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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无功不受禄。”江礼不是不喜欢礼物,而是上辈子的事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当年霍慕东给完支票,就把他赶了出去。这回送礼物,不会是同一个意思吧?
江礼小心翼翼地问:“收了礼物,我还能去找你吗?”
霍慕东:“能。”他想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不是让他滚蛋的意思?江礼灵光一现:“你不会是有处男情节吧?觉得碰到我占到便宜了?其实大可不必。”
霍慕东:“……”
就在霍总忍耐力快达到极限,差点爆粗口的时候,身边人翻了个身,丝滑地滚过来,肌肤相贴:“霍总,让我亲你一下吧。要不然礼物拿得不安心。”
青年的呼吸都打在他耳朵上,从耳垂一路酥麻到脑垂体,说不心动是假的,但霍慕东还是拒绝了,他硬邦邦地说:“一件礼物而已,值得你斤斤计较?别那么小家子气。”
其实不是的。霍慕东只是有点情怯,不敢轻易要走他的初吻。吻和性是不一样的,它不止是荷尔蒙的冲动,仿佛和爱情关联,初吻就更是如此,那是霍慕东不打算给的东西。
他故意轻佻地说:“就因为你让我很舒服,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跟别的没关系,别多想。”
原来是这样!江礼松了口气:你早这么说,我早就放心了!那我可不拿白不拿啦。
黑黢黢的房间里,江礼眼睛亮晶晶的:“什么价位的,上限是多少呀?”
霍慕东本想说二十万以下,但感觉到江礼小动物似的缩在他怀里,又改口:“随便多少都行。你慢慢挑,挑好了告诉我。”
“我已经想好了,但是可能有点贵。”江礼不好意思地说,“霍总,你能给我折现吗?”
霍慕东没想到他这么直白。霍家兄弟姐妹、乃至叔伯长辈,或是生意往来认识的所谓成功人士,也不乏给漂亮男男女女花钱的,但那些人都装腔作势地要一些包包、手表之类的奢侈品,再偷偷去中古店卖掉。
江礼这么直接,倒是省去了中间商赚差价。
霍慕东饶有兴趣地问:“要多少?”
方才已经答应了,只要不是太过分的狮子大开口,他都立即打款。
结果,江礼窘迫地小声说:“三千五可以吗?”
?
霍慕东:“多少?!”
江礼以为自己要多了,忙解释:“我没钱交房租了,不是有意要这么多。”
帝都房价贵,房租也贵,离公司距离通勤一小时内的单人公寓,算上水电、供暖都差不多这个价,合租房通常离地铁站近一些,可居住环境吵闹,价格也不比公寓便宜。
江礼记得很清楚,他刚毕业的时候,憋着一股劲儿,总想赶紧把欠江家的抚养费还上,争那一口气。所以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兜里总没余钱,这个月本该有一笔奖金发下来,正好交房租,奈何他误喝了那杯酒,跟霍慕东纠缠了两天,耽误了工作,奖金也泡汤了。
上辈子没钱交房租,江礼不得不暂时搬回江家,还是要交伙食费不说,还扯出一连串糟心事,几次气得他差点流产。这回他说什么也不想搬回去。
江礼厚着脸皮说:“霍总,要不您借我三千五行不行?最迟两周就能还上。”两周后下个月工资就该发了,那组画也能交稿收尾款。
霍慕东叹息:“江礼,你是故意让我心疼吗?”
第8章
江礼真没有装可怜博同情的意思,霍慕东的“心疼”,反而让他更心塞了——这只是穷人的日常罢了!
