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42)
赵其正和姓蒋的争一只小花包。
赵其:“哎呀田甜,我来我来,哥们儿的哥们儿还是哥们儿,咱们自家人,你怎么好意思麻烦蒋同学呢!”
田甜:“不用真不用,我跟李岩屁关系没有,蒋同学都先主动提了我还是给他背吧!”
姓蒋的一脸无所谓地往前走着,“没事田同学,我也就随口一提,赵同学愿帮你背是好事。算了,我还是帮纪凡背吧。纪凡?可怜的,你这样天黑都到不了山顶。”
那家伙虚弱地摆着手。
艹。
我三大步跨回去捋下他的书包,甩到另一边肩膀,“你慢慢走,天黑了哥陪你。”
姓蒋的挑了挑眉毛,“听说竹山顶上的日落特别美,你俩也不想看了?”
我犹豫了一秒,“要不我背你吧?”
那家伙瞪我的力气都没了,“我歇歇再走,我要流汗了。”
“你妈现在还管你这个啊?”我记得小时候他流汗也得罚站来着。
他愣了愣,看了我一眼,“我想上厕所。”
chapter 29
姓蒋的真是个傻.逼。
差不多三点我们就登上了最高处——虽然才到一半的路程,此后却是一路平坦,一览众竹小。
沿路都是竹子修出的山路,山路上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
我们依次排队走在山道上,放眼望去,没有边际的蓝天下面是没有边际的竹子,偶尔有些鸟叫,风吹过,竹山变成了竹海,竹浪浩荡。
在这种环境里,人的所有杂念都能被清扫。
我心里只有一片干净、安静以及没有止境的热情。
这里没有教室拥挤的课桌,没有预备铃,没有我不想看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去看的单词和习题,没有胖子,没有校规,没有任何不该有的东西,没有一切……这里只有我、我喜欢的人和我最好的哥们儿。
那家伙走在我前面,山道上的草淹没了他修长笔直的腿,他戴着一顶白色的棒球帽——和我头上的黑色是情侣帽——露出他白皙的耳根和脖子,被晒得微微发红。
我随手拔了根狗尾巴草搔他脖子,又趁他伸手抓的时候甩手丢掉。
“?”他回过头,狐疑地看我一眼。
我:“??”
那家伙想了想,又回身继续走路,猝不及防又扭过头,一把扯掉我正要伸到他脖子上的另一根草,“……你三岁啊。”
我笑了笑,“喂,哥给你买的小花伞怎么不撑上?我特地选了个小熊呢,你不是喜欢?”
“你自己留着吧。”
“我脸又不嫩。”
他没说话,我又说,“竹子真好看啊纪凡。”
他偏头看了一眼,“嗯,”他又转过来,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黠,“bamboo……记住了?”
“……”
赵其和李岩冲在山道的前端疯跑,李岩不断搔首弄姿,“其,给我和美景合个影”;他的小女朋友被丢在后面,不时扭过头和田甜说话;李岩抢过赵其的傻瓜机拍她俩。
我走前一步,几乎贴在那家伙的耳根,报复地对他说,“哥喜欢你,记住了?”
“.……”
他的脸红了,或者说,这一路他脸上都红彤彤的,只是这会儿看着特别应景。
我把他包架他背上,“背上吧,小心着凉。”
他背上书包,抽出侧面插的水,“你的喝完了吧?这给你。”
“你不喝啊?”
“不渴。”
“我说你这家伙从小就不爱喝水,小学那会儿春游谁差点缺水晕了来着?”
那家伙不爱听,自己快步走了。
我简直怀疑他是不是嫌包重不好意思说。
这会儿,姓蒋的在我身后说,“我靠,你俩当我死的啊?”
别说,我真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你是羡慕啊,还是嫉妒啊?”
“我还真挺羡慕也挺嫉妒的,”姓蒋的唉声叹气,“我他妈一个真gay都没对象,你俩直男倒搞一块儿去了。”
他说直男,让我突然想起那次运动会之后——那时他说这家伙和别人不一样。怎么不一样?
我灌了口水,“赵其早就想知道gay咋回事了,怕你揍他,你可以去问问他愿不愿意。其——”
“诶——!”
“操,”姓蒋的眯眼看了看赵其熊一样壮硕却猴子一样敏捷的身躯,“不用不用我俩型号不太对。”
我又有点好奇,“诶,两男的怎么那个?”
“你问这个,咳,你俩到哪儿了?”
“想知道啊?我不想说。”
“纪凡还真答应跟你睡觉啊?”他随口问。
“我俩早就睡了啊。”
“啊?”
“从小睡到大。”我说。
“哦。”姓蒋的笑了笑,没头没脑地说,“纪凡挺在乎你的。”
这是我第一次从姓蒋的嘴里听到顺耳的话,“那当然,他不在乎我在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