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你一下,怎么了(71)
百鹤吹胡子瞪眼, 默念好男不跟女斗,该道理全年龄适宜。
人嘛, 都要先失去, 才能学会珍惜。大尾巴狼吴窥江如此想,他坐在办公室里,茶不用倒。他一来就看见杯子摆在左手边, 入口还不烫。
文件是拿来撑面子的, 吴窥江不想显得太急切,他抱着茶杯喝水, 眼神一瞄至页尾,就有一双小手伸过来翻页。
钟在御翻了十多页才反应过来:“文件是倒着放的?你在看什么?”、
吴窥江太会装,面色不改:“倒着看怎么了?我天赋异禀,转三百六十度都能看。”
对方有没有天赋钟在御不知道,他只是觉得糟心, 闭嘴装哑巴,调转一百八十度。吴窥江看下去两三行, 信号没打,爪子不合时宜地伸过来,再转一百八十度。
吴窥江抬眸瞪。
钟在御置气:“不是说三百六十度也能看?”
吴窥江一想他昨晚的殷切和任劳任怨,就食髓知味:“我一醒来就好了, 不信你摸摸看。”他伸长脖子,想叫他摸一把。
摸过就要负责的那种。
钟在御不理这茬:“老板,我有话跟你说。”
“说吧。”这一位吞吞吐吐,话中有话,吴窥江还他的目光切切。要钱,砸锅卖铁也得掏。办事,求神拜佛也搞得定。
钟在御喉结一动,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跑了出去。
回来时怀抱一件叠整齐的铅灰色冲锋衣,脸蛋是红扑扑的,显得各种别扭和不是滋味。
钟在御把衣服放在桌上,“洗干净了,还给你。”
吴窥江无力地张了张嘴,其实是在暗自回忆那天说过的话。半晌一拍大腿,坏了,怪他没说清楚,全当默认。
他什么都想给他买,想劝他收下。
钟在御经历过寝食难安,这几日都在纠结去还是不去。这夜,他终于给出答案:“老板,我要照顾奶奶,离不开那么久。”他心里难受,总不能因为他个人的原因耽搁,他欣慰于能帮忙,又焦急只会专注于喜欢的人。
吴窥江深吸一口气,脸上的喜悦肉眼可见地褪去,精心照料的身体又遭病毒袭击。他能说什么呢,内里奔溃,手朝外指:“给小百送去。”
钟在御逃之夭夭,溜溜地逃,百威明独自呆坐,在深思。
百威明见他,明知故问:“你觉得我傻不傻?”
本人是不傻的,教书育人时能抓住钟在御全部神经。就是新衣服不合适,冲锋衣棱角与线条分明,百威明带四分之一的西方血统,这种衣服与土黄色不适合他。
钟在御哒哒地回来,从不敲门,这回也一样,张口便问:“你为什么买两件一样的衣服?”
吴窥江冷静地回:“为什么为什么,你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我钱多烧得慌,高兴不成!高兴买两辆车,高兴买两件衣服。”他死死地盯牢,目光如锥,傲慢到无法无天,“我买什么不是两样?”
钟在御眨巴眼,有点明白了。这么好的人,如果百威明正常,也会喜欢上。
吴窥江挑不破这层关系,告诉自己人是不能揍的,强——算了,违法乱纪什么的不能沾。他挥挥手,一点力气也没有地赶人。
钟在御不合时宜地明白了:“那一件是买给我的?”
再磨磨蹭蹭,吴窥江真的要犯罪,“滚!”
钟在御嗅出火花,毫不犹豫转身跑路。
吴窥江看直了眼,叫你滚就圆圆地滚了?之前是怎么好意思一来就赖着不走?从来都是先找他而不是百威明?
许是上香许愿行善积德做到了位,佛祖显灵,门一开,恍如做梦。钟在御气喘吁吁,跑红了脸。
一举一动都戳在心口,这时候,吴窥江岂止是什么都不计较了,他……
钟在御做贼似的抄起冲锋衣:“这是给我的!给我的就是我的了!”
这回才是真跑,一晚上都没回头。
一连几天都没再见过吴窥江,钟在御和林森给老丁打下手,忙到焦头烂额,没注意签证的事。直到有一晚,百鹤告诉他从明天开始,休息三天。是吴窥江带百威明出国了。
一放假,钟在御先难受起来。看着林森晚八点上班凌晨两点下班,总觉得自己好像多长了根骨头。他忍不住了:“我送你上下班吧。”
天冷了,林森一点也不想陪他吹冷风,不过,他更不想叫钟在御知道自己有人接送。三天而已,他答应下来,转脸就严词警告程鹿安生点。
程鹿能安生,他就不是大猪蹄子。不要脸不要皮,乃至于第一晚就守在门口,接过林森,像在岳父手中接媳妇儿。不顾林森顶着一张写着想打人的脸,拉过钟在御的手,好像十年未见的好哥们。
钟在御一愣一愣地,没反应过来:“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