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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白罪名(75)
作者:夏六愚 阅读记录
话音还没落,易宴就冲两人摆手,要他们自己去玩。
白色房门关上,将热闹和人群隔绝在外,娄牧之刚锁上小锁,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吻从他脖子处砸下来,密密麻麻,伴随着易知秋湿濡的呼吸,他吻到第七次,才在他耳畔说:“好想你。”
娄牧之耳尖被热气呵红了,他转过来,后腰抵住书桌边缘:“考得怎么样?”
易知秋就这么抱着他,掐住他侧腰的手揉了两把。
娄牧之从头酥到脚,他一手攥住他的腕骨,用眼神警告他。
“我说想你了,你就问我考试啊,”易知秋控诉,那发颤的尾音勾得娄牧之想咬他。
娄牧之右手换了个方向,箍紧他的腰,眼神危险地靠过去:“按照正常流程,不该问么?”
易知秋轻哼一声,像个幼稚鬼:“这句应该放在后面,你要说想我。”
娄牧之不说,就这么看着他。
“不说我就上嘴了,”易知秋抵住他的鼻尖,威胁他。
压在后腰的那只手上滑,摁住易知秋的发心,下一秒,娄牧之递上了双唇,被突袭的人显然没反应过来,被少年毛躁又青涩地碰了会儿,才伸出了舌尖,舔开他的唇缝。
唇面湿哒哒的,连同每一条纹路,都被对方描摹了一遍。
一股热气冲上头,在千百条神经里流窜,易知秋费力地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发出低哼,他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娄牧之衣服往里钻,同时闭上了眼睛,任由娄牧之在他口齿间探索,上颚,齿列走了一圈,情难自禁的少年才放开了他。
嘴边还有湿意,两人都在喘息,娄牧之喘得更厉害些,接吻的时候,他忘记要换气。
过了半晌,易知秋失神的双眸才渐渐聚焦,他双手揽住娄牧之,将人揉进怀里,低声跟他说:“我听到了,你说想我。”
怀里的人嘴角微翘,笑弯了眼睛。
旖旎的气氛在拥抱里化为温情,他们贪恋对方的温度,眷恋对方的怀抱,就这么靠着桌沿,抱了良久良久,久到天地都变得静谧。
分出一点心神,易知秋才有机会仔细观察这件书房,落地窗,白纱窗帘,角落里摆放着一台电视机。
书桌上放着一本画册,沿墙靠着一把小巧的木吉他,吉他被保护在黑色的包里,表面一层不染,想来是主人爱护异常。
房里的每一处细节都收拾得简洁干净,和娄牧之这个人一样。
易知秋侧了个身,就去拿那画册:“我看看你画什么了。”
娄牧之原本揽着他,听到这句,他忽地睁开眼睛,立刻去抢:“你干嘛。”
画册一人抢到一半,僵持在空中。
“不准看!”
“为什么不让看?”易知秋眯起一只眼:“你背着我偷偷干坏事?”
“屁,”娄牧之攥住画册不放:“还我。”
易知秋不还:“你心虚了。”
娄牧之:“..............”
抢画册的人还是说还我,心中懊悔,忘记把画册锁进抽屉,想到里面的内容就臊得慌。
易知秋不答应,仿佛逮到了娄牧之的一个小秘密,他好奇得很:“给我看看,就一眼。”
“不行,”娄牧之斩钉截铁地说。
越是这样越有猫腻,易知秋知道他吃软不吃硬,于是换了一个方式,唇线放松,眼尾下垂,看起来像一只天真烂漫的小奶狗,说话的声音也柔了,他说:“真是不可以看吗?”
