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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和交往七年的女友,两年前车祸意外过世了,所以这种死而复生的温馨情节,对阿和来说只是个屁。
“那你要看什么?剎灵?”我问。
“那不是七夜怪谈西洋版的第二集?”阿和。
“是啊。”我。
“那我就不想看啦,你要不要看恶灵空间,Boogeyman?”阿和反问。
就这么拍版定案。那天下午我跟阿和看了节奏缓慢但还是挺吓人的恶灵空间,然而到了晚上,我还是很想看那个很催泪的“现在,很想见妳”,但眼睛很累,只好痛苦地放弃了午夜场计划。
第二天,我终究还是一个人去看了。
一个人来看电影,总要承受许多不知情的眼光,觉得这样的人实在是孤僻鬼,不过没办法,与其哭得不痛不快,我还是宁愿承受同情的眼神。
总之剧情是这样的(开始抄手上的电影简介)。美丽动人的澪,可爱聪颖的六岁儿子佑司,以及自认一无是处,但却懂得努力让妻儿感觉幸福的阿巧,这三人原本共组一个美满的家庭。然而在佑司五岁时,澪因病不幸过世,临终前留下一年后的雨季即将重返人世,直到雨季结束为止。一年后的梅雨季节,澪真的回来了。失去记忆的澪,与丈夫儿子重新在一起生活,但一切的幸福美好,却注定在六周后雨季结束时一并划上句点……
承袭日本爱情电影的成功模式,“现在,很想见妳”的剧情可说是毫无创意可言,但一点也不打紧,重点不在黄泉归来或时空机关般书信等发想,重点在于很生活化的细致情感。这部电影犹如一只放满温水的锅子,观众就像跳进温水理的青蛙,火在锅子底下慢慢加热,青蛙便迷迷糊糊地在不知不觉升温的水中发呆,最后终于被煮死。过程毫无挣扎,完全失去抵抗之力。
其实我在开场三分钟内就已经开始哭了,真是个差劲的男人。究其因,是因为电影直接启动了观众蕴藏的情感经验,跟影像经验,何况是爱看电影又爱胡思乱想的我。电影过程中,我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在哭,于是挑了个旁边都没有人的座位,将身子缩得很低,但因为实在是太脆弱了,除了吃了很多自己的鼻涕外,也引来从后座递来的半包面纸,是四个一起来看电影的女生施舍的。不浪漫,很丢脸。
电影散场后我就用隐身术从电影院快速消失。
实在好想,跟毛毛狗生个什么东西看看。
2005/04/21
puma真的好老了。
上星期我骑机车要载puma去兜风时,puma两只前脚搭上脚踏板,想撑起身体爬上车时,竟失去平衡载地上翻了两翻。当时我还来不及吓到,就看见puma笨拙地从地上爬起,吐着舌头,模样很滑稽,于是我笑了出来。奶奶在一旁看了,便将puma直接抱上脚踏板,让我载牠去逛八卦山。
Puma睡得越来越沉,对周遭的反应变很迟钝。
要知道,博美是非常神经质的狗,以前我在二楼偷偷摸摸惦着脚尖走路,puma也会从睡梦中惊醒,狂吠到我非得下去抱牠睡觉不可。有时候爸爸晚回家,家里的铁门都拉下了,爸远远从火车站走回来,我根本一无所觉,puma却听见了什么或嗅到了什么,对着门就吠。
但现在,puma却老态龙钟到,我打开隆隆声不断的铁门,关上,走到牠身边打开计算机,喝水吃东西,上了半个小时的网络,puma才姗姗醒来,而且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去看“现在,很想见妳”的前一天晚上,我深夜才从新家回到药局家里,不断抚摸puma好几下,叫牠的名字,puma才睡眼惺忪醒来。
Puma见了我当然非常高兴,一路跌跌撞撞被我牵去对面的电线杆尿尿,但后脚抬起不久,就因为没有力气保持平衡而滑倒。我又笑了,该死的主人。谁叫puma自己也蛮幽默的看着我猛笑,好像在说:“嘿,我能有什么办法?”
