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总认真说话的样子又好像回到平日里商界精英的模样，只是这次的眼眸中不再是冷漠的冰凌，而是温柔的暖春。

里面涌动的是纯粹的爱，是心疼的怜惜，是真挚的恳求。

顾泛关在狭小的游戏世界中听到充满爱的话语，他曾经无数次听着那些甜言蜜语对着虚无的空间想象巨人先生的模样。

现在他看到了。

空白的空缺被温柔的粉色填满，顾泛的心塌陷下一块。

从那里掉进去好多甜甜的草莓。

他原谅了。

“……不是普通粉丝。”对于我来说。

顾泛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

纪云亭直面顾泛的脸又被这美貌晃了神，导致没听清顾泛这句话。

但他的饭饭不愿意告诉他第二遍，只撇过脸。

耳朵更红了。

第23章

作为顾泛的狂粉, 纪云亭可以说是对顾泛的每个舞台了如指掌。

从少年学生时期异国音乐剧舞台上穿着简陋演出服的表演，到选秀成团夜上穿着练习生制服的脸庞，再到万人星光摇晃舞台之上当之无愧的国王冠冕。

一旦看了那场演唱会, 就没有人会忘记开幕的场景。

那场演唱会的主题是星月交辉, 开场首先恢弘威严的古典乐响起，悠扬的音乐逐渐变奏，随着加快的节拍气氛也调动的热烈紧张起来。

小提琴的音乐贯穿首尾，到最后琴弦绷紧到断裂的极限。

在一切即将一触而发的边缘, 整个舞台陷入一片骤然的黑暗。

寂静无声，但还来不及让人惊呼白炽的灯光在舞台上空亮起，乍然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五个华丽王座悬挂在空中，众人仰首, 只能看到最中央的王座上头戴国王冠冕身披披风的身影斜坐，交叠的双腿朝上的鞋尖透露出不可亵渎的威严。

王座缓慢往下降落, 那个身影也逐渐清晰出现在视野中。

鼓点奏响，好戏开场。

“砰——”

青年起身站在王座上, 脚踩狮头扶手。

“砰砰——”

披风迎风甩动，青年被束身马甲和西装裤包裹的完美身材显露无疑。

国王权杖在手中轻松把玩，脚下栩栩如生的狮头在张嘴呐喊。

“砰砰砰——”

万人的注目之中, 纤长的手指抚上闪耀光彩的冠冕，往上一抬。

冷淡却俊美的面孔展露无遗。

“哇——”