那双眸里的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几乎要刺伤娄牧之的眼睛。
娄牧之:“…………”
过了大概三五秒,他实在扛不住这样的眼神,认输似的说:“可以。”
赢得画册的人洋洋得意,易知秋拧开了桌上的台灯,黄昏的光线笼住了画册,书封仿佛被摩挲了千万遍,有些印字已经看不清了,但也许是主人爱护的原因,页边却没有任何折痕。
以为会是风景画什么的,翻开第一页,易知秋就愣住了。
那是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他穿一身红色的篮球服,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他身后打下了光的残影,他手里拿着一朵白兰花,放在鼻尖嗅,笑容很是调皮。
第二页。
葡萄藤下,穿白衬衫的少年手里捧着一牙西瓜,嘴唇嘬着一粒西瓜籽,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像一只仓鼠。
第三页。
少年端着一个生日蛋糕,他身后是潮涨潮落的大海,头顶是一片徇烂斑斓的烟花,他笑着,眼睛里闪动着光一般的东西。
第四页、第五页、第六页.........都是易知秋。打球的时候少年会卷起袖摆,露出结实的小臂。喝水时那漂亮的喉结会上下滚动。没心没肺大笑时右脸颊的酒窝显得很深邃。生气的时候眉心会拧起来,像只张牙舞爪的狮子。说谎的时候手指会不自觉的去卷衣摆,掐得指节泛白。
这么多,整整一本,从他的十四岁到十八岁,他所有的正面,侧面,好看的,难看的,嬉笑的,生气的全都有。
所有的画面都勾起了易知秋的回忆。
“同学,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不好意思。”
“这幅画送我了,就当生日礼物。”
“要是谁敢欺负你,只管告诉我,我保护你。”
易知秋不爱拍照,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留下过什么影像,他怎么也想不到,世界上会有一个人,用手绘帮他画出过去的人生,其中消磨了多少日夜,又用坏了多少只画笔。
他甚至能想象出娄牧之坐在这张书桌前,低头作画的模样,他一般用右手捏笔,抵住笔锋的中指磨出了茧子,白纸和画笔会摩擦出沙沙声,在深夜里回荡。
易知秋合上画册,坐在书桌前,垂眸看着书面上的一个光点,很久没有抬头。
娄牧之歪着脑袋去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易知秋说话声有点沙哑,还有点模糊的鼻音。
“不会要哭了吧。”娄牧之用手指戳了他肩膀一下,跟他打趣。
“屁,”易知秋憋出一个字,把头扭朝另一边。
没有说话,房间里的气氛十分安静,易知秋看不见的胸腔下却像卷起了一场浪潮,他很想说能不能把画册送给我,但又觉得太过珍贵,舍不得开口索要。
良久过后,他才转头问娄牧之:“画了多久了?”
“不记得了,”娄牧之说。
成为习惯的东西,才会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
易知秋一数,这本只剩四页了,他说:“都要用完了,我送一本新的素描本给你。”
娄牧之说:“我只用LOTORY的。”
易知秋的声音很轻:“那我就送LOTORY。”
“好,”娄牧之拖长调子,笑意跳到了字面上。
易知秋打开了抽屉,小心翼翼的把画册放回原位,却在第一层看见了一张粉红色的字条,中间裂成两半,又用透明胶带粘起来,这次他动作很快,摸到就赶紧拿出来,没给娄牧之抢走的机会。
“哇,”易知秋站起来跑了两步,把粉色字条举高了:“这又是什么?”
“喂,”娄牧之这次慌了,他追过去,要抢他手里的字条:“你这人怎么老是拿别人东西。”
易知秋留出一只手跟娄牧之掰扯,梗着脖子把那上面的内容看清楚了,还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
“学长,
我是初一二班的袁离离,今天是你参加金星杯的日子,祝你赢得比赛,这是送你的红牛,希望你你能夺下冠军,取得一个好成绩。”
每一个词从易知秋嘴里念出来,都无比羞耻,娄牧之的脸红得像要滴血,他不抢字条了,放弃似的往床上一倒,把自己活埋在被子里。
娄牧之闷住脑袋,想着怎么跟他解释,他没有故意藏起来,那样的手段太低劣了,他看不上。纸张没有送出去,是因为不小心被书包拉链扯坏了,等他修补好,想要交给易知秋的时候却找不到理由,纸条留在抽屉里,一躺就是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