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们，千万不要告诉我，这是你们的第一场戏。”让娜开口。

“导演这真的不怪我。”

“他不像个正常人。”

“我有一个朋友，他曾经坐过牢……”

杂乱的声音，让娜皱眉，她分不清三人到底想说什么，先让执行导演在监控器前看着，暂代现场导演的活儿。

让娜想现场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包下一段纽约地铁的花费太昂贵，所以地铁内的景象是室内搭建。

本场戏开始，胖子、高个子、地中海三名饰演华尔街雇员的演员进场，进场时间卡得完全没问题。

大声喧哗，散发酒疯，惹人厌恶的模样，也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高个子小佩罗一手倚靠在立杆上，另一只手吃着薯条。

车厢内本来还有一名女乘客。

小佩罗盯着女乘客，打量的目光是肆无忌惮。

大声和另外两个同伴说着话，确保自己的声音能够让对方听见，“我告诉你，她想要我的号码。”

“我们应该留下来。”

“你在做梦，伙计。她一点也不感兴趣。”

“你疯了吗？你看到我们有多近了吗？她恋爱了，兄弟。”

三人把借着人多和酒劲的猥琐男，演绎得可谓是入木三分，都不禁让人怀疑，是不是去某个监狱拉出来的三条货色。

小佩罗开始孔雀开屏般地跳舞，以此来吸引女乘客的注意力。

女乘客面露惧色，想要起身离开，但被伊桑和班德拉斯挡住；特别是胖子班德拉斯就如同一堵墙，让女乘客寸步难行……

黄白游饰演的亚瑟，当前正画着滑稽的小丑妆容，密切地关注着四人，他们间隔也不远，大概十几步。

“嘿，你想吃薯条吗。”小佩罗问，在遭到女乘客拒绝之后，就用薯条扔对方。

一根根薯条落在女乘客的头发上，她瞥向车厢内唯一可以求救的人——化着小丑妆容的亚瑟。

黄白游脸色慌张，上半身想要去制止，但脚掌好像在地面生根。

“很好的表演。”场边的让娜夸奖，把亚瑟的纠结演得很好，和在监控器里见到的前面六七次表演，一样的完美。

但下一秒——

“哈哈哈哈。”

黄白游毫无征兆地大笑，笑容中带着嘲讽。

“哈哈哈。”压抑不住的笑声，黄白游用手捂住嘴也没用。

剧本里的解释是情绪失调，一旦紧张就会控制不住笑声。

但黄白游的笑声让伊桑、小佩罗、班德拉斯三人感觉到刺耳，特别是小佩罗，简直浑身起鸡皮疙瘩。

纵观剧本里，亚瑟压抑不住的笑声，像是体内小丑的嘲讽，比如说这一次，三个人模狗样的华尔街精英，借着酒精暴露本性，难道不好笑？

黄白游完美复刻了这种笑声，“哈哈哈哈。”竭力压制身体的同时，笑声又肆无忌惮。

让娜在旁边可以保证，真的全力压制了，黄白游的五指如钩死死扣在脸上，想要控制住自己，让自己别笑。

但笑声依旧存在——

“有什么好笑的吗，混蛋？”小佩罗硬着头皮说台词。

比之前面被震慑得台词都说不了，还是稍微好点。

“停！”

让娜叫停，因为她前面只是坐在监控屏幕前，只有画面，所以还察觉不到是怎么回事，现在明白了。

“导演，斯坦丁先生的笑声是让我有些恼火，想要出手教训他，但这个演绎，带给我的恐惧压过了恼火。”小佩罗说。

“我有一个朋友，他曾经坐过牢，在监狱里见到过一个有精神疾病的杀人犯，他病态的笑容和这个很相似。”班德拉斯说，“我脚步根本都不敢往前挪一步。”

“因为斯坦丁先生身体在努力遏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可笑声却是反差的张狂，感觉是有人控制了他的喉咙，感觉很诡异。”伊桑补充。

