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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峻风连忙摇头:“不是,不是,那是看不出来的,我就是在想……就是在想……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大概是在想,这下我们之间真的没有秘密了,最要好的朋友就应当是这样的。”
又一个傻笑。
像是雨过天晴。
把夏芒的心窝照得暖洋洋、亮堂堂。
说到“朋友”这个词的时候,卫峻风心虚不已,走神了一下。
夏芒也低下头,好巧,也在心虚。其实他还有个秘密不敢让卫峻风知道,就是他喜欢卫峻风这个秘密。
卫峻风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默默地剥了个茶叶蛋放在小碟子里推到他的面前:“好吃的,你也吃一个。”
下午,夏芒拿到检查报告,拿去给医生看,一切指标都挺正常的。
不过,假如他想要做性别纠正手术的话,无论成为男性还是成为女性,差不多可以吃药的,不过在这之前得做心理检查,衡量一下他的心理是否足以承受手术。
在医院呆了一天,跟打仗似的闹哄哄,一直到夕阳西下,他们才启程回家。
正好赶上吃晚饭。
卫母埋怨说:“你带着夏芒偷偷跑哪去玩了啊?也不跟我说一声。没有带夏芒去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吧?”
卫峻风连声喊冤:“哪能啊!我哪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可以去?我就是带夏芒去街上逛了逛,吃了点好吃。”
卫母转头看向夏芒:“吃了什么好吃的啊?”
夏芒:“吃了烧饼。”
卫母气笑了:“烧饼能叫好吃的啊?”
夏芒:“挺好吃的。”
卫母:“你不要卫峻风给你什么都说好,他小时候蔫坏儿。他刚生下来的时候看着没什么事,但就是不哭,把我给吓得,还以为这小子生下来就有毛病,抱去医生护士们研究了半天,发现他只是在睡觉,不想吭声。”
卫瑜敏:“妈妈,这个故事你给夏芒哥哥讲过两遍了,这是第三遍。”
卫母:“……”
孩子们被赶去洗手吃饭。
夏芒感觉他跟卫峻风之间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但是他又说不上来,他们尽量让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和平时一样。
回家前,他们俩已经说好了要一起隐瞒今天去做检查的秘密,暂时不告诉卫家父母和妹妹。
卫瑜敏怀疑这两个人背着我去哪玩还是吃好吃的了,在饭桌嘁嘁喳喳地跟卫峻风说话,想要套出来他们今天到底去干什么了。
卫峻风觉得说多错多,他就不说,闭嘴吃饭。
夏芒回屋子,先锁门,又看了一遍检查报告。
“噔噔。”
敲门声和卫峻风的声音都在门外响起:“小芒,休息了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夏芒把报告单病历本都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过去开门:“什么事?白天的事吗?”
卫峻风看上去很不对劲,他虽然站在夏芒面前,眼睛却在往上瞟,根本不看夏芒,睡衣的纽扣对歪了,拖鞋也穿错了左右脚都没有发现,说:“你今天要洗澡吗?我答应了你要帮你洗衣服的。”
夏芒想起来了,他还是觉得过不去心里害羞那关:“不、不用了吧,我觉得,我还是自己洗吧。”
卫峻风依然不敢看夏芒,心虚地说:“不是我帮你洗不容易被发现吗?”
绝对不是他想要闻一下夏芒穿了一天的裹胸是什么味道!他不是那种变/态的人!他一拿到就赶紧拿去洗,绝对不闻!
夏芒正要拒绝,上楼的脚步声响起。
夏芒紧张起来:“叔叔来了。”
卫峻风:?!你怎么分辨出来的???
他回头一看,还真是他老爸来了。
卫父看着这两个男孩子,平日里就有点傻里傻气的,今天也不知道去干嘛了,看上去更傻了。
他轻咳一声:“卫峻风,你带夏芒到书房过来,我有事情要跟你们说,就是早上说过的那件事。”
卫峻风不免尴尬起来,他问:“爸,我们不是说不提那事了吗?”
