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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不妙,他享受着我的劳动,而我啃着香蕉。今天是我的排毒日,我跟只猴子一样,要整天吃水果,不进油盐。回教的这个月是斋戒月,只有过了晚上十二点才可以张嘴吃饭。
晚上烫衣服,撅着嘴巴。心里又郁闷开了。难道我的这一辈子就这样度过了?有时候干活满情愿的,也很开心,有时候特别郁闷,总问自己为什么要结婚?若不结婚,岂不是不用管一个平白无故多出来的人?感觉自己是个收容所,将一个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流浪汉收到家里。幸好没孩子,若有了孩子,我岂不是将收容院越开越大了?
“我做善事,替你母亲照顾你,我想我上辈子欠你母亲的恩情。”有时候我很认真地告诉他。他说谁做善事还没一定呢!若不是有我,你整天连个牵挂都没有。还有,大龄女青年要承担很多社会压力和群众怀疑的。
我难道就为了害怕被人怀疑而牺牲自由的?我想知道,究竟是我太懒惰,还是每个女人都一样,时不时可怜一下自己,觉得自己成了洗碗机、吸尘器、智能洗衣机,或者说,是家务的奴隶?
我需要大家的严肃帮助与批评,NO JOKING,让我好好反省,然后心甘情愿投入到生活的大熔炉里去。
祭奠劳工的花
劳工出门前没什么交代的,只说,睡前检查一遍,门锁好煤气关好灯和电器都关了。
脚迈出去的一刹那,转身握我的手说,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和我的花都还健在。
劳工的宝贝花其实是三块二买的一盆瘦瘦的文竹,骨感中透着飘逸,稀稀落落几根毛。劳工说,那叫留下的都是精华。以前这花都是劳工伺候的,我也不晓得怎么养活,但觉得他不是那种上心环保的人,估计是比较好伺候的一种。他常说,大老婆吵闹,小老婆文静。小老婆就是他的宝贝花。
为了表示我对他叮嘱的认真负责,我特地去网上查了资料。文竹喜阴。这个好,说明不要拿进拿出晒太阳,省了我的麻烦。在他走后的第四天,我觉得新加坡如此炎热的天气,应该给花浇点水了。我根据自己的饮量,认为我每天喝水最少一升,按医嘱“小儿酌减”的原则,四天了文竹喝一小玻璃±总不为过的。我给文竹浇了一小玻璃±的水。
再过三天,发现情势不好,劳工的小老婆——那个骨感美人稀稀落落的头发稍开始有点变黄。我虽然相信染发是一种时尚,但这小美人发自内心的黄一定是病态。老实说,我对她不甚感冒,对其生灭并不太在意,但考虑到劳工走前讲的希望我们两个都健在,我怕等他回来发现殪了一个,而那个偏偏不是他内心期盼的我,总归不好交代,以为我因爱生妒了。
我认真检查,发现上次给的水还是太多,都三天过去了,花盆里还半盆水,赶紧把水倒了,想想不放心,应该给她加点营养,就顺势把炒鸡蛋打出的蛋壳扔了进去。人一天一个蛋,就不会挂了,我想她用量酌减,那点蛋清够维他命了。
两天以后蛋壳发臭,招来点小蚊子小苍蝇,我决定把花拿到公共走廊外的花坛去。清理了营养后的药渣滓,我发现骨感美人越发清瘦了,枝枝杈杈都有泛黄的迹象,很有亚洲风范。我觉得美人也需要阳光照射的,不然怎么光合作用?人生病的时候,尽量不要用猛药,要使用自身抗体。花也一样吧?
