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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89)

作者:达尔彭 阅读记录


话虽这样讲,羊咲还是下楼了,三个人一起用餐,气氛和谐得诡异。

晚餐也是相安无事地吃完,洗完澡后政语舒舒服服躺在沙发里,让羊咲陪他看个电影。

政语考虑到羊咲丧亲,难得选了个喜剧片,也确实乐得两个人在沙发里捧腹大笑。

政宗实此时在浴室洗澡,隔着门都能听见两个小孩的笑声,五味杂陈,毕竟他好几天没见羊咲笑这么开心了,为什么政语能让他轻易地高兴起来。

蓬头的热水从头到脚浇下来,政宗实洗了个不痛快的澡。

影片结束后,政语回房间睡去,羊咲在阳台晾衣服,晾完衣服,欣赏了片刻阳台的植株。

放在阳台的都是抗冻的,越冷越美丽,枝头冒着花芽。

羊咲用手指碰了碰,余光里,政宗实朝他走了过来,肩头搭一条毛巾,浴袍由一根带子系着,里面没有别的衣物,胸前的袍口松松的,若隐若现。

“进来吧,外面太冷。”政宗实拉开玻璃门。

羊咲跟着他上楼进屋,他伸了个懒腰,政宗实把门一关,从身后抱了上来,恰恰能圈住他的腰。

“今天很开心?”政宗实问着。

前胸贴后背,羊咲能感受到身后的人说话时胸腔微微的颤动。

“嗯……就是好像突然睡饱了,今天中午起床的时候,特别清醒。”羊咲一动不动,政宗实的手在腰间随意地游走。

政宗实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他吻着羊咲的后颈,却听见羊咲细声提醒他:“叔叔……政语在家。”

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政宗实眉毛一拧,呼吸变得粗沉,掐了一把他的腰肉,“去床上。”

一整个晚上,政宗实做的丝毫不留情面,结束时羊咲才渐渐缓过来,像被人抛在空中做极限跳伞运动,降落伞撑开时,身下的风景一目了然,慢慢悠悠地铺开。

一道闪电劈下,桌前的纱帘飞呼地起来,香薰灭了,屋内唯一的光源掐断。

政宗实放开了羊咲,起身去把窗户关闭,在柜子里又找到一只一模一样的蜡烛,圆圆胖胖的,打火机咔哒一声,黄色的烛火轻轻摇曳,蜡烛燃烧时发出微弱的噼啪声,贴近耳朵才听得见。

羊咲坐了起来,不着寸缕,扯了被子的一角盖住腿,静静注视政宗实握住银色打火机的手,耳尖不由地发烫。

新拆封的香薰味道更浓郁一些,并且门窗紧闭,羊咲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深吸一口气,香气溢满胸前,“我应该带一只蜡烛去巴黎的。”

政宗实记得羊咲刚到巴黎时提过睡不着觉的事,他以为是时差,便推荐羊咲服用褪黑素。过了几天羊咲没有再说睡不着了。

“那些天你都没睡着吗。”

羊咲摇头,政宗实神色一滞,“我以为你已经适应了,怎么没有告诉我?”

羊咲歪了歪脑袋,一下下抚摸着床单。羊从容从离开到现在,他没有哭过,只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

尤其是落地法国时,仿佛置身于异时空,身边没有一丝一毫熟悉的东西,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像游戏电影里存在的。

一直到回国,回到这间屋子,屋内布局陈设没有变动,香薰蜡烛点燃的那一刻,羊咲感觉到魂魄突然回来了,仿佛他才是蜡烛上跃动的火苗,在黑暗里由一根细细的引线牵着舞蹈。

“还想抱一下。”羊咲抬起头,政宗实朝他走过来,身体热融融的,像两块高温下融在一起的金属。

脸埋在男人宽厚的胸膛里,眼睛有点红,没有深刻的难过,而是笑了笑,冰凉的头发亲昵地蹭了蹭政宗实的脖子,嘴唇贴在叔叔的肌肤上,说话声音很小:“我好爱你啊。”

