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景再次完毕，黄白游穿上了一身白色的改良旗袍，丝质的材料让其穿在身上更贴近长款女士睡衣。

“莫里萨先生，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到剧组了？”导演柯南博林打电话给制片人。

“我马上就到剧组。”制片人莫里萨在一个小时前接到导演电话，让他马上返回。

“那太好了，你绝对不能错过如此精彩的一幕。”柯南博林说道。

几分钟后莫里萨稍有些喘地抵达导演身旁，以为是什么大事，一交谈才知道是观赏演员表演。

“……”莫里萨当时就在发脾气，可是一想起发脾气后将面临没完没了的啰嗦，就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

来都来了，看吧。

女性和男性的姿态不同，更不用说性格，除非有自我性别认知障碍，否则男女差别难以逾越。

京剧的基本功，让黄白游身段很好，而姿态则是由细节决定，譬如坐姿、起身、转身，甚至说话语调。

巴贝特第一次听黄白游饰演宋丽玲时的语调都吃惊，动机宴上即便没有很多的交流，但巴贝特也可以保证绝对不是这声音。

“我想你。”黄白游说。

绝对不是故意卡着喉咙说话，而是味道很柔，巴贝特找到了一个形容词，结尾神似伦敦以北的埃塞克斯口音。

该口音由男士说出来就很土，因为吞音“t”和“h”音，但这种口音又区别于考克尼口音，特殊的尾音让女性说起来比较嗲。

黄白游说英文就给他如此直观的感受，巴贝特感觉对方身体里仿佛住着女性，体验感上的隔阂消失。

“别期望我会为你放弃事业。”

“当然不会。”

难怪是奥斯卡影帝，演技真好，黄白游视角里也在夸赞巴贝特的表演，躺在沙发上，情绪递进有层次感。

首先话语里有“报复”的快感，既又要我忠诚，又不肯给我看，还说什么是我的奴隶，那就来看看。

其次是“爱”，加利玛对宋丽玲这个完美符合自己想象的女性是爱的。

最后浮于表面的神态当然是性欲，黄白游在巴贝特的影响下贡献了比刚才更精彩的表现。

“你随口说出来的话好像是真的。”

“是真的。”

“那么测试一下你的服从性。”

“脱掉衣服。”

……

巴贝特饰演是加利玛和黄白游饰演的宋丽玲的第一次对戏，就贡献出了艺术品等级的演出。

一遍过！

拍这种重要戏份很少一遍过，越重要的东西就越是需要逐步调整，但黄巴两人很显然都被对方刺激到，展现了足够精彩的表演。

“莫里萨先生对于斯坦丁的表演还满意吗？”柯南博林张口就问，该说不说，怎么感觉这句话好像说过？

“巴贝特可是获得过总统自由勋章的演员。”制片人莫里萨夸奖巴贝特，就相当于夸奖了刚才和巴贝特不相上下的黄白游。

柯南博林故意接着问，“克洛斯的演技好莱坞有目共睹，那么斯坦丁呢？”

“先生，我都说了，巴贝特先生是我们国家演员金字塔顶端的人。”莫里萨答非所问。

这人，柯南博林感觉这制片人死犟，之前怀疑过黄白游，现在即便看到了好表演，也梗着脖子不改口。

导演和制片人斗上气，角落的场务托尼很激动，和同是场务的小伙伴大呼小叫，“斯坦丁黄，斯坦丁黄，那个和巴贝特对戏都不落下风的华人演员我认识，我之前还带他去尿尿。”

“……”

第94章 你的骄傲呢？

黄白游又一次去厕所，倒不是他膀胱不好，而是因为他咕咚咕咚喝水太多，别看他演技惊艳全场，其实也有些小紧张。

水喝多了也不能憋着，黄白游返回片场之际，瞧见前方似乎发生了争执。

路过时，黄白游礼貌地询问：“先生们，请问怎么了？”

