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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如果我那时没有坚决离开,也许我们的孩子现在都上学了。”
谢寒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他觉得头有点晕,只能努力扶着桌子维持稳定,恶狠狠的说:“不可能!”
“顾言真根本不爱你!他也不会给你结婚!”
阮南月轻笑:“不爱就不能结婚吗?”
“你也是出身那样的家庭,难道不知道许多夫妻结合本来也不是因为爱情?”
她说:“言真一直不满伯父对他的掌控,所以才叛逆了这么一次,但你觉得你能陪他多久?”
“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阮南月继续道:“你在事业上能给他什么帮助?或者你能为他做什么?”
说到这阮南月话锋一转:“你知道言真喜欢温柔听话的人,所以在他面前装乖,可是你又能装多久?一辈子吗?”
“言真喜欢的到底是你扮出来的假象,还是你撕破伪装后的模样?”
“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你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喜欢的每一样特质,你都没有……到时他还会坚定选择你吗?”
谢寒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阮南月撇了他一眼,继续攻心:“你们认识的时间太短,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
“不过是因为你年轻貌美,而言真恰好爱慕颜色。他平生最恨别人欺瞒,你觉得他发现你的真面目,会恨你吗?”
这些话一句句打在谢寒心里,戳着他的痛点,却又令他无处可躲。
一直以来,他的确就抓准了顾言真的软肋,才在他面前装得那么乖,因为知道他喜欢自己露出什么表情,每一点都精准模仿。
顾言真喜欢天真可爱温柔善良。
可这些,他一个都没有啊……
谢寒自知生性恶毒,连李予之有时候都受不了,说他难伺候,时宴也曾讲过他就是个没什么道德感的疯子,正常人受不了他。
“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带走他。”阮南月毫不退缩,此刻的她不再温和,锋芒毕露:“他不能永远活在你的谎言里,你们这样在一起,对你对他,都不是好事。”
“更何况……你应该知道你母亲的事。”
谢寒浑身一颤,阮南月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你……你怎么知道!?”
阮南月叹气:“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言真知不知道。”
谢寒咬着牙,低声威胁:“你不许告诉他……”
他不敢想,要是顾言真知道他妈妈有精神病,他也不正常,那该怎么办。
高烧让谢寒无法保持理智,也没法清醒思考。他的头很痛,像被人用锤子一下下的砸,浑身火一样燃烧,皮肤都被灼得疼痛。
阮南月在他面前的形象渐渐不那么清晰。她脸上好像在笑,又好像在难过,面容模糊看不清。
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要是她死了就好了。
谢寒扶着桌角,因为这个乍现的念头而感到有安全感。
阮南月死了,就没有人告诉顾言真他丑陋不堪的一面。
她如果死了,顾言真父亲也没了最满意的儿媳,不会把顾言真从他身边带走。
她死了,那所有关于妈妈的事将不会有机会被顾言真知道。
谢寒无法冷静思考任何事,脑子里反反复复盘桓着杀死阮南月,仿佛只要她一死,一切就都解决了。
不会再有人插|入他和顾言真中,不会有人半夜再给顾言真发信息,也不会让他患得患失。
顾言真是我的。
谢寒浑浑噩噩的想,他不允许任何人把他抢走。
装着热牛奶的玻璃杯砸到了地上,白色的奶液流得到处都是,沾湿了黑色大理石砖。
谢寒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完整的玻璃碎片,缓缓直起腰背在身后,又慢慢离开椅子,一步步向阮南月走去。
阮南月似有所觉,轻声问他:“你要做什么?”
“我要你去死。”谢寒冷冷的说。
下一刻,闪着寒光的玻璃碎片对着阮南月的脖颈划下。
但阮南月轻轻避开了。
高烧麻痹了谢寒的神经,也使得他动作没有往常那么快狠准,而阮南月曾出生入死那么多回,不可能避不开。
谢寒跌坐在地上,玻璃碎片扎在他自己的手心里,鲜血流了一地,钻心疼。
可是还不止于此。
阮南月慢悠悠把自己手机竖起,屏幕朝向谢寒。
谢寒抬头。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再给阮南月来一下,可是当他努力睁眼看清屏幕上的字后,瞬间定住了。
那是顾言真的名字。
屏幕上一行字显示,电话是已经接通的状态。
也就是说,他和阮南月所有的对话,顾言真都听得见。
顾言真知道他撒谎,根本没有在家好好养病。
知道他只是假装乖巧听话博取他的怜爱。
现在还知道,他要杀阮南月。
他知道了,谢寒是个有精神病的疯子。
意识到一切,谢寒的血液仿佛冻住了。
他听不见店员疾呼向他奔来,着急询问他受伤的声音。
也听不见电话里顾言真焦急的唤他。
全完了。
谢寒眼前发昏,浑身倒下抽搐了几下,终于昏了过去。
第五十章
等到谢寒再次醒来, 入目是一片白。
他眼神微微恍惚,很久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他试着动了动手,发现手背上正扎着针, 连接一根细细的长管, 通向架子上的输液瓶。
是医院。
谢寒神智逐渐清明, 然后猛地从床上弹起,不顾手背上还扎着针,掀开被子光脚下地冲出去。
他还记得最后昏迷前看到的那通电话……顾言真
他要去找顾言真!
嫌针管碍事, 谢寒毫不在意的粗暴拔掉针头,任由鲜血瞬间涌出, 而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拔腿奔向门边。
外面空无一人, 谢寒穿着病号服不知该去哪里,在长长的走廊里茫然而立, 身上的手机也不知去了哪里,忽听楼梯隔间有人说话。
是顾言真。
谢寒听到他的声音,发疯似的跑过去,一把推开楼梯隔间的门果然看到了那个背对着他的人。
“我知道了。”
顾言真握着手机在与人通话,神情严肃眉头紧皱, 仿佛在处理什么棘手的难题,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
“我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你先准备下,我们今晚就出发。”
谢寒模模糊糊听了几句,一把上前抓住顾言真的手,额前又一阵晕眩袭来, 腿下一软差点摔倒。
顾言真回头看到他,连忙伸手抱住即将倒下去的谢寒, 压低嗓音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又道:“我先挂了。”
说完他把手机放回口袋,两手穿过谢寒腋下将人勉强扶着站起,语气很是责备:“怎么这样就下来了?”
谢寒死死抱着他不撒手,喉头一片腥甜,张嘴就要吐出什么,被狠狠地压了下去。
“我……你……”他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回去再说。”顾言真打断了他的话,扶着他慢慢挪回病房。
他动作轻柔的把谢寒重新放回床上,被子盖盖好,扭头摁铃让护士重新来扎针,一边拿纸巾将谢寒手上的血擦干。
他低头忙碌,谢寒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顾言真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觉得呼吸都要停了。
“顾言真,我……对不起。”谢寒讷讷的小声说,“对不起。”
阮南月说顾言真讨厌别人撒谎欺骗,他不知道此刻除了道歉还能怎么办。
他很害怕顾言真抬头,怕从他眼里看到生疏冷漠,和对他的厌恶嫌弃。
太害怕了。
顾言真没有说话,继续沉默的给谢寒擦拭那些流出来的血。
很快护士走了进来,她看到现场一片狼藉,以及洁白床单上的鲜红血迹,没忍住叉腰对着谢寒就是一顿训斥: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啊!?能不能爱惜点自己的身体!?万一针头断在身体里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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