惊艳尖叫无数。

眼眸一挑露出桀骜的浅淡笑意, 那手指一勾，象征权威的冠冕和丝绒冠冕被甩到身后。

他手握权杖开始舞蹈。

人们习惯在欣赏到激动人心的表演后用“神明”来称呼这场视听盛宴的制造者，以此对这场堪称“神迹”的作品进行最高的赞美。

而在于当场在现场的粉丝来说，当时和顾泛一同出现的还有STAR团其他的成员, 但无论粉籍，在顾泛出场的一刻就屏住呼吸被顾泛一个人吸引。

完美的表演犹如为视觉和耳朵献上的最佳盛宴。

舞台上的顾泛多变如摄人心智的魅魔, 眼眸冷淡却勾人的不得了，内里的姿态却如同闲庭信步的君王。

于荒野中轻易纵横的雄狮，随意一动就能攫住所有人的眼球。

顾泛的存在是国内当之无愧的top1，以至于他一出现就能联想想到云端的神明伸手穿过云层往下一点。

至此世间独一无二的神迹诞生人间。

顾泛在纪云亭心中是伸手不可触及的月。

他崇拜将顾泛称作神，他怜惜将顾泛称作饭饭宝宝，把自己当作顾泛身后摇曳的影子，当作能给顾泛温暖的无形臂膀。

在说出对顾泛的喜爱时纪云亭恨不得将自己和顾泛紧紧相贴，融合成亲密无间水乳交融的一团。

可是一直仰视的人在他面前，与他隔着不到小臂间的距离相对而坐。

魂牵梦萦的面容柔软，淡淡的一层红晕破开镜中迷雾赋上鲜活的色彩。

现在的顾泛就在他眼前，与他平视相对，纪云亭却突然哑口无言，手足无措。

尤其是安静下来更觉得气氛尴尬。

纪云亭已经太习惯将顾泛当作“神”来仰视了，甚至现实中也只敢用窥视者的视角躲在身后偷看。

像痴汉一样收集所有的瞬间，然后在没人的角落和手机中的饭饭倾诉。

所以当真实的顾泛以平等的身份闯入，纪云亭才会觉得不安。

手指蜷缩又松开，床单被纪云亭抓出一道又一道褶皱。

胆只有小老鼠那么大小的纪总侧眼偷偷去看顾泛，但也只敢偷看一次又收回。

再瞟一眼，收回。再再瞟一眼，收回……

……最后再瞟一眼，和顾泛的视线，这下收不回了。

“你想说什么？”顾泛问他。

纪总端正坐着的模样颇似正在上课的小学生，纪总犹豫但还是认真提问：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你粉丝的？”

明明他的伪装天衣无缝！没有一丝破绽！

怎么就突然被发现了呢？

纪云亭眼露好奇，看得出来是真的有在疑惑这件事，毫不怀疑如果避而不谈的话这位总裁今晚睡觉是否都会辗转难眠，然后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和游戏世界里的饭饭疯狂回想自己究竟是哪一步漏了馅。

想到这样可能性的顾泛眼中漾出笑意。

但是这件事说来太玄妙蹊跷，不像是正常世界会发生的事情，哪怕说出真相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

谁会相信一个人的灵魂附身到游戏世界中的虚拟小人上呢？这又不是小说情节！

可纪总渴求真相但强装不在意的模样实在招人，坐在床边的顾泛犹豫几秒，还是站起身，朝着他关上的衣柜门走去。

在纪云亭如炬的目光下，顾泛走到他的衣柜前。

顾泛的衣柜如人一样简约，是他惯常用的低调灰色，曾经顾泛从很多衣柜中相中这款不花里胡哨简单的款式，现在看起来却总觉得不满意。

大概需要再添点粉色？

盯着稍显沉闷的灰色，顾泛又想到在游戏世界中的场景。

一直下雨的阴沉天气，沉闷乏味的灰色小屋，还有怎么呼唤都不会出现的巨人先生。

寂寞等待的感觉太过难熬，连带着灰色也变得可憎起来。

坐在床上等待顾泛展示奥妙的纪云亭突然感觉后背爬上几抹凉意，但是面前和身边除了背对着他的顾泛什么都没有。

大概是错觉罢，纪云亭晃了晃脑袋，继续看顾泛究竟想要给他展示什么东西。

“哗——”

衣柜被顾泛拉开，衣柜里排列整齐的衣服全部展现在纪云亭眼前。

每件衣服富有质感，崭新的就像是刚从商店中买来的一样，但最令人震惊的无疑是这些衣服每一件纪云亭都无比熟悉。

画着字母的酷卫衣，戴着兔尾巴的兔女郎装扮，经典的黑白色女仆装，贴着爱心的T恤，绣金的飞鱼服……

纪云亭知道这里面的每一件，每一件都和他在虚拟恋人APP中看到的一模一样，是等比例放大的程度。

而顾泛的要展示的还不止于此，他带领着纪云亭的视线到一边的饰品箱。顾泛的饰品箱是透明材质，不用打开就能在外面看到饰品箱中放置的东西。

依旧丝毫不差，是虚拟恋人APP中各种饰品到达现实中的程度。

难道是复刻？但能够做到这种复刻程度和数量的，在现实中少之又少。

背对着纪云亭的顾泛垂在身侧的拳握紧了，他的身形隐隐颤抖，但很快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眼睛看向纪云亭。

看着面前人掩不住震惊的表情，每一丝都透着不可置信的意味。

估计会把他当作怪物或者神经病吧，谁会接受一个好像在臆想的偶像呢？

他因为讨厌再次被抛弃的滋味所以在宴会上冲动找到纪云亭质问，但现在顾泛的心中再次泛上犹豫的情绪。

他害怕纪云亭因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