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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寻:“走了。还想玩?”
“你抓了三个,”云词抿着唇说,“我两个。”
虞寻:“……我都是你男朋友了,我的就是你的。”
云词:“这不一样。”
“……”
虞寻:“行,不一样。”
作为多年老对手,他立马理解了云词的意思:“你抓满四个才肯走是吧。”
云词:“嗯。”
……
云词正在这边专心抓娃娃。
虞寻站在他斜后方,片刻后,他掏出手机,拍了一张云词的背影。
云词察觉到他在拍照的那一秒,刚好把第四个娃娃抓上来。
现在四比四。平局。
“打算发个朋友圈,”虞寻晃了下手机屏幕,“文案都想好了,男朋友的胜负欲。”
云词无所谓他发什么,只是强调:“四比四,平局记得写上。”
“……”
虞寻:“写四比五,算你赢。”
云词可以再多花二十分钟继续抓,但瞧不上作弊,他抬了下下巴说:“我从不作假。”
于是虞寻最后发朋友圈的时候,文案只写了“4:4”。
-
一行人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去买烟花。
卖烟花的地方不好找,春节前后店铺里烟花倒是多,跨年卖烟花的少。而且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
但在卖烟花这块,流子是专业的:“我知道一个地儿。那边常年开张,种类很多,其他店铺都是从那进的货。”
他们一群人占了地铁一截车厢。
从地铁站站口出去后,云词发现周边的景色有点眼熟,尤其是附近某片还在建造中的高楼大厦。
之前春节的时候,他在这看过烟花。
但现在楼已经盖得比那时候还要高了。
云词多看了几眼,又顺着流子指的路,发现他们已经走到南街附近。
烟花店开在一个厂子边上,看起来都不像一个店铺,反倒像个仓库。东西堆得很满,仓库里全是成箱成箱的大型烟花。
也有小的,摆在外边,一盒十元。
流子双手插兜,抖着走进去:“老板,我又来进货了。”
那老板坐在躺椅上,甚至没起身招呼他:“自己看着拿吧。”
云词随便进去晃了一圈。
虞寻在外面站着,接虞莹的电话。
云词转完,正要出去,烟花老板忽然从躺椅上半坐起来,眯着眼睛去看站在店外的虞寻:“他跟你们,一块儿来的?”
流子忙着挑烟花,没听清。
云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应了一声。
“之前他也来过,”烟花老板又躺回去了,“我有印象。”
他感慨:“这么漂亮的男孩子,难得见到。”
云词隐约意识到似乎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正想问“什么时候”,老板说:“之前过年,他来我这买了好几箱烟花嘞。”
“而且大家都在南街放。”
“他非得去盖楼那块地方放。”
“那边盖了高楼,视野能好吗,怎么说他都不听。放了一晚上。”
“……”
虞寻打完电话,和虞莹提前说了句“新年快乐”之后,刚挂掉电话,就发现云词在看他。
“买完了?”他问。
“还没,”云词说,“在结账。”
虞寻弯腰,在门口那块区域挑了会儿,又问他:“想放吗。”
云词大脑停滞着,其实没有去消化他到底在说什么,只能识别这个人的声音,他“嗯”了一声。
记忆回到那年春节,那个他和虞寻不在一起的春节。
他想起那天看到的漫天烟花。
约定好的烟花,他没有失约。
原来这个人,嘴里说着分手,却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暗恋了他好久。
虞寻挑了几样方便易拿的,起身说:“老板,结账。”
云词不知道春节那天,他是不是也像今天这样。
他只知道,这一次,分开的一年半里。
他也在偷偷暗恋着他。
每一天都很喜欢他。
-
西高闭了校,借着夜色,校园里的景象变得有些看不真切。
一群人翻墙进去。
李言摸摸脑袋,某种陌生感和熟悉感一块儿涌了上来:“以前高中的时候,总觉得西高特别大。”
流子落地后说:“我也觉得,突然觉得西高没有印象里那么大了……不过这墙倒是更好翻了。”
有人中二发言:“因为我们的世界更大了!”
“操,好中二。”
“……”
混乱中,流子喊:“——谁把烟花递进来。”
云词是最后一个翻的。
他翻的时候,虞寻在下面,做了一个要接他的姿势。
云词蹲在墙上,看着夜色中的西高,无数和这人有关的记忆涌上来。
他以前也翻过这里的墙——当时做这种略有些出格的事情,还是为了较劲。有一阵校外开了一家网红小吃店,很热门,七班的人常常中午翻墙出去买,最后两个班翻得跟打仗一样。
然而当初带头跟他打仗的那个人,现在站在墙下面,正准备接他。
虞寻催促:“下来,我接得住。”
云词说:“我自己能跳。”
虞寻:“想接你。”
他又说,“高中的时候就想过。”
……
哪怕已经听过很多次,云词还是会忍不住红了耳朵。
操。
这人高中的时候到底想过多少东西。
云词眼一闭,往下跳,跌进一个有点硬、但却格外炙热的怀抱里。
离零点还有半个多小时,几人带着烟花去了篮球场,适合放烟花的空旷一些的地方,除了操场以外就是球场了。
“西高球场应该修好了吧,”流子念叨,“当初一修修到快毕业。”
李言说:“无所谓,心中有球,哪里都是球场。”
说话间,他们离球场越来越近了。
球场虽然重新修过,但和以前的布局依旧差不多,外沿围着一圈铁网。角落篮球架上,七零八落地摆着几个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篮球。
同样的地方。
他们打过无数次。
云词正想着,就见虞寻大冬天脱了外套,像是在夏天一样,他把外套扔在场外,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毛衣,去拿架子里的球。
少年掌心下压,随手运着球,风吹起了他的衣摆,然后他手腕一转,把球抛到云词脚边:“比么。”
云词接过球,然后拉开外套拉链,迎着扑面而来的风,说:“比。”
他又说了一句以前高中时候才会说的幼稚发言:“输了喊爹。”
一如当年那样。
说完,球抛出去,顺着一道抛物线,正中篮筐。
还没到零点,其他人围着球场坐下看热闹。
流子和李言各自为自己兄弟加油。
流子:“你必赢,打得他落花流水,直接跪地求饶。”
李言:“论球技那肯定还是我兄弟更胜一筹,你怕是忘了当初西高篮球赛……”
“西高篮球赛有个屁的输赢,”流子不服,“那天不下雨了吗,打都没打完。”
李言:“还需要打完吗?下雨之前你兄弟被我兄弟压着打。”
流子:“你妈的你记忆错乱了吧,谁被谁压着打。”
“……”
一对一单挑不像团队战,更简单粗暴,只需要抢球,进球就行。两人无数次激烈对碰,擦肩相撞,球砸在篮板上,发出熟悉的“砰”的响声。
云词一点点热了起来。
浑身血液沸腾,耳边只剩下奔跑时掀起的风声,和球落地的声音。
夜色里,视野并不好,全靠路边亮着的路灯照亮着球场。
“砰”——
又进一球。
两人比分持平之际,远处似乎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操,巡逻的大爷,”流子猛地站起来,“毕业三年,忘了这茬。怎么三年过去,这大爷还是这么爱岗敬业。”
一群人手忙脚乱:“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