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曾经的事。

厉冰霜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体育、美术……无论哪个方面，她都能做到数一数二。

不，不对，只是“数二”，并无“数一”。

高考是区内的第二名，可惜区里的人只知道状元的名字，不知道厉冰霜的。

运动会，第一名破了区内的女子三千米记录，被全校人知悉，第二名的厉冰霜依然籍籍无名。

国画比赛，厉冰霜又是第二名……

渐渐地，厉冰霜变得沉默，不再像以前那样活跃于各个比赛。

反正拿了奖也没人关注她这个第二名。

直到她认识了一个在任何方面都能拿第一名的人。

第一名是个阳光开朗的女孩子，在一次活动中，第一名主动和厉冰霜组队，将厉冰霜介绍给周围的人，慢慢地，厉冰霜也出名了。

“冰霜，你怎么跑操场来了，诺诺呢？”

“冰霜，你看到诺诺了吗，我记得你俩经常在一起。”

“诶，你是厉冰霜？我记得我在校园墙上看到过你，和闵诺一起参加CCF的那位，是吧？”

“……”

厉冰霜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被第一名闵诺的光环包围了。

但，有关系吗？

她也出名了。

厉冰霜习惯了这样的模式，她当不了第一名，那就跟随第一名，她当不了强者，那就跟随强者。

以前是闵诺。

现在是褚不夜。

“终于，我终于，我终于有机会在全世界出名了！世界融合后，人人都会记得我这个大功臣！”厉冰霜举起黑盒子，释放出进入游戏以后压制的所有情绪。

--------------------

第86章 灯塔战

=======================

天渐渐亮了。

“就是这个地方。”黄空吟对照电子地图，确定了目的地，“麻泪港。”

麻泪港是S-1市的小港口，平时没什么正经人来，几乎成了进行黑色交易的地方。

昨夜梦里，褚不夜让玩家到麻泪港集合，他会安排船将玩家们送到最终目的地。

“厉冰霜不在，”黄空吟统计了一下人数，微微皱眉，“她去哪儿了？”

“要等她？”霍庭问。

“不用。”在黄空吟看来，厉冰霜爱找事，但一码归一码，厉冰霜是个有头脑的人，她不见了，多半是做自己的事儿去了。

众人静静等待。

一分钟后，海平面出现船帆，很快，几十艘巨轮驶到了玩家们的面前，整整齐齐地停好。第一艘巨轮放下梯子，一个国字脸的人从上面走下来。

黄空吟和霍庭都听上官优说过这个人，一下就看出了对方的身份。

娜达伯亚公司人事部组长，褚不夜的帮手。

曹易飞。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曹易飞，来接各位前去杰斯灯塔。”曹易飞一边下台阶，一边说道。

一个玩家突然说：“你不是娜达伯亚公司的组长吗？我在公司见过你。”

显然，这位玩家做任务的时候遇到过曹易飞。

曹易飞笑道：“没错。”

那位玩家反应过来了：“你是BOSS安插在娜达伯亚公司的卧底！”

“是的。”曹易飞不打算在这个环节消耗太多时间，回归话题，“各位请按序上船，随后出发。”

玩家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黄空吟跟他们说过杰斯灯塔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此行的目的和困难，但为了他们共同的家园，他们还是来了。

只是……真到了这个时候，一想到上一批玩家的惨状，他们还是感到害怕。

黄空吟第一个站出来，走向阶梯。

霍庭紧随其后。

有了带头的人，玩家们总算鼓足了勇气，排队跟上，上了不同的巨轮。

也有实在克服不了内心恐惧的人，留在了原地。

曹易飞看着那些不敢上船的人，不屑地嗤笑一声。

等要上船的人都上了后，曹易飞也走回远处。

几十艘巨轮，驶离麻泪港。

等巨轮都消失不见后，麻泪港发生了爆.炸，所有留在原地的玩家统统葬身火海。

……

……

“什么动静？”黄空吟隐约听到爆.炸声。

“怎么了？”霍庭从巨轮里面走到甲板上，给黄空吟递了一瓶已开盖的矿泉水。

“我好像听到了爆.炸声。”

“可能是听错了吧，”霍庭说，“你很紧张。”

这是陈述句。

黄空吟平时看起来从容淡定，但霍庭知道，她也有遇事不决和不知所措的时候，只是不怎么表现出来。

“也许是吧。”黄空吟喝了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远处天海相接的地方，“不知道小优那边怎么样了。”

……

……

S-2市。

这座城市最是光鲜亮丽，但也不缺阴暗。

上官优停留在一座紧闭的工厂门前，细细打量。

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在这静谧的地方格外明显。

上官优回头看。

……

……

厉冰霜回到了现实世界，褚不夜送她回来的。她买了去Z市的机票，准备去Z市某地安装黑色盒子。

她要完成褚不夜大人交给她的任务。

褚不夜大人说了，这个黑色装置和其他人手中的不同，只有他真正信任的人，以及《无梦之境》的代表玩家才能使用。

厉冰霜为此感到骄傲。

从厉冰霜所在的城市到Z市只需要三个小时，算上到目的地的时间，最多五个小时，她就能将黑色装置安装好。

……

……

巨轮排开一卷卷海浪，在海面上行驶。

天海交接的线上出现了一座岛屿，岛屿上凸出了一个长长的尖。

“那就是杰斯灯塔吗？”等离岛屿更近了之后，黄空吟看清楚了。

霍庭还没说话，被身后的声音打断。

“没错。”曹易飞负手从船舱内走出，走到栏杆旁，与另一边的黄空吟和霍庭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们去灯塔干什么？”黄空吟明知故问。

“去了就知道了。”曹易飞说。

黄空吟蹙眉。

其实曹易飞也不清楚原因。

褚不夜已经筛选出了合适的玩家安装核心装置，为什么还要组织玩家进入杰斯灯塔？

曹易飞跟随褚不夜已有二十年，但他发现自己对褚不夜依然不甚了解。

“准备下船。”要到目的地了，曹易飞收回思绪，对二人道，然后转身离开，去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四十分钟后。

巨轮放下阶梯，玩家们排队走下，踏上岛屿。

有的玩家晕船，从开始吐到现在，人都虚脱了，踩在地上后，给了他们不少安全感。

“跟我来。”曹易飞在前面带路，将玩家带到一座灯塔前。

杰斯灯塔又高又宽大，像巨人一样站立在岛屿之上，周围的花草树木都是它的毛孔。灯塔大体呈蓝黑色，每一层楼的飞檐慢慢旋转着，看起来科技感十足。

灯塔被一环湖水包围，要走到灯塔前面，必须穿过一座小桥。

“各位，请吧。”曹易飞站在桥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曹先生不进去？”黄空吟问。

“我并非玩家，没必要进去。”曹易飞笑道。

灯塔是肯定要进的，不然上官优的计划也无法继续，黄空吟不再废话，率先上桥，走向灯塔。霍庭跟上。

等所有玩家都来到灯塔前面后，灯塔的门“轰隆隆”地自动开了。

熟悉的游戏系统音不知从何处响起：“欢迎来到《无梦之境》最后的关卡。进入杰斯灯塔后，你们将接受最后的试验，胜者能得到丰厚的奖赏。”

黄空吟和霍庭并行进入灯塔。

……

……

“这……”当看到灯塔内部场景时，黄空吟惊呆了。

灯塔内部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最让人震惊的则是里面的环境。高树葳蕤，上不见光亮，下可见露出土地的树根。湿润的空气黏腻，玩家们一进来就热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