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火(6)
岑明止很想按一按跳动的太阳穴。
如果按照言喻的喜好来选人,那招不招这个秘书将会变得毫无意义,甚至招进来反而可能给自己添加工作量。
他如今除了公司的事情,还要负责照顾言喻的私事,像个私人保姆,已经足够心力交瘁,再加这一个,怕是真的忙不过来。
言喻没给他机会反驳,抽走他的Ipad后咬他耳朵:“让你好好陪我,你就知道工作?别看了,陪我唱会歌。”
其实坐飞机过来已经很累,但言喻抱着一点心思,没拒绝王经理安排的这项活动。
“我不会。”岑明止说:“你唱吧,或者叫几个人进来陪你。”
言喻却摘了他的眼镜,亲他的眼尾道:“不要别人,我唱给你听。“
岑明止:“……”
言喻放开他去点歌,岑明止揉了揉眉心,完全无法理解他的兴致突发。
言喻翻过五花八门的界面,点了一首Eason的《陀飞轮》。
岑明止第一次听他唱歌。言喻惯常出入这些场所,但向来是别人陪他玩,偶尔岑明止去接他,也只看过他和那些陪玩的男孩子打情骂俏,不曾听他开口唱过。
旋律的调子走得很慢,言喻坐在高脚凳上,两条长腿一曲一伸,话筒握在手中。
这样的姿势令他看起来很有魅力。
“过去十八岁,没戴表,不过有时间;
够我,没有后顾,野性贪玩;
霎眼廿七岁,时日无多方不敢偷懒;
宏愿纵未了,奋斗总不太晚;
然后突然今秋;
望望身边,应该有,已尽有……”
言喻嗓音略低,很适合唱这样抒情缓慢的粤语歌,看着他的目光里有难言的专注,唇间娓娓唱出:
“劳力是无止境;
活着多好,不需要,靠物证;
也不以高薪,高职,高级品,搏尊敬;
就算搏到,伯爵那地位,和萧邦的隽永;
卖了任性,日拼夜拼,忘掉了为甚么高兴……”
是唱给他听吧?
这有一点可笑,岑明止并非多么在意物质的人。言喻大概不能理解,因他不曾有一无所有的十八岁,也就不知道一无所有的人对生活的要求可以低到什么程度,不能理解岑明止在工作上的专注和投入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也和世俗一样,以为岑明止是为了钱。
言喻唱完一曲,见他面色平淡,不太满意,坐回来捏他的脸:“特地给你唱的,有没有感想?”
岑明止垂着眼,挡开他凑上来的脑袋:“明天还要去分公司开会,早点回去吧。”
“你这个人……”言喻说:“你知不知道别人求我唱一首时是什么态度?”
岑明止无奈笑了笑,又不是明星,那些人哪有谁是真心想听你唱歌,不过都是拍你马屁罢了。
“全世界就你能让我心甘情愿拿热脸贴,还怎么贴都贴不热。”言喻被他笑得兴意阑珊,按着他的唇狠狠亲了一口:“回酒店,今晚就干服你。”
得知言喻要跟来,岑明止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他精力旺盛,身边总是不能缺人,床伴割韭菜似的一茬一茬。今晚王经理介绍的几个男孩子风尘气太重不得他心,岑明止便知自己逃不过,索性顺从他,在浴室里跪着替他口了一次,希望他能少折腾自己一回。
言喻想得倒是与他不一样,他俯视着岑明止被热水打湿的头发,薄弱的睫毛,含住阴茎的唇,因为跪地的疼痛而略显苍白的脸,都让他兴奋得难以自持,很快射了一次在岑明止嘴里。
“每次在外面,你就特别听话。”他将人拉起来在花洒下接吻,逼迫岑明止把他的精液吞下去,也不介意与他分享味道,手在岑明止身上四处点火:“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岑明止想,不过是因为你没有在这个房间里抱过别人罢了。
他被言喻裹着浴巾擦干了抱去床上,言喻兴致很好,难得花了点时间替他做了扩张。手指裹着润滑剂缓慢进出,感受到岑明止的战栗,又去舔他乳头,把两边都舔硬,再用舌尖绕着打圈。
言喻的牙关不轻不重地磨,岑明止皱眉问:“不进来吗?”
言喻呼吸一滞,当即折起他的一条腿叠在胸前,阴茎顶着送进去,一举顶到最深处。
而后又低头去寻岑明止的唇:“今天怎么这么骚?”
岑明止没有回答,只是浅浅地回应他的吻,言喻勾住他主动伸出来的舌头反复舔弄,将岑明止嘴角舔湿,短促分开,又缠在一起。
他望着岑明止近在眼前的脸,身下缓慢进出,频率也与亲吻一样温柔。
这样温顺乖从的岑明止令他无端有些紧张,还有些期待,想要发泄的欲望反而褪去了许多,心中更多的是想要和这个人贴在一起,肢体交缠,不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