前两天,puma后脚的无力越来越明显,走路就像在滑垒,动不动就滑倒,模样好玩但惹人心疼。坐着的姿势对牠来说好像很辛苦,所以puma能趴下的时候就不坐。就连常常抱着我的小腿猛干的猥亵动作,puma都因为两腿无力独自站起,而没办法执行。puma似乎很气自己,失败了就猛吠,然后趴在地上装可怜。
虽然puma叫起来的声音,依旧充满了精神。但我又联想到营养不良上,于是我们开始喂puma好吃的东西,味道很重的钙粉,喂牠吃妈妈牌的特效药,连常常假装不关心puma的奶奶都特地跑去买鸡腿。
但哥终究还是拎了puma去看兽医,确认puma到底是怎么了。
医生说,puma得的是退化性关节炎,来得突然,但原因是没有意外的老化。吃药可以缓解关节炎的症状,但无法根治,除非找到青春不老泉。我大概找不到,所以只好看着办。
老了啊……唉,我也老了。
Puma年轻猛干小腿的年轻岁月,正是我们家最年轻的时光。Puma老了,大家也不再年轻。以前我可以两点睡觉六点半起床,连续几天都没有关系。现在不管我多晚睡,都得睡足七个小时才够眠,不会因为我熬夜就多积攒下多余的时间。离题了。就狗的年龄来说,puma的13岁相当人类的八十几岁,是只老公公了。
兽医跟哥说,他很少看见这么老的博美狗,puma的健康情况算是不错的了,彰化可能没几只这样的老博美。兽医还说,如果puma可以活到19岁,他就要找记者来采访,想来19岁的狗不只在同侪中受狗尊敬,也值得我们人类掌声鼓励。
说真格的,就一只狗来说,puma是只非常俊俏的帅狗,而且总是一张娃娃脸,如果有性感的母狗看到牠,若不跟牠蛇吻还真无法察觉puma已经牙齿掉光光。所以我对puma的年事已高,总是不甚有感觉。
前一阵子我才从比喻法中惊觉,原来13岁的puma如果是人,现在已经上了国二!我的天,国二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暗恋班上的女生,苦恼的二元一次联立方程式,玄学般的因式分解,印在课本后面的化学元素表……
“可是你什么都不会。”我抱着puma,牠毫不介怀地吐舌傻笑。
我很爱puma,也跟puma约定好了,如果牠坚强地持续活下去,就要当我孩子的宝贝。如果牠英年早逝,我希望牠好好记住我的样子,下辈子头胎转世当我的孩子。
每次我带puma去四楼佛堂点香,都会将牠的身子抱起,让牠的前脚自然合掌,然后拜拜,跟观世音菩萨报备,请观世音菩萨在不可知的未来与世界,提醒多半无法背出我名字的puma,要怎么个投胎到我身边,当我的孩子。
届时,我再认真教一次puma因式分解吧!
2005/4/26
从台北回来,今天轮到我在医院让妈陪。
这阵子家里药局的生意很不好,妈不在,流失了很多喜欢聊天吐八卦的客人,营业额低迷不振,有时我在一楼店面写小说,整个下午都没有看到所谓的客人,拿健保处方签来我家领药的人也只剩小猫两三只。
其实我们兄弟一直在思考,是否要借着药局营业额惨淡,让爸跟妈开始认真思考退休的日子,别再这么累,每天九点开店十点关店,客人多很操劳,客人少也困顿,不管从社会学、心理学或是经济学来看,都不是件合算的事。家里剩下的债务,只要别突然横生枝节,五百万除以三,我瞧也没什么大不了。
昨天深夜从台北回彰化。至于为什么去台北,则是专程去找毛毛狗看场电影。很久没跟毛毛狗看电影了,挑了部不是很有创意但蛮好看的奇幻电影“战栗空间”,看完后在微风广场楼上、很舒服的露天星巴克吃东西,聊我很想实现的奇幻电影大奖梦。
非常非常久没有跟毛说说我的小说灵感,小试了一下,还是非常顺手,毛叫我赶快将灵感布画成完整的小说保护版权,并预言我会抡得国际奇幻电影大奖,啊,有那么顺利就好了,不过还是振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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