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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痒(32)
作者:喝豆奶的狼 阅读记录
余景听见连珩小名浑身一震,可接着又是什么同事,他没反应过来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那个小记,”余母提示道,“年前带家里相亲那个。”
“哦——!”余景想起来了,“不知道。”
余母冲他一撇嘴。
“唉,真愁人,小珩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昨天问他,他说心里有人了,我还以为他跟小记成了。”
余景一脑门冷汗。
“小珩的事你操哪门子心?”搁阳台晒太阳的余父道,“反正不会像你儿子一样带个男人回来。”
如芒在背了。
“你什么意思?”余母气冲冲地朝阳台走去,“怎么着?我一人生的儿子?他没爹?”
夫妻俩一说到余景就要吵架,当事人连忙告辞匆匆离去。
结果一开门,连珩在门口站着。
余景差点没直接再窜回屋里。
“听见你声音了。”连珩笑着说。
余景头皮发麻,也不看他,关了门就低头就往楼下走。
“哎,”连珩跟在他的身后,“不是跟以前一样吗?”
余景的原话,现在堵的自己喉咙痛。
他哽了一下:“有事?”
“有,”连珩一本正经,“我妈催我相亲。”
余景脑袋上缓缓冒出个问号。
这关他什么事?
“我说我谈了个,现在出去找他。”
余景如遭雷劈。
他赶紧扭头,看身后左右上下都没人,这才放心下来。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连珩觉得好笑,“就算我妈看见我俩走一起,也不觉得我们在谈。”
余景恨不得堵上连珩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说话注意点!”
“嗯嗯,”连珩点点头,“下午去哪儿?”
余景一脑袋火:“别跟着我。”
连珩丝毫不介意:“你以前对我没这么凶的。”
余景加快脚步,拔腿就走。
连珩笑着追上去:“你等等我。”
-
余景下午计划是去超市买点日用品。
他昨天刚找到房子搬进去,一扫眼过去什么都缺。
如果是以前,他还挺乐意连珩跟着,毕竟人高马大一男人,无论是搬家还是购物,都是个不错的苦力。
但现在不一样。
好吧,余景承认他之前说的都是屁话。
连珩那一嘴啃上来,他们俩之间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
再怎么劝自己都是别扭的。
换个人余景都能直接抄凳子哐哐往对方头上砸。
但是连珩不行,连珩另说。
这其实参杂了一些愧疚。
余景高考后的暑假,正好是连珩升高三的关键时期,他和祁炎的事情败露,被关在房间,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当时能与他接触的只有连珩。
但余景并没有给连珩好脸色看。
他心如死灰,对谁都没好脸色。
但连珩是怕的,余景从对方的眼睛里能看出来。
却也没进行任何补救。
之后余景和祁炎离开,就没再见连珩一面。
他时不时会想自己当初的态度会不会影响到连珩高考。
不过还好,连珩的成绩并未让人失望。
“你当年,怎么想去考的警校?”
余景将一袋洗衣液放进身边的购物车里。
连珩正把着推车扶手,屈了手臂,往前微微弓着身。
“有编制。”
余景:“……”
他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打开格局的梦想和追求。
“当时想学散打。”
有那么一点热爱了。
“主要还是考得差。”
余景又拿了提抽纸:“也不错了。”
他没买多少东西,主要是刚好够装进一个大号购物袋里。
结完账连珩要拎,余景没让。
“回家去吧,晚上不留你吃饭了。”
连珩笑笑:“你这么怕我?”
余景无语:“嗯,怕。”
毕竟连珩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弱鸡了,真要对他怎么着,余景还真没什么还手之力。
这太危险了,绝对不能往家里领。
“你的新家,不带我认认门吗?”
余景赶紧摇头。
他脚步放快了不少,避免和连珩搭话。
只是连珩像个跟屁虫似的甩也甩不开,跟着余景上出租的速度那是比谁都快。
“去哪?”司机按下了“空车”的牌子。
副驾驶座的连珩也跟着转身:“去哪?”
后排的余景抿了下唇,报出地址。
新租的房子离学校不远,约摸着也就步行十分钟的路程。
小高层,有电梯。
余景多少有点抗拒,但连珩非跟在后面他又不能直接让人滚蛋。
本打算放下东西就把人带出去吃顿晚饭,结果电梯门一开,余景还没走出去就傻了眼。
真是离谱了,门口站着祁炎。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余景甚至能感觉到连珩上一秒那种懒散随意的气场“刷”一下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看见两人一同从电梯里走出来,祁炎皮笑肉不笑。
连珩不逞多让:“巧啊,祁总。”
祁炎压根没理他,目光死死锁着余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反正不是祁炎想的那个意思。
只是此刻,余景从祁炎的眸中看见了纠结与痛苦。
他突然就理解了连珩昨天说的话。
——“知道怎么报复最痛快吗?”
有一点知道了。
余景垂了视线,从祁炎面前走过。
他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急赤白脸地去解释自己和连珩到底怎么了,就只是按住指纹锁把门打开,再转身接过连珩手上的购物袋,放进门内。
再回头,他的视线在门口的两人身上挨个过一遍。
祁炎和连珩都看着他,似乎正等待他接下来说些什么,或干脆领一个人进屋里。
然而,余景就这么看着,后退一步走进屋内,再“砰”一声关上了大门。
第29章
余景猝不及防摔门进屋,留门外两人面面相觑。
连珩已经练就一身处理突发情况的较硬心理素质,再加上余景一路上没给他好脸,倒是能很快接受一记己闭门羹。
反观祁炎脸色不好,特别是当余景从连珩手里拿过购物袋时,他险些直接把后槽牙给咬碎。
连珩注意到了这一个小细节,心情不错。
他不太想和祁炎打嘴仗,毕竟有些方面对方无耻到难以企及。
不如微笑着转身离开,虽然被拒绝的彻底,也要摆出十拿九稳地姿态。
果然,祁炎急了。
在连珩进电梯后,祁炎把门砸的“哐哐”直响。
都还没得及开口骂上一句,下一秒电梯重新打开,连珩笑眼弯弯。
“祁总,别这么用力,你这算潜在危险,周围邻居要是报警,我指不定还得再来一趟。”
祁炎脸色变了几变,最后也只能阴沉着目光,看电梯门在他面前重新合上。
他倒是忘了,对方还是个警察。
-
屋里,余景把购物袋放在桌上。
静静发了会呆,想刚才祁炎眸中闪过的那丝诧异与痛心。
他竟然觉得有那么些许的痛快。
虽然知道这种情绪幼稚且变态,但在祁炎砸门中断后,这种痛快达到了巅峰。
过去的那些委屈和难过,也不是一股脑的报复了回去,而是丝丝缕缕,像戳了个小洞,往外一点点泄气。
凌迟的折磨一般,痛并快乐着。
然而,在这种爽快过后,等到理智慢慢重新统治大脑,痛苦又占了上风。
他和祁炎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到了这种互相捅刀子的地步了吗?
如果见面就要伤害对方,那还有必要继续在一起吗?
余景不知道。
他麻木地把刚买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它们该放的地方。
听见门外没了声音,再放轻脚步,透过猫眼看去,祁炎还在那里。
不吱声,也不说话,就这么干站着。
余景想到了高考后自己被关在家里的时候,祁炎也曾这样站在他家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