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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啊,前几天有个国中生读者写信给九把刀,说他的老家在花莲深山,那里有个部落即将举办拥有几百年传统的神秘大蛇祭,那个读者希望九把刀发挥影响力,在网志上帮忙召募志愿献给大蛇的网友,还热情邀请九把刀去当观礼的嘉宾,并保证一定会安排最好的位置给他。
九把刀就纳闷啦,回复问道:「什么叫献给大蛇?跟大蛇丸有什么关系?」
由于我老板很少回复不是正妹的留言,那读者就high啦,迅速又留言:「当然是让大蛇活活吃掉啊!保证血腥,恐怖绝伦啊!请刀大一定要来赏脸!」
九把刀火速回复:「喔,但是你没有写大蛇祭在什么时候,我去个屁?」
那读者毕恭毕敬:「刀大您有所不知,大蛇祭就好像过年围炉,当然要等人都到齐了才动筷子,大蛇祭当然也是要等献祭的人都到齐了,大蛇才会开动啊。所以一切就等愿意献身的网友聚集到部落的时间决定啦!」
「真的很酷吗?」惨了,九把刀开始感兴趣了。
「真的真的!如果刀大愿意过来,我们全村一定会拜托大蛇吞慢一点,让刀大看得一清二楚!」这个留言的读者简直乐坏了。
这种一看就是超白烂的留言,九把刀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他转头跟我说:「王大明,这件事明显跟你爸爸当年被溶解的原因有关。」
我大惊:「哪可能有关!」
九把刀坚定不移地说:「就算只有千分之一可能有关,你还是得去看一下,毕竟这是你身为儿子调查真相的责任。就算只有万分之一可能有关,你还是要去看一下,因为你拿我的钱,叫我老板。」
好吧,最后那句话说服了我。
反正交通费、住宿费、餐饮费甚至还有特别行动金,所有旅费通通都是九把刀那白痴出的,我倒是不介意拿他的钱去花莲玩一趟,就算完全没有搜集什么题材也不能怪我,这可是他自己的决定。
「好吧,我会想办法带回厉害的题材。」我敷衍道。
「记得要把大蛇吃人的画面拍得很有魄力喔!」九把刀用力拍我的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不要弄到自己也被吃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笑个屁。
◇◇◇◇
当我开始收拾行李时,九把刀拿了三个红色小锦囊给我。
「这些是保命用的紧急锦囊,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能打开。」九把刀面色凝重地说:「切记,切记。」
「啊?那里面装了什么?」虽然是好意,但我不禁好奇起来。
「装的当然是很厉害的东西,平常绝对不能打开来看,一打开,就会用掉一次救命的威力。」九把刀的表情很严肃:「记得随时带在身边,就算是睡觉也得放在枕头边,记住了吗?」
「嗯啊。」
「如果没用到,记得拿回来还我。」
「到底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啊?」
我咕哝,但还是把那三个红色锦囊放进背包里。
2
好不容易去一趟花莲,我立刻联络我的大学的社团同学阿祥。
说起阿祥,他跟我都是桥牌社的社员,原本我们都是抱着学桥牌的心态进去的,可是桥牌社仅有的四个学长都不会打桥牌,让我们大吃一惊。
那四个学长说,桥牌社不会打桥牌就是我们桥牌社重要的传统,万万不可以断在我们手上,所以他们坚持不教我们打桥牌,也不准我们自己私下学,有一次我偷偷看桥牌规则还给揍了一顿,于是我们只好开始玩象棋打发社团活动时间。