今天请两个韩国朋友来家吃饭,他们看了我的家,觉得很舒适很漂亮,他们坐在我昂贵的地毯上喝果?(劳工在家是绝对禁止的。以前有小朋友来家玩,每次他都不辞劳苦地把地毯卷好收起来,说是怕小朋友嘘嘘在地毯上。)其中一个说,什么都好,要是有盆绿色植物就完美了。我突然跳起来,头碰到茶几的腿上,自己抱着脚丫一阵乱跳,边跳边开门冲到花坛,然后抱着骨感美人沮丧回来,塞到他手里,告诉他,这就是他说的PLANT,我的意思是,原本,她是PLANT的。只是两个礼拜忘记把她接回家,她就郁郁而终了。
我想,我只能算是渎职或过失杀人,绝对没有蓄意的企图。我太忙了,而劳工不应该把个如此娇气的小东西交给粗枝大叶的老婆照料的。因为他老婆都一天只吃一顿,还是想起来了才吃,大部分时间饿着。
为了引起审判团的同情与怜悯,我决定明天去染一头黄毛,告诉劳工我比黄花瘦,我与花一起憔悴的,在他回来前我也是奄奄一息了,只是因为我体重重一点,所以还可以撑到他回来。
算了,不告诉他了,免得他又啰嗦我。每次我丢钥匙,他都说,你怎么不连自己也一起丢了?这次死了小老婆,他一定会说,你怎么不跟着一起殉葬?也许,我不提,他都忘记了。
或者,我再去买盆相似的,在他回来前一天,放在家里冒充。既然巴尔说水是相通的,所以我相信世界上所有的花都是相似的,有诗为证:“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吵架
昨天和劳工一起上街购物。
我和劳工一起买东西,不说百年一遇吧,也算十年一遇。劳工拒绝陪我逛街,觉得漫无目的地穿过一家家商店,买回一堆没用的东西是很愚蠢的行为,又浪费时间。早在十几年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每次逛街都以吵架回家互不理睬而告终。
久而久之,我拒绝与劳工同出。
昨天同出是劳工盛邀我的,因为他要换个新手机。以前的PLAN到期了,又可以免费或低价重新再拿一个。
我本该拒绝的,因为天有异像警示,出门换鞋的一刻突降暴雨。
到了一家店里,我忙着比较性能价格,并请求店员出示样品。一扭头,劳工不见了。手里拿着样品到处寻找。临近圣诞节,MALL里都是人。服务员也跟我跑,生怕我把她的手机给拐跑了。
结果,在门口揪住那个烟鬼,吞云吐雾中。我生气了,·了张阴沉的脸给他看。他再笑着问我选到什么了,不理他。他拖着我进店张望一番说,不在这家店买,品种太少,店小。
路过裕华国货,按惯例买了大包小袋,继续前行。
来到劳工要求的另一家总店,里面人山人海,·身都难。我生完孩子脚骤长两码,塞在以前的鞋里走路生疼,又舍不得再去买双新的,因为幻想着不久的将来万一脚缩回去了,这双鞋就浪费了。穿着小鞋的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烦躁。
“我想吃块蛋糕。”跟劳工要求。我饿了。
“去吧!”
“算了,不去了。已经很胖了。”
“没关系,偶而为之。”
“爽一下的后果是痛苦很久。好像不值得。”
“哎呀,一块蛋糕而已,反正你已经嫁了。”
“嫁了就可以不要形象了吗?万一以后再嫁呢?”
“你索性吃到顶,彻底断了念头不好吗?”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我不能相信你今天的承诺。还是不吃了。”
过了半小时,又问:“可以吃块蛋糕吗?”
“可以啊!我一直说可以。”
“会长胖。”
“快去!等下排队排到了就麻烦了。还有两个号。”
时不我待,来不及思想斗争了,我抓着包就往楼上的SECRET RECIPE跑。在吃与不吃的斗争中,我从来都是向胃口投降的。胃口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对自己的要求不屈不挠。而我开始一有吃点什么的想法,就一门心思钻里头,拔不出来,连别人跟我说什么都听不见了。
打包了蛋糕,匆匆下楼到手机店,已经轮到劳工了。我挑选MOTOROLA V3,一个很秀气很薄的金属外观手机,才180块。劳工不肯,坚持要个免费的。“手机不就是打电话吗?顶多发个短信,不需要MP3和照相机,那个我们都有功能好的了。”正谈着,内急,我说,我要去厕所。劳工说,去吧!把手里的蛋糕放下,直奔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