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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们看到美国队的教练走向另外一个方向。
“判了!”张琪苒马上捏紧姚冬的手腕。
她的判断完全正确,第一时间将这个喜讯传开。教练在判罚后还有一次申请仲裁的机会,现在美国队教练神情严肃走向的地方就是仲裁委员会。这说明在场的技术检查员和裁判都认定伊森的脚尖在做小动作,是一个足以影响游速的有利于己方的犯规,方行教练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一轮是中国队的胜出!
“判了!”萧行甚至觉得不可思议。
涉及到水下的细节就是一场拉扯,证据不足、支持不足、主场客场,这都有可能影响结果。可是眼前的一切已经不言而喻,公平降临在今晚的杭州比赛场馆。
仲裁结果来得更快,美国队由于第2棒伊森在蛙泳过程中加入了蝶泳打水的技术,导致犯规,从而整个队伍的团体成绩取消。大屏幕上美国队的那一整排人名消失,首体大代表队那一排从第2跃到了最上面,带着一面五星红旗图案。
罗锐和方行笑得收不住,其实他俩心里也没底,但这一回他们显然赢了。公平就是公平,美国队有赢的实力但是没有赢的品德,今天注定配不上这块金牌。
身在解说间的魏春歌这时候才笑了出来:“看来啊,公正永远站在真理的这一边。”
大屏幕上反复重播着伊森在二次潜泳结束后的细节,在这种规模的世界大赛上头,判罚是大事,特别是判了外国的金牌选手,更要拿出真正的证据来。否则全世界都不会信服。可即便拿出来了,照样有人不信。
“大家可以看到他的脚尖,有一个很微弱很微弱的打水。”魏春歌的眼睛也很毒辣,“这就是偷力。”
“他这个是蝶泳的技术吧。”解说员说。
“没错,大家可以把他的整面脚背想象成是一个蝶泳的腿,蝶泳腿的技术要点都在他的脚上,其实就是一个缩小了动作范围的鞭腿。众所周知,游泳运动员的脚踝灵活度远远高于普通人,这个动作一般人来做还做不出来呢。”魏春歌眼前仿佛原景重现,曾经这个动作逃过了奥运会的裁判双眼,今天在这里被抓了个现场,“唉,可惜了。”
“您叹气是为美国队的成绩可惜吗?这次他们的总体成绩很不错。”解说问。
魏春歌点点头:“他们原本可以赢,伊森不用这招他的赢面也很大,我只是可惜他走错了路子,浪费了这次的机会,也对不起另外3名美国队员的努力啊。”
场上,颁奖台已经推了上来,这回是真真正正地开始了。国旗的位置被换到了最中间的高处,这一次只属于飞鱼队。姚冬穿着统一的队服,这一次代表的是祖国,站上领奖台的刹那他眼前的池水变成了一条条公路,以及连绵不绝的雪顶。
从小住在城市的人或许不知道吧,在藏区他是看着那些路建起来的。
阿爸说,要不是那些路,他就没有办法出去游泳了,更不会有机场。
金灿灿的牌子被礼仪小姐送上前,一个托盘里面平平整整放着4块。这又成为了姚冬眼里最为美丽的风景,4块金牌交叠平放,象征着整支队伍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一环扣一环,一个人接着一个人,所有人的共同努力造就了今天的成功。
那些努力没有白费,憧憬没有破灭。人生总要有些足以支撑下去的梦想,如命运大锤,手握重力,在最后一击即中。
国歌在杭州的游泳馆奏起,现场观众挥舞着手中的红旗,起立跟唱。丹增顿珠双手交叉按于胸前,嘴里振振有词,但显然不是唱歌。他深情地注视着领奖台上的人,眼神好似穿越了祖国的千万里到了这里,犹如干净的湖泊。
等到颁奖典礼结束,丹增用袖子擦了擦眼尾,抹去那一滴还未掉出来的泪水。他穿得很多,藏袍层层叠叠包着他的身躯,显得他的脸那样小。
“你刚才,在说什么呢?你又在玩什么花招?”唐弈戈好奇地看着他。
“在念经,为家人祝福,感谢活佛。”丹增回答。
第4天的比赛终于结束了,本次赛程姚冬的所有项目都已完成,他这一轮的仗已经打完。回到酒店之后队医就到了他的房间里,短暂地衡量了一下他的伤势之后,建议他暂停训练1个月。
“1个月?这么久啊?”姚冬全身都是膏药的味道。
“1个月还久?我这已经是往少了说,按照我的行医守则你最起码休息3个月!”队医丝毫不让着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啊?”