一夜温存,次日政宗实给政语做好了早饭,早饭是政宗实亲自做的三明治,政语以前很爱吃。

他打着呵欠,品着许久没吃的家里味道,听见政宗实冷不防道:“你的卡我解冻了,过两天给你买一套房,你看看想住哪个区,当是你的生日礼物了。”

政语一脸莫名:“哈?这么大方。”

他爹的口吻却不容置喙:“尽早搬出去。”

第85章 终章

“来了?”男人把门打开。

三月气候回暖,男人只穿了一件V领的薄毛衣,米白色的长毛绒质地,衬得人容光焕发,只是头发没有做造型,随意拨了拨,看起来懒洋洋的。

“就你一个人啊,你那假儿子呢?男友呢?”门外的女人进屋后四处张望着,困惑地扬眉,波浪卷发扎高束起来。

“小语上学去了,男友在外公家,昨天晚上赶着非要走。”政宗实语气不佳,从冰箱里取出昨晚就腌制好的羊肉,“羊排吃不吃?”

他本来是想今天和羊咲一起吃羊排的。

克洛伊一个眼神都没给,逗着电视机前的鱼:“不要,洋人餐吃腻了,换点中华料理好不好老板?”

“不吃就看着。”政宗实没搭理她,撒了点香料,切开几块小柑橘,挤出汁水淋浇在羊排上,洋葱切好铺在烤盘底端,将羊排放入了烤箱。

他顺带端一杯水给客人:“这次来又是为什么事?”

“没啊,经停一下,过一会儿就走了。但以后会常来,澳门那一单做的很好,上边儿总算把我正式调到中国市场部了。”克洛伊耸耸肩,“本来是想顺便见见你男友的,没赶上好日子。对了,邱学丰出狱了吧?”

政宗实点了点头。

政语生日那天,邱学丰假释出狱。

政宗实带政语去了市属监狱,那天正好下了一点小雨,政宗实没有下车,把车停远了,在车内等候。

大约半个小时,邱学丰背着一个小书包,在门口见到了政语,政宗实远远望过去,这俩人没有交谈,隔了半米远,一前一后走过来。

上车后,政语坐在副驾驶,邱学丰在后排。

政宗实问候了一声邱学丰,邱学丰应了一下,之后便是一路静默。

“他什么反应?”克洛伊问。

“谁?”

克洛伊喝一口茶,“邱学丰有什么好问的,我说你儿子,我要是他,我都身份认知障碍了,喊了二十年的爸不是爸。”

“他早就知道了,人小鬼大。何凯,跟你提过的律师,他儿子什么都告诉小语了,何凯还带小语去探过监。”

“……那也怨不得。”克洛伊想了想,往后一靠,打量片刻政宗实,“毕竟你的确没有当爸爸的样子。”

男人挑眉,“邱学丰就有了?”

克洛伊深吸一口气,扯扯嘴角,好笑似的哼了哼,“反正在当爹这件事上都不咋靠谱……那他现在还叫你叫爸吗?”

“很久没听他叫我了,”政宗实看着杯中茶水,茶叶过滤得很干净,腾腾冒着白气,杯缘也起了雾,“但过完生日没多久,突然跟我说,想学做营生买卖。”

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怕你不认他了呗,想接盘你的公司,但不是你儿子继承不来,那就拿点股份咯。”

政宗实思考片刻,政语这性子他还算了解,对他的公司向来没有想法,何况政语的户口已经独立出去了,不归政宗实也不入邱学丰的本,政宗实的财产早做了遗嘱公证,政语能拿到多少,“父子”俩商量过,邱学丰那边,他也交代过。

一切不过是为了庞丽,政宗实自觉这回真的仁至义尽了。

倒是一点让他心生怪异,政语来讨教他的时候,问的最多的还是施羽京的事务所。

政宗实把他知道的事务所基本情况告诉他,聊了聊对方和公司还在进行的合作项目。

政语第二周顶着一张困顿的脸又来找他,手头整理出来一些资料,把不懂一个个圈出来问,政宗实见他那脑袋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赶他回去补觉。

而如果政宗实没有记错,儿子二十年吊儿郎当惯了,拥有婴儿般的睡眠,没有为什么事情熬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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