“我知道了，你们先休息。”让娜说。

让娜知道此事不能单说三人怂，瞅瞅周围的工作人员，谁的脸上不露出惧意？

“超额完成，超额完成啊，我是想要与众不同的笑声，可……”让娜找到黄白游。

黄白游还未出戏，因为拘谨，把身体蜷缩的姿态，依旧是亚瑟的习惯。

“斯坦丁先生，这个笑容，是不是——太恐怖了。”让娜问。

“亚瑟的笑容分为三种：幻觉中的笑容、不可控制的笑，以及真情实感的笑。”黄白游说，“后者在剧本中只出现过一次，他大多数都是不可控的笑容。”

“而且这笑容，是随着体内小丑觉醒越来越控制不住。”黄白游说，“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黄白游的回答阐述他研究过亚瑟的笑，并且也并未觉得夸张。

“因为电影里华尔街雇员他们是喝了酒的。”黄白游补充。

此话一出，让娜恍然大悟，正常人见到这场景肯定会和伊桑三人组一样惧怕，可酒壮熊人胆。

酒精＋恼羞成怒＋有人数优势，选择动手很合理。

那么当前是解决演员问题——总不能让演员真喝酒吧！让娜也见过大场面，很快就找到办法，给伊桑、小佩罗、班德拉斯弄上耳塞。

至于镜头，也就不给近景，拍摄中近景。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戴上耳塞三人果然就有了正常发挥。

“导演真有办法。”伊桑说

班德拉斯也这样说，“这样就好了。”

问题解决了，但小佩罗闷闷不乐，因为当了五年的演员，加入演员工会也三年了，居然还会出现接不住戏的时候！

丢脸，太丢脸了！

“嘿兄弟，他可是斯坦丁。”班德拉斯体胖心不宽，反而细腻，看出了小佩罗似乎要钻牛角尖，果断的出言开导。

小佩罗回神，对啊，介可不是一般银！

第466章 风起云涌

前面剧情没区别，黄白游保持着高水准的状态，又表演了一次。

剧组工作人员感觉到黄白游很牛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就是无论对手NG多少次，也影响不了他的发挥。

之前被围起来的女乘客，趁着调戏她的三人注意力被小丑笑声吸引的空档，恰好到站，她赶忙从地铁车厢离开。

她踏出地铁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小丑。

“哈哈哈哈——”黄白游饰演的亚瑟，传出的笑容更加猖狂。

妞也没了，还被嘲笑，华尔街三人肯定是把气撒在小丑身上，缓缓地朝着他靠过去，将其围住。

“好笑吗？

“兄弟告诉我们，你踏马究竟在笑什么？”

“没有，我有病……”

伊桑打断了黄白游的话，亚瑟随身是有携带一张小卡片的，卡片解释了自己病情会控制不住发笑。

不过卡片还未拿出来，就被三人拳打脚踢。

当然肯定是收力的，并且黄白游身上也穿了安全垫，受伤是不会受伤的。

亚瑟的第一次杀人到来。

“好，非常好！”让娜叫停了表演，NG了这么多次之后，终于是完成了。

现场工作人员的掌声送给伊桑、班德拉斯、小佩罗三人，他们太坚强了。

“我的上帝，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简直不敢相信，居然对戏演员要佩戴隔音耳塞才能进行对戏。”

莎姬陈混迹好莱坞二十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不好意思，这一幕她真没见过。

“我们到底在和谁对戏？”比尔小声嘀咕。

身为奥斯卡金像奖影帝的克洛斯，大受震撼，把人逼疯的笑声、身体里好像有怪物在呼吸、阶梯上的舞蹈等等。

挑出来一场，克洛斯有把握可以完成，作为封神片段，但要在一部戏里全部办到——你总不能一直封神吧。

“如果说蝴蝶君时，我和他的对戏，还是双雄戏的精彩，那么这场戏，他是唯一的主角。”克洛斯心里这样说。

下一场戏，是黄白游电梯里和格蕾丝的对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