卫父感叹:“妇命难违啊。要么你帮我去跟她说不行。”
卫峻风:“我不敢。”
卫父:“我也不敢。……那还愣着干什么,收拾一下,把衣服的穿好,鞋子穿好,带夏芒到书房来。”
卫峻风看着爸爸走进书房并关上门,挠挠后脑勺,纳闷地说:“我衣服鞋子不是穿得好好的吗?”
他想着,低下头一看,被吓了一跳:“嗬!”
他怎么这么穿戴不整齐,他刚才就是这样跑去见夏芒的吗?
真是不像话。
夏芒抬头看他,直觉告诉他不太妙,他拉了拉卫峻风的衣角,问:“哥,叔叔让我们去干什么啊?你先告诉我。”
来不及把自己料理整齐,卫峻风俯身到他的耳边,说:“性/教育。”
夏芒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烫,脖子上的血管滚烫,还在一跳一跳的,他看看卫峻风又看看书房,又看看书房又看看卫峻风,就好像那里不是书房,而是什么龙潭虎穴。
卫峻风心里没底,但还是跟他说:“我想想,我怎么帮你推了这个,跟我说也就算了,跟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啊?这不好跟你说吧。”
夏芒却觉得不好,他咬了咬牙,说:“叔叔也是好心,他觉得我是男孩子嘛。没有人教我这些。我要是不去的话,反而会被他怀疑,我还是去吧,就当是听课了。应该不会讲太久。”
卫峻风:“大概吧,我爸以前也没跟我讲过……”
夏芒和卫峻风收拾收拾去书房了。
光脚的卫瑜敏路过。
卫峻风脑子一抽,嘴贱了一句:“哟,不非要跟过来了啊。”
卫瑜敏对亲哥熟练地翻了个白眼:“你们几个男的凑在一起关上门能讲什么,肯定要说一些肮脏龌龊的事情,呕,本小姐并不想听。”
卫峻风:“……”
他发现了,他在这个家里是谁谁都说不过,他是不是这个家的食物链底端啊?还是夏芒对他好,呜呼!
夏芒进门前就在脸红,进去以后也没缓过来。
卫父一看他红着脸,就知道卫峻风应该跟他串过气要讲什么。
说实话,他也尴尬。
等两个孩子都坐下过了两分钟以后,他才轻轻地递了两个没有拆封的安/全/套过去,一人分一个,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已经看过黄/片的卫峻风知道,不吱声。
夏芒则一无所知:“不知道。我可以打开看一下吗?”
卫峻风深吸一口气,天呐,夏芒连这个都不知道,他们父子俩在跟纯洁的小夏芒说什么啊!他在精神污染夏芒!
卫峻风跟被电了一下似的,腾地站了起来:“爸,我觉得还是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吧!”
他爸咂舌:“坐下。你不是知道这是什么吗?以后你肯定要用的,以后该用的时候不用才会出大问题。爸爸不希望你,也不希望夏芒,因为不懂事,一时疏忽,弄出人命,耽误自己,耽误别人。”
卫峻风做贼心虚。
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欲言又止。
夏芒是个好学生,他已经把包装拆开了,愣了愣,气球,接着反应过来:“哦,是安/全/套。”
从单纯可爱的夏芒嘴里听到这种词语实在是太刺/激了,卫峻风觉得心理上很受不了,心理影响生/理,以至于生/理上也开始糟糕起来。
他迷茫,羞愧,不知所措,他想,他是狗吗?狗也不至于听到一个词就这样吧?狗还需要训练呢,夏芒又没有训练过他。
卫峻风结巴了:“小、小、小芒,不、不要直接说。”
卫父不高兴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正儿八经的男生课堂,拿用了十年的老婆从巴黎带回来的埃菲尔铁塔镇纸拍了一下金丝楠木大桌的桌面,发了吭吭的闷响,然后跟判官似的指着卫峻风的鼻子说:“你小子是蜈蚣吃萤火虫,心里明白啊,你自己明白,那你要么出去,我单独和夏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