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他瘫软在椅子上，来自美团的遭受的打击，比一直以来遥遥领先的飞购，还要强烈百倍、千倍，难不成连千年老二都做不成吗？

“杰克，别太在意。”

蔡崇鑫心情复杂，叹了口气。

“又输了，又输给美团了，输给飞购也就算了，怎么会又输给美团呢？崇鑫，这是真的嘛？”鹿云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两眼无神。

“输了也没关系，再输也不过输了个几亿，美团也就六一九和双十一赢了我们而已，从全年销售额来看的话，还是我们领先。”

蔡崇鑫安慰道，“美团双十一表现的再好，老三还是老三，没必要一直挂在心上。”

“真是这样吗？”

“杰克，你今天怎么回事？跟以前的你完全不一样，你那股自信，那股不服输哪去啦？不要因为美团就泄气，你得振作起来啊！”

“振作？”

“对啊，别忘了马上就要召开董事会！”

“唉。”

鹿云双手抱头，目光空洞，“就现在的成绩，怎么好意思放在董事会。本来上一次六一九失利，被雅虎、软银在董事会上发难，逼我挥泪斩马谡，开除了卫哲，这一次双十一，还不知道雅虎、软银要怎么刁难我们了。”

“说到这个，我最怕的就是雅虎把易支付私有化的事情翻出来，你知道的，马上第一批名单就要公告了，就算雅虎、软银不知道，也肯定会有人让他们知道，到时候可麻烦了。”

蔡崇鑫给两人倒了两杯水。

“上次我本想在六一九大捷之后，在董事会已提道，这一次，也是想双十一重返第二，拿个不错的成绩，把易支付的事情摆在明面上，让雅虎和软银同意，没想到啊没想到。”

鹿云痛心疾首地捶了两下桌子。

“这下是彻底没戏了。”

蔡崇鑫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无奈：“杰克，不是我说你，你私有化易支付这件事办得太急了，其实私有化不是不行，只要和软银谈好价钱，哪怕放在董事会上，也是我们占多数，你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暗箱操作，折在资本市场上，是大忌啊，幸亏港交所没有严查……”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崇鑫，易支付不单单是我一个人，有你的一份，有大家的一份，我不是为我自己谋私利，我是为阿狸粑粑，在为我们整个团队着想！”

鹿云心烦意乱，出声打断。

“我就是想到这点，所以你先斩后奏，我也没说什么。”蔡崇鑫埋怨道：“可惜你干的实在太过了，一边不舍得花钱，一边又想独占股权，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现在咱们彻底被动了，雅虎、软银绝对会在董事会发难，甚至会捅到港交所、美利坚证监会，你想让阿狸明后两年登陆美股的计划，恐怕要作废啦。”

“这特么都怪陆飞这个王八蛋！都有飞购晶东，特么地还搞什么美团！”

鹿云磨着牙齿，攥紧拳头。

“现在该好好想想该怎么应付这一次的董事会。”蔡崇鑫看着他，眼神扑闪。

“会上要重新选举CEO，我们绝对不能让雅虎、软银插手阿狸的管理层，这次推举的候选人名单，里面还是我们自己的人。”

鹿云板着一张严肃的脸。

“CEO是一个问题，那么易支付私有呢，上一次是你和卫哲信誓旦旦在媒体和董事会上保证没有这回事，这一次要给雅虎、软银一个交待，卫哲现在离职了，你准备怎么交代？”

蔡崇鑫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恐怕这一次要承担责任的，不是你，就是我。”

“我一力承担！他们有本事，就把我这个董事局主席给罢免了好了！”

鹿云一气之下，拍案而起。

“杰克，不要说气话，我们商量一下。”

蔡崇鑫语气里透着诡异。

两天后，第三方支付牌照名单公示出现在官网上，易支付赫然在列，但这种事并没有引发太多的关注，就像公务员晋升公示一样，走个过场，但就当一切就这么一直风平浪静——

企鹅、网艺、新狼等门户财经频道上，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易支付私有化的批评文章。

“鹿云撒谎！易支付私有化并非阿狸粑粑所说的是子虚乌有的，他们真干了！”

“为符合央行关于支付许可证的企业必须100％内资的政策规定，阿狸粑粑集团通过股权转让的方式，从外资控股变为100％内资控股，并终止与母公司之间的协议控制，据雅虎华夏当事人表示深感震惊、易支付私有化，并未经过董事会投票同意，正在加紧调查。”

“惊爆！鹿云未经阿狸粑粑董事会同意，私自将易支付的股份分两次转让，严重侵害了雅虎、软银的利益。相关业内人士称，此举简直是胆大包天！负面影响不可估计！”

“‘易支付事件’使鹿云惨遭诚信危机，‘协议控股’潜规则曝光让行业无所适从。”

顷刻间，易支付私有化登上热搜！

不出意外地，再次招惹来香江证监会！

就在阿狸董事会召开前夕，就在港股没有休盘的时候，根据港交所的规定，处于交易时间段，上市公司不能放出公告澄清，所以阿狸眼睁睁看着股票一路狂跌，有苦说不出。

与此同时，彭博社、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等报纸好像约好了一样，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转载，“易支付私有化”几乎登上所有国际大媒体的头条，整个华尔街都为之沸腾。

这杰克鹿也太特么大胆！

这种事都干的出来？

看似与他们毫无关系，但他们是谁，华尔街之狼，立刻就找到可趁之机，把阿狸粑粑的信任危机，演变成了整个中概股的诚信危机。

企鹅、佰度、网艺、新狼、盛大……

在美利坚上市的中概股，几乎全线暴跌。

就因为鹿云为了一己私利，让整个中概股的公司，甚至是华夏企业集体背锅，完完全全地惹怒了整个商界，一个个站出来声讨。

打响第一枪的，自然是刘镪东。

在央妈采访双十一的专题报道的时候，已经不是拐弯抹角，公开指责陆云私自转移易支付根本不算是偷，简直是抢，是违背了契约原则，是给整个华夏公司抹黑，是害群之马。

“我真没想到鹿云会是这么一个人，没想到阿狸粑粑会是这么一家公司，这是污点，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污点！”

丁三石紧随其后，在微博上怒喷。

“支付私有化事件，不仅极大损害华夏公司的商誉，还让国际资本市场对华夏企业产生了不信任情绪，强盗抢占了别人的财产，破坏了我们的国际信用，却要我们买单？”

王星第三个开枪，而且火力全开，一连发了七八条微博，每一条，都在输出鹿云。

底下的评论区里，也有不少商界大佬参与进来，不仅仅有跟陆老爷关系密切的，就是往日跟鹿云没有任何仇恨瓜葛，这次也恨死了鹿云，让华尔街有了一个做空中概股的机会。

rnmd，鹿云！

qtmd，阿狸！

就连以前跟鹿云关系不错的，也开始划清界限，泰山会的成员要么当鸵鸟，要么干脆割袍断义，鹿云？谁啊？不认识！不知道！

鹿云和阿狸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喊打。

即便已经在风口浪尖，即便已经被口诛笔伐，鹿云不愧嘴强王者，依旧嘴硬，竟然说：

“易支付只应该属于华夏！因为易支付是华夏人民的！不可能让外资占哪怕一股！”

“如果要审判我的话，那就是我和阿狸太爱华夏，才让我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

“鹿云啊鹿云，何必把自己搞成这样……”

鹿云的嘴硬和垂死挣扎让陆飞摇头唏嘘，他现在都各种发言和声明，不但平息不了舆论，反而是火上浇油，毕竟，易支付私有化这件事，让鹿云的信誉彻底跌为负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