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说的话我就听。”裴识川看着顾言兮说道。

第39章 不能说话的原因

顾言兮的家庭条件毋庸置疑是很好的，但在他才三岁的时候，父母就因为一场车祸意外去世。

此后不管是家里还是公司，都乱成一团，幸而当时顾明熙已经长大成人，而且也在公司锻炼，再加上几位父母朋友的帮助，也勉强算是稳住了局面。

顾明熙那边的辛苦不用多说，平常忙着公司的事情基本上也没什么时间去怕陪伴顾言兮。顾言兮那会儿太小，所以只能安排了几个保姆在家照顾。

只不过保姆虽然有好几个，但却没几个是真的用心的，再加上家里又没有什么大人监督，所以对待顾言兮都是敷衍了事，甚至只要他一开口哭都会得到各种恐吓和惩罚。

有时候是被关到漆黑的没有监控的房间，哪怕他在里面哭的再惨也不会有人来开门，有时候是直接遭到她们的暴打，那些保姆都很有经验，就算打人也不会在别人身上留下什么显眼的痕迹。

而且还会威胁顾言兮不许他告状，就算顾言兮有时候说了些什么，他们也都以小孩子表达不明白而草草了事，久而久之顾言兮也不敢再说这方面的任何事情。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将近一年，顾言兮变得越来越害怕说话，甚至饿了生病了也不敢多说，只能自己一个人忍着。

后面还是父母的几位朋友过来过来看望顾言兮，才发现他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活泼，甚至连话也不会再说，看向别人的眼神里也都带着害怕。

在一段时间的调查下来，他们也知道了是那几个保姆的原因，后来保姆有的被辞退，有的被刑事拘留，但尽管他们得到了惩罚，顾言兮却是再没能恢复之前的模样。

随着年岁的渐长，那些回忆其实也不是特别清晰，但偶尔午夜梦回时，那些场景还是会出现在他的梦境里，连带着当时的无助和害怕也一齐涌了出来。

这些事情顾言兮是通过手语表达出来的，他讲的很精炼，也没有渲染很多的情绪，但听到这里的裴识川眉头已经紧紧皱了起来，连嘴角都抿成了一条直线，脸上更是露出了几丝暴戾，明显已经气到极致。

但哪怕再生气，他现在也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问责的人，只能将自己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以控制怒气。

“所以你也是因为她们的原因，才没有开口说话的？”裴识川看向顾言兮询问道。

顾言兮闻言也没否认的地点了点头，等犹豫了一会儿后又继续比划道：“我之前也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后面......应该也能好起来。”

裴识川看见这话心脏更是一抽一抽的痛，他之前有想过顾言兮不能说话的原因，这个原因他也有猜测过，但也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

只是没想到，偏偏是这个最不愿意听到的原因导致了顾言兮不能说话，而且他都没办法想象，那个三岁的小孩是怎么一个人度过那段黑暗的时间的，又是怎么熬到现在的。

裴识川想到这里又抬手将顾言兮揽进了自己怀里，他这一次抱得很紧，甚至顾言兮都觉得自己后背被勒的有点痛了起来。

但也因为这股痛意，又给他增添了几分现实感，至少现在再也不会有人把他关在小黑屋里，也不会再有人不喜欢的人能靠近他。

“有我在，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那种事情了。”裴识川的一只手放在顾言兮的脖颈上，另一手紧紧揽着他的腰，语气也格外认真地保证道。

“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你只需要好好照顾自己，现在这样沟通交流都是没问题的，不要有太大压力。”

顾言兮这会儿靠在裴识川的肩膀上，听到这话又用额头在他肩膀上点了几下。

这些话其实顾明熙之前也跟他保证过好几遍，后面那些事情也都没有再发生，他在医生的治疗下其实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真的对自己好的人，也知道不能让自己一直沉浸在以往那些难受的情绪里，所以这会儿才会决定把那些以往的事情说给裴识川听。

“那你的腿，也是因为之前那些保姆吗？”等过了一会儿后，裴识川又稍微后退了一点询问道。

顾言兮摇了摇头，“腿是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之前不太能走路只能坐轮椅，但上次的手术很成功，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影响。”

裴识川看到这个解释后点了点头，视线也跟着落在了顾言兮腿上，他之前还在想顾言兮那个年纪不是正应该忙着高考，但没想到对方却是正坐在轮椅上，连正常走路都做不到。

“我都不知道，你那么小就经历了这么多事......”裴识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但里面包含的情绪却很浓，有担心，也有懊恼和心疼。

顾言兮听到这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接着表示那些都过去了，裴识川也没有再问一些细节性的东西，以免将顾言兮不愿意回想的事情都勾起来。

“言兮，以后如果再遇到任何不开心或者不想做的事情，一定要跟我说，只要我还在这里，就没有人能让你去做那些不喜欢的事情，知道吗？”

顾言兮闻言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哥哥也跟他强调了好多遍。

“就算有人用任何事情威胁你，你也都不用在意，全部告诉我就行，我来处理。”

“我知道的，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顾言兮又抬手比划道。

裴识川见状抬手揉了揉他的头，虽然不是小孩子了，但他想照顾的想法却一直都没有改变。

他望着顾言兮，接着也说起了自己之前的事情，从小时候的生活，一直说到父母去世他加入战队的时候。

跟顾言兮相比，裴识川虽然家境没有多好，父母也相继去世，但却没有过得多难，尤其在遇到顾言兮之后，一切也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从一开始的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前进，到现在有了努力的方向和想保护的人。

顾言兮之前都没有听裴识川说过他以往的事情，所以这会儿也静下心来听着他慢慢讲述以前的故事，时不时地也会抬手询问几声。

后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言兮的困意慢慢涌来，他本来就半靠在裴识川身上，这会儿也直接靠在他肩膀上闭上了眼睛，连带着手也抓住了裴识川衣服。

等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均匀时，裴识川的声音慢慢停了下来，他本来想把顾言兮放到床上好让他好好睡觉，但顾言兮抓着他衣服的手却很用力，而且自己要是一离开顾言兮仿佛就要惊醒一样。

裴识川见状就没有再动，而是跟他一起躺到了床上，顾言兮也顺势躺进了裴识川怀里，看样子似乎睡的还算安稳。

裴识川的手掌在顾言兮的头顶上微微揉了揉，看着他的目光里也是浓浓的心疼。以前的事情现在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但往后的生活，顾言兮值得一个更灿烂的未来。

想到这里裴识川又想起了周越，关于周越的事情顾言兮刚刚并没有提起，但他知道，后面应该也发生了别的事情的。

只是顾言兮没提裴识川肯定也不敢主动开口询问，因为不知道到底是多难受的记忆，所以现在只能循序渐进，后面再去找人了解。

......

顾言兮本来睡的不是很踏实，但每次感觉自己要惊醒的时候背后总能传人别人轻柔的安抚，而且他也第一次觉得被窝这么暖和，所以后面那些不舒服的感觉也慢慢消散，他也终于能好好进入梦乡。

等顾言兮第二天睡够了终于睁开眼睛后，就发现自己好像被人抱着一样，连两条腿都被夹在对方的腿弯下。

顾言兮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又立马抬头，只是这一抬头好像撞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上，连带着脑袋都一阵一阵的痛。

“是我，不要怕。”他正想再挣扎几下，耳边就传来了裴识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