两个黑人互相对视，他们知道此人是大演员，所以高个子用夹杂着奇怪口音的英语回答：“先生，我们发现了一个想要偷拍的记者，他鬼鬼祟祟的。”

话音一落，被矮个保安压住的十几岁华人挣扎地说：“放开我，先生们，我不是记者，我只是一个狂热粉丝，想要明星的签名。”

黄白游之所以开口，就是因为对方的肤色，虽然亚洲人长相差不多，但华夏人和日韩还是有区别，和东南亚的区别更大。

“如果我是记者，肯定会携带摄影机什么的，你看我身上都没有。”华人少年辩解。

“现在的偷拍设备做得比糖果还小。”高个保安道，“你是谁的粉丝？”

“我想，应该是我的粉丝。”黄白游道，“我斯坦丁黄在欧洲人气不高，但在华人群体的人气很不错。”

华人少年目光诧异，然后疯狂点头，“是的先生们，我是斯坦丁先生的粉丝，特别喜欢斯坦丁先生主演的影片《飞龙勇士》《无敌佣兵团》，还有《老鼠侠盗》，都是很令人惊喜的电影。”

“先生们，有你们这样认真尽责的，我们剧组拍摄也放心多了。”黄白游道，“既然是我的影迷，那么我给他签个名，就送他出去，不会有事。”

疯狂追星，又如数家珍地爆出好几遍影片，不像假的，再加上明星正主都不在意，两个保安对视了一眼。

高个保安道：“好的斯坦丁先生，你真是个绅士。”

“先生们，你们是守护剧组的骑士。”黄白游说完这句，带走了华人少年。

等两人走出保安的视线范围之内，华人少年赶忙向黄白游道谢，“感谢太感谢了，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华人少年说话也挺贫。

“或许是我看错了，我当前在《蝴蝶君》剧组拍摄，你的样貌轮廓和我们剧组一位老师很像。”黄白游观察对方神态，神态反应证明他的猜想没错，他才继续说，“牛清碧老师，知道吗？”

“黄先生的眼力真好，她是……我生母。”华人少年汉语名牛掣，英文名托马斯·唐。

口吻里透露出不想谈及母亲的意思，黄白游也没多说什么，因为少年十七八岁和母亲不合，不能说是常态，但也经常可见。

“那么你来片场是来干啥？”黄白游问。

牛掣脱口而出，“找女神费尔南达要签名！”

“你再贸贸然然跑进来可不行，刚才就被当成记者，现在你跑去，费尔南达女士怕不是要直接报警。”黄白游给出个主意，“你还不如让牛老师帮忙要。”

“我不想和她有交流。”牛掣硬邦邦甩出一句。

黄白游点头，牛掣奇怪地打量着黄。

“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黄白游问。

“啊没有，没有。”牛掣说，“只是黄先生的反应很奇怪，我说这话一般都会见到两个反应。一般成年人这个时候不都应该说一句，当父母也不容易什么的，又或者是和我同仇敌忾，说自己父母种种不好。”

“哈哈哈，不了解没有发言权。”黄白游随口回答。

实际上他更在意牛掣为什么要对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说此事，想要倾诉？想要人反驳？还是想要人认同？

“要不要……”黄白游突然停住，想起他等会要拍摄，没时间走走。

“要不要再考虑一番，想想到底是要签名更重要，还是不联系更重要。”黄白游顺着说完自己的话。

黄白游先把牛掣送走，并说有决断了再来找他，随即小跑回剧组。

首日拍摄顺利，主创人员们三三两两回酒店。

“费尔南达女士，你好。我是《好莱坞阵地新闻》的记者，想采访你两个问题可以吗？”玛丽格巴兹跳出来当拦路虎。

听到报纸名，厌恶在费尔南达的眼神中一闪而过，她道：“可以，记者女士请问。”

“请问剧组的拍摄顺利吗？我听说黄老师与剧组起过争执。”玛丽格巴兹口中的黄老师是戏剧原作的作家黄哲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