交不上房租这事儿,他只是觉得窘迫,但并不委屈。能有个安身之所、离开江家,可是他从小的梦想。
第二天游轮依着计划靠岸,江礼不想让同事们看到他从头等舱出来,提前溜回自己的房间,上了码头后,江礼拖着箱子,慢吞吞地跟着部门同事步行去停车场,找公司租的大巴。
吴淘关心道:“江礼,你病还没好吗?怎么脚步这么虚浮。”
昨晚不知戳中了霍慕东什么点,他嘴上表示心疼之后,又搂着江礼身体力行地心疼两遍,导致江礼现在还腰酸腿抖,赞同道:“我也觉得我有点虚。”
吴淘:“实在不行回去喝中药补一补,调身体还得是中药。”
江礼醍醐灌顶:“对啊!调身体正是我需要的,不然强度太大我真吃不消。”
吴淘:“中药固本,你找个老中医试试。”
江礼:“好好好。”
俩人鸡同鸭讲,交流得竟然没有障碍。
大巴一路颠簸,给他们送到机场,等飞机的时候,人困马乏,大家都昏昏欲睡,江礼偷偷用微信小程序不断刷新挂号,竟然抢到了一个明天上午某三甲中医院生殖科专家号。
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跟刘主管请半天假,狐假虎威这套挺管用,一贯吝啬的刘主管很痛快地答应了,还和颜悦色地嘱咐他好好休息。
.
飞机落地已经下午六点多,江礼提前算过通勤费,坐机场线要比跟同事A网约车车费便宜,便婉拒了拼车的邀请。
机场线人不多,还有不少空位,江礼挑了个位置坐下,掏出手机打发时间,才发现有一条未读的银行短信。
【霍慕东14时15分向您尾号9835的储蓄卡转账存入人民币200000元,活期余额为200432.60元。[建设银行]】
江礼:!!!
霍慕东这是干什么?
就算上辈子,霍慕东给他开空头支票,他也只敢划走五万多!
江礼连忙翻出微信,他和霍慕东是昨晚才加上的好友,聊天界面上空空如也。江礼把银行短信截图,发送,然后附言:霍总,您是不是发错了?
对方久久没有应答。
江礼越想越觉得这钱拿着烫手,不管是霍慕东看他可怜,一时发了善心,还是反悔不想跟他联络,给的分手费,他都不能收。
数额太巨大了。
假如是前者,拿人手短,心里不踏实。假如是分手费,更不能要,现在还不到时候呢!
思来想去,江礼还是把钱原封不动给转了回去。
直到回出租屋,霍慕东也没回应。旅途劳顿,江礼把行李简单收拾了下,冲了个澡,倒头就睡。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挤着早高峰,直奔中医院。
候诊室里坐满了人,大屏幕上显示生殖科的“不孕不育”号前边还有15人排队,江礼挑了个空位坐下,听周围几位病友交流:
“我活力不行,喝了三个月汤药,数值终于上去了,但浓度又下去了!”
“我浓度可以,但a级太少,我媳妇卵巢功能也不太好,哥们你们努力几年了?”
“两年了没要上,现在怀孕真难!”
“是啊,环境不好,食物里保不齐都有重金属污染,人人亚健康。我看新闻说,不孕不育的人数逐年增多,已经有望把辅助生殖纳入医保了。”
“听过那个笑话没?情侣意外怀孕概率100%,夫妻精心备孕概率0%。”
“……”
江礼越听越心惊,原来怀孕那么难吗?!
看来他必须认真对待,尽快把成功率提升到100%。毕竟,过了这个月,就算怀上了,也不是江朵朵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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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青铜科技大厦办公楼,总裁办公室。
霍慕东把转账记录推给董助,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董助扶了下眼镜,谨慎地说:“江先生的个性如何我不了解,不敢妄自判断。不过通常来说,现在人都不敢贸然收这种大额转账。”
霍慕东:“怎么?”
董助说:“富豪白嫖情人的案例太多了,像这种没有说明的转账,可以被判定为借款,假如您日后想要回,法院大概率支持。”
还有这么不要脸的操作?霍慕东皱眉:“我没想要回。”
董助:“您没有害人之心,但江先生谨慎些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想打消他的顾虑,您可以转一笔131400,再转一笔52000这种有意义的数字,并且附言‘我爱你’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