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25)
沈奕囧的红了脸颊,“他只是我的哥哥”。
卢晨不依不饶,“那我呢?”
“你……你是……”
沈奕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想当初沈美人勾引自己老师的时候,是何等的风采,一句“想我吗”就击败了卢晨的战壕。而今渐渐相处下来,反而愈加的退缩和畏惧了,连一句缱绻的情话都说不出口。
沈奕抢过卢晨手里的鱼,“快走吧,鱼快晒死了”,然后急匆匆往家走。卢晨有点泄气,又有点兴奋。兴奋于他已经成为沈奕心里一个不可说的人。
沈奕大概是认床的缘故,自从来到老家就一直睡不安稳,即使睡着了也总是说梦话。卢晨跑到村里的小卖铺买了一大箱纯牛奶,吩咐沈奕每天喝一包。
卢晨拆开牛奶箱,插上吸管递给沈奕,“喝的惯纯牛奶吗?”
沈奕窝在床上接过牛奶“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为什么要喝这个?”
“因为你老是说梦话”,叫的还不是我的名字。
有好几个晚上,卢晨被沈奕吵醒。“哥……立丰哥……不是我害的,我没有杀人……放开我……”
立丰哥应该就是沈奕说的那个小时候的哥哥,卢晨很想知道但又很怕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一直埋在心里,难为他能一直憋着。
沈奕闻言一顿,“我说了什么?”,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刑犯等待最后的判决一般的惊恐,惊恐中透着绝望。
卢晨给自己到了一杯水,“你一直在叫‘哥’,我还以为说的是我,结果你说的是‘立丰哥’”。
第一个晚上,当沈奕在梦中呓语叫“哥”的时候,卢晨还以为说的自己,他在睡眠中惊醒,把手搭在他的头上试了试温度,轻声安慰他,“我在这,沈奕”。
可是沈奕丝毫不给他遐想的接着说:“立丰哥……”,卢晨心凉了一半。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真的生了他的气,本想第二天质问他,可是却无论如何都对他说不了重话,又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东西,就一直没问出口。
卢晨从小娇生惯养,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有点惊讶于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对于沈奕,所有的愤怒与委屈都被他以最和煦最没有气性的方式发出来了。
卢晨一口气灌下大半杯水,“‘立丰哥’就是你说的那个小时候的哥哥?”
沈奕盘着腿坐在床上,“嗯”,他沉思了很久才又到,“我做梦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他是因为我而死的……”
“沈奕!”卢晨下意识的打断他,“不要再说了,以后也不要再提这个”,卢晨起身关了半扇窗户,“夜里凉,你睡觉老是蹬被子,别冻感冒了”。然后又回头催促沈奕快点把牛奶喝完睡觉。
“卢晨”,卢晨假装忙碌的身影顿了一下,“沈立丰,是因为我而死的”,沈奕没有顾忌他的话,卢晨只得继续听下去。
第12章
沈奕从小就个性孤僻,他无父无母,居人篱下,要想跟同龄孩子一样的玩耍取乐未免太过艰难。这世上唯一认识的人只有两个,婆婆和沈立丰。
沈立丰不是个学习的料子,成绩一直处于下游,狐朋狗友一大群。沈立丰也是个无父无母的苦命孩子,父母离异,双方撒手不管,被扔到了乡下奶奶这里,算下来比沈奕幸运不了多少。
沈奕读四年级的时候,沈立丰已经上初中,放学时间比小学要晚,两人只有在家才能见上面。但是两个人面对相似的困境,一个走向了极端的放浪一个走向了极端的隐忍,也就注定了不一样的未来。
婆婆那时候年近六十,每次开家长会,从沈奕那里收到的经常是夸奖是表扬,是一年又一年的黄橙橙的奖状。
在沈立丰那里就是一通的数落和告状,他哪天又翘课了,又带领同学干架了,又在课堂上扰乱纪律了,等等等等。
甚至有老师劝沈立丰别再上学了,还不如攒钱供沈奕上大学。这是向着家长说的,向着自己就是嫌他拉低了班里的平均分,毕竟管教一个刺儿头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了。
沈立丰自己也乐颠颠说等成年了就出去打工,养活一家人。如此一来,沈奕便被赋予了厚望,他本来就安静的个性只能更乖巧、听话、懂事。无形中给自己添了厚重的压力。
但是沈奕确实聪明,成绩年年第一,要是哪一次没考个满分大家都会觉得是试卷分不够了或是老师脑子瓦特了。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沈奕小的时候就长得特别漂亮,属于从小美到大的类型。只要一有闲暇时间,沈立丰就带着他跟自己那群狐朋狗友混。
他的朋友经常开玩笑“你就不怕你的三好学生弟弟被你带跑偏了?”沈立丰笑闹着锤他一拳“我弟才不会跑偏呢,就是一个男孩子个性有点太安静了,我怕他长大以后吃不开才带着他见见世面。这人哪,小时候不吃苦,长大就要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