“但是,我们两两两个月之后就冠军赛了,我不能休息1个月这么久。”姚冬算计日子,别说休息一个月,休息7天不蝶泳他的速度就往下掉。正所谓,一天不练功,自己知道,一周不练功,教练知道。
“算了算了,反正我知道和你们一个个的说什么都是白说,没一个听话的!”队医已经见怪不怪,他规定的休息假期根本不会有人遵守。
萧行看着姚冬那肿起来的肩胛骨也很发愁:“您先别急,这事我会盯着他休息。”
“你盯着他?你以为你是什么严格遵守医嘱的人?”队医哼了一声。
“我以我的体育精神保证!”萧行说。
“闭嘴吧,你的体育精神就是迎着困难上,我算是看出来了。”队医对他们是又爱又气,有点伤他们真不上心。不一会儿3个教练一起来了,先是恭喜,随后又叮嘱姚冬好好休息,等到他们都离开房间之后还不到11点钟。
终于比完了,肩上没压力了,姚冬往后躺倒,大字型地压在了萧行身上:“好累啊,我好想喝喝喝奶茶,不知道阿哥带没带茶砖过来。我还想吃,糍粑,牛肠……我也想去东北吃冻梨、锅包肉、酸菜包子。”
“冻梨我没有,锅包肉我会做,酸菜包子得回修车铺拿酸菜,舅妈和萧纯每一年都泡好几大缸子。”萧行揉了揉他的脑袋瓜子,“我发现你不爱吃鱼诶,从小就不吃。”
“我们,都不吃鱼。”姚冬说。
“哦,那回去我还是给你做锅包肉吧,其实我做鱼也特别拿手,鲅鱼饺子还是我姥教的。”萧行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藏民都不吃鱼,要尊重民族多样性,尊重姚冬的饮食习惯。就在萧行计划着回去做哪几道菜犒劳犒劳小黑脸的时候,一只小黑手伸向了他的良心。
他的良心瞬间就有点儿不好了,被这邪恶的黑侵染。
“明天,你生日诶。”姚冬正义非凡地说道。
“你要不是手上搞小动作,我就完全相信你是打算给我过生日了。”萧行喘了一口气。
“我想想想把50米蝶泳的牌子送给你,你把你的200米蝶泳的牌子给我,这就算是,咱俩的定情信物。以后你要去我家提亲哦。”姚冬迷迷瞪瞪地哼哼。
“你别哼哼了,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随随便便捏别人的良心。”萧行把他往上抱了抱,“你这激发兽性啊纯属是,小老弟。”
“我在生气。”姚冬嘿嘿一笑,“你说!你都都都嫌弃我多少次皮肤黑了!”
“我那是嫌弃么?我那是实话实说,你穿上泳裤就是场上最黑的那个,我一找就瞅见你。但就是因为你黑,我怎么不瞅见别人呢?那么多白花花的大腿和屁股蛋子我看么?”萧行的手刚过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把他给吓得站了起来。看来这人啊真不能干一些偷偷摸摸的事,不然容易应激。
他现在是下面应激,上头也应激,只好浑身应激地出去开了门。“诶,是你啊?”
“什么叫‘是我啊’?你瞧瞧你那满脸被人打断好事的模样!”葛嘉木就知道这死出比赛完了不干好事,肯定躲在里头叽叽歪歪。
“你这话说的……你瞧我是那种急不可待的人么?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萧行义正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