但有一次我们在社窝玩象棋被学长看到了,他们很生气,一边用棋盘打我们一边大叫:「尊重两个字会不会写啊!要玩象棋不会去象棋社玩喔?搞清楚!这里是桥牌社!桥!牌!社!」然后就拉着我们一起玩大富翁。
学长说,虽然我们是桥牌社,但玩大富翁是桥牌社重要的传统,绝对不可以断在我的手里,于是我们就被迫玩了整整一年的大富翁。
当然了,等到我们当了学长,当然也尝试打了学弟很多次、好将桥牌社重要的精神传承下去,但我们失败了,学弟实在太强壮了,反过来还被他们痛扁,于是桥牌社的传统就改成学弟们非常着迷的扯铃。
我杂七杂八讲了这么久,就是在说阿祥跟我的革命情感。如果奥运有一个项目叫「逆来顺受」,阿祥跟我可以连袂代表台湾出国比赛。
阿祥老家就在花莲。
平时他在台北的光华商场卖笔记型电脑打工,但爱乡爱家的他每两个月就会回去一次。那唬烂至极的大蛇祭他听都没听过,不过他倒是很有兴趣顺便跟我去一趟。
「你不觉得超蠢的吗?」我忍不住问,虽然阿祥要陪我我很高兴。
「是很蠢啊,不过你刚刚说那个部落靠近哪里?」
「地图是说,在红叶的更里面。」
「是了啊!红叶那边很漂亮耶,往里面再走一点一定更美。」阿祥兴高采烈拿出他新买的数位单眼相机,把玩着说:「我还特地带了新相机去,这个时节一定可以拍到很多枫叶火红的山景,真希望那个部落越神秘越好,我一定要拍到别人都没拍到的风景!」
嗯嗯这样也好,阿祥有他自己的旅行目的,如果根本没有什么大蛇祭,甚至根本没有那个神秘的部落,我也就不用费事跟他道歉了。
3
我们一起坐太鲁阁号舒舒服服地来到花莲,再搭公车往红叶的山区前进。
下了公车,我们在附近的老旧温泉旅舍泡了一个畅快的温泉,暖暖身子,把搭车的疲惫感都洗去后,继续我们的小跋涉。
接下来就没有正常的路可以走,必须徒步穿越一个车子无法通过的区域,当然我手上拿着这一位读者传给九把刀的手绘地图翻拍照,才能勉强辨识前进。
不得不说这位读者用心良苦,为了白痴的九把刀,也为了根本不存在的献身志愿者,他在许多大树上都绑着显眼的红色旗布,每隔约三百公尺就有一棵被标记的大树让我们确认目前的进度是对的,所以没有什么害怕迷路的感觉。
只是地图上没有标明「所需时间」,我们又没什么登山经验,无从估计到达神秘部落还要多久,于是我们只能继续前进,越走越深。
一下子听见潺潺溪水声,一下子水声又慢慢远去。然后又忽然听得很清楚。
一下子听见好像有熊在叫,一下子又听见蜂群隐隐在邻近处盘旋。
老实说,还真有点怕怕的。
幸好虽一路崎岖,但我们走的路不算难走。虽然没有好好地铺上人行石阶,还是可以感觉到脚底下的路是偶尔会有人走过的,并非原始的兽径,有时候还可以看到经过的树、树皮上刻有某某情侣到此一游的留念。
虽然没公德心,但看了竟然有种安心的感觉。
「真棒,久久回一次花莲,每次都觉得山里的空气让我身心舒畅呢!」阿祥倒是乐在其中,沿途不停地按快门。
「是喔,我是希望快一点到啦。」我敷衍道,一直走走走,脚实在是累了。
天色渐渐昏暗起来,还看不到所谓的部落。唯一的安慰就是偶尔可以看到绑着红布的大树,证明我们还走在正确的路上。
「阿祥,你觉得还要走多久啊?」我观察天色。
「我怎么知道?」阿祥自顾自拍照。
「总之,看样子天黑前是走不到了。」我叹气。
「你累了的话,就找个地方休息吧。」阿祥正在拍蝴蝶,真有闲情逸致。
「不是累而已,我听说登山时晚上绝对不要赶路,容易迷失方向,而且晚上本来就应该好好休息,白天才有力气冲冲冲啊。」我没好气。
「好啊,所以我们要立刻扎营吗?」阿祥天真无邪地看着我。
「……我没有带帐篷。」我眉头一皱,发现问题并不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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