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相信你们，你们一定可以的。”

说完这句的山本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说实话不光是后辈紧张，其实连他也跟着很紧张的。

他们排球部成立三年不到，人员也不过勉勉强强凑齐了六人。

连候补都没有，更别提指导老师了。

即使如此，他们一直以来也没有松懈过训练，部长也更是从高一忙到了高三。

其实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参加比赛了。

但去年他们也只是参加过夏季高中联赛，春高因为有个队员意外受伤，少一个人，没能上场。

山本很珍惜每一次的上场机会，因为他已经高中了，毕业之后就要进入社会不打算再继续读书，等到那个时候他就更没有机会碰到排球了。

他和他的部员都是，真的喜欢排球。

只是校内没多人，也没有好的教学资源，还有些高中才喜欢排球，一切都要从基础练。

和别的学校那种，光建部就好多年的学校根本不能比。

按照其他社团的话就是，这样的社团不如早解散算了。

解散？为什么要解散呢，他们真的很喜欢排球，好不容易聚齐了一帮人，能够一起打球，也只是想要上场看看，自己体会一下比赛的感觉。

哪怕他们知道自己在众多预赛的队伍中，只能充当炮灰角色。

可他们依旧想要来一次试试。

上一年他们第一局就被淘汰的，但他们回去之后就加倍练习了。

他们想，总是要有些进步的。

比赛在接近快开始的时候，白鸟泽终于进入了球场。

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几乎都是送给他们的。

山中高校就像是生长在悬崖边上的一颗树，随时都要摇摇欲坠，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们攀爬在岩石上赖以生存。

“一会儿我们拦住牛岛若利，不论他的球怎么过来，我们尽量跳，给他压力。”

“是！”

山本安抚着自己的队员们。

这群小学弟有一大部分都是跟着自己一路过来的。

“相信自己，你们一定可以的！！！”

“好！！！”

对面的呐喊声，白鸟泽这边也能听到，天童觉瞄了两眼，还挺感兴趣的。

“这次的对手人少得有点可怜诶。”

“不要因为对面的成员少就掉以轻心。”牛岛若利冷漠提醒。

天童觉：……

天童觉很不满的跑到鹫匠阳太那边吐槽，“怎么回事，你管管他啊！”

“我管什么？”认真热身的鹫匠阳太一脸莫名。

天童觉摊了摊手，无话可说。

如果是以前他们不会把这样的队伍放在眼里，但是不知道到底哪里发生了变化，至少现在不会这么想了。

只要站在赛场上，每一场比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对待。

哨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山中高校有些紧张的面对着这场比赛，他们就像是误入丛林的小兔子，只看到丛林里猎杀的猛兽们。

“都别害怕，大家都是高中生！那平常练习的拿出来就好了！”

山本鼓舞着士气。

然而在他声音刚落下，【咚——】的一声，如同大炮在地面直接炸开的声音。

得分哨声，白鸟泽发球得分。

明明他们都准备好了，可他们根本没有发现球过来，只感觉到一声重击，和球在地面反弹而掀起的风。

【1:0】

在这一瞬，他们才意识到，高中生和高中生之间没有差距。

但是牛岛若利和高中生有着绝对的差距。

第41章

牛岛若利的一记发球,直接击溃了山中高校一众人的自信心。

以至于开局几球连续失分。

“对面好可怜啊，第一场就遇到白鸟泽，我都有点可怜他们了。”

“我也觉得,话说牛岛若利确实有点吓人啊，对面明显没什么还手的能力，他也这么认真吗？”

“认真对待比赛没什么吧。”

“我也觉得，反而这样更帅呢。”

“可这样我都想给对面加油了。太可怜了。”

“怎么可怜,竞技赛事菜是原罪,难不成比惨来拿冠军？”

“要我说赶紧下去吧，真没意思。”

.

山本其实听不见场外的声音,但是牛岛若利的一击发球让他意识到一些事情。

有些人的存在就是来粉碎他们梦想的。

每个人在爱上排球准备打排球的开始，应该都憧憬过打进全国大赛拿冠军。

更有甚者会憧憬自己成为排球球星，受很多人崇拜。

当练习完,当扣球得分时，总会有一种自己很强的感觉。

可是当真正的强者在他们面前,只是随便一击，就能轻松的击碎了他们的梦想。

在被那一球击溃的时候，山本第一反应是,这场比赛一定惨不忍睹。

后悔是不是应该再更努力一点,后悔是不是那一球不一样这么打，后悔这样的球为什么都接不到。

负面情绪占据了所有，好似怎么都跑不动。

山中二年级们,在进入一年级时，山中高校的排球部就只有六个人。

他们从排球部进来,等到升为二年级,剩下来的队员也差不多又只有六七个人。

巧巧的留下了刚好能参与报名的人数。

其实他们知道，并不是这么巧,而是学长每次都尽力挽留那些想要退团的人，几乎拼尽全力保下了排球社。

没有热爱，是不可能每天经历那么累的训练还留下来的。

看到他们的队长在被牛岛若利的球快击溃的时候，他们开始努力的想要把球接下来。

哪怕效果并不怎么样，他们还是拼命的维系。

“队长！比赛还没有结束！”

学弟的声音，在山本的耳边回荡，对，比赛还没有结束。

球还没有落下，就没有结束！

.

牛岛若利以前不懂，为什么力量悬殊如此之大，还要挣扎，还要奋力追起。

没有必要，毕竟结果已经注定了。

但是他现在好像明白了。

热爱排球不止是对力量的崇尚。

喜欢有的时候并不需要说出理由。

牛岛若利一球又一球的扣下去。

以满格的状态，表示了对对方的尊重。

所以这一场比赛并没有打满三局，两局下来，以绝对的优势拿下了这场比赛。

白鸟泽这边被媒体包围，山中高校这边无人关怀。

画面上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边是梦想，一边是现实。

山本盯着牛岛若利的身影发呆，好似在自己的梦里，他应该是这样。

而现实不是，现实的自己只有在看到电视中的比赛，充满斗志，等开始训练的时候，有辛苦有埋怨。

也许他是天赋不够，但他知道他的努力也不够。

山本带着队伍在没人关注的时候，退出了场馆，还在低落的思考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排球的时候，一个身影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是山本崇拜的牛岛若利。

“下次加油。”牛岛若利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这句话是认真的。

伸出的手也是认真的。

山本有些恍惚，没恍惚多久，他就握住了牛岛若利伸出的手，“我下次一定加油！”

.

留在场馆内的天童觉，凑到鹫匠阳太身侧，“你让若利去干嘛了？”

“未来的著名球星牛岛若利，总要和粉丝多多打招呼的。”鹫匠阳太开玩笑道。

天童觉对他做鬼脸，表示信他个鬼。

鹫匠阳太当然不是让牛岛若利去说这些的，尊重对手理解对手，相信对方的理想，大概只有一句‘下次再战’更有说服力吧。

牛岛若利这样的对手，对于一般人来说，只有恐怖的存在，留下来的阴影也不知道有多久。

看得出来山中高校那些人是真的喜欢排球。

鹫匠阳太不希望牛岛若利成为别人爱好中的一个噩梦。

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至少看到牛岛若利回来的时候，他的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