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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库备受期待,亦即五千名伊贺忍者,五千名甲贺忍者。他们在二次大战时曾令太平洋上的美军海军战栗不已,为了歼灭这些神出鬼没的忍者,美军轰炸机无日无夜朝看起来空无一人的荒岛投了数千吨炸弹,又炮击了数千发飞弹,几乎夷平了视线所及的所有山头,依旧是徒劳无功。
现在,这两大派别的忍者,亟欲证明他们的战斗价值不因时代变迁而有一丝衰微。
饥饿了几十年的滋味,令这两万五千名吸血鬼一出关就吃掉了躲在以“地下防空室”为名的“血货集中管理处”里的十三万居民,瞬间就被囫囵吞枣进食完毕。与其说这些冷冻吸血鬼是军人,不如说他们是一群疯狂的“战鬼”,才刚刚从长眠中醒来,狠狠吃食一顿后,便立即进入奉献一切的战斗状态,唯有真正的吸血鬼才办得到。
这些战鬼毫无秩序地从地下皇城的隧道湧出,依循着几十年前绣在肩膀上的老旧阶级标示,在地表进行杂乱无章的即时编队,接下来这些战鬼就是傻傻跟着前面同伴的步伐往前进,到底要怎么战斗,有什么策略,则没有上级交代下来。
事实上地下皇城是一团大混战,凝重的空气里最浓郁的气味,就是末日氛围了。
这些战鬼看着一言不发的唯一将领,仿佛漫无目的地往前进。
这唯一的将领身穿红色鲜艳盔甲,骑着一匹燃烧着火焰的黑色战马。
“他是谁?”
“这么年轻,扛得住吗?”
“脸很陌生啊。”
“感觉不是很强,还是我的直觉错了?”
“瞧瞧那身盔甲,哈哈哈那是在开玩笑吗?”
“我还以为最后能跟宫本武藏老师一起并肩作战呢……”
“半藏大师呢?我们应该听从半藏大师的指挥吧!”
“说起来,为什么不是大将阿不思带兄弟们打?”
“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是哪位啊?”
“你们有谁看过他吗?”
“据说是乐眠七棺里出来的,据说啦……”
“源义经的样子,大概吧?”
“果然是义经吗?被自己的大哥铲掉的那位源义经?”
“是多少年前的人物啊?八百?九百?还是一千年?”
“为什么他都不讲话啊?到底想带我们到哪里去?”
“到底凭什么……这可是我们最后一战了啊!”
渐渐地,耳语是这么在这群战鬼之间流窜的……
由于旧伤未复,血族魔王徐福还在剪龙穴里闭关修炼,所以派了这个年轻人担任最后军团的总指挥。据说这个相貌俊秀的年轻人就是传说中的源义经,一个来自古老时代的传说,乐眠七棺里的战士遗迹。
盖在棺材板下的,是一代战神美名。
蒙尘的,几百年没有证明自己的,一代战神美名。
最后三万五千名战鬼,忍不住用怀疑的眼光打量起这个坐在战马上的年轻人。
他眉宇之间稚气未脱,相貌简直就是个孩子。
那一身披在他身上的盔甲显得有些过大过重,好像随时会压垮他。
那孩子……那孩子他会战斗吗?
他一身过气的盔甲,晓得怎么指挥现代化的战斗吗?
他知道如何利用忍者特殊的战斗方式吗?
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搞这种正面对决的全军冲锋战?二战都不这么搞了好吗?
这孩子真能带领大家击败入侵首都的强大敌人吗?
不,就别说击败了。
被击败是今天必然的命运。
这些誓死如归的战鬼早就觉悟了自己的命运,与死神打过无数交道的他们,明显感觉到了今天就是血族的穷途末路,而战鬼们从冰封的秘密仓库里被召唤出来,不过是高层想展现血族最后的姿态……一种绝对战斗到底的,装模作样的,骄傲姿态罢了。
这些战鬼对此没有怨言。
只是,这个被时代遗弃的年轻战神,真的有资格带领他们展现那种姿态吗?
这里完全没有跟他一起并肩作战过的人。
一。个。都。没。有。
不,并非如此。
默默骑着马的义经,领着是士气低迷的大军来到了一条破败的大街。
他领着马,走到一圈正在着火的瓦砾石块堆前,停下脚步。
“搞什么啊,难道要我拉你起来吗?”义经看着那片着火的石堆。
石堆微微一震。
义经等着,众战鬼看着。
石堆散落,一个巨人狼狈地从破败的一切里慢慢站了起来,还没站稳。就巍峨地摔倒,单脚跪地,看样子已无法战斗了。
武藏坊弁庆。
失去了一只右手的猛将,武藏坊弁庆。
义经脚下的黑马如吹熄的火焰般消失。
他自然落地,走向一败涂地的弁庆。
“看来,这次的敌人真的很强呢。”义经凝视着弁庆的断臂处。
“……”弁庆点点头,但心里激动不已。
义经,他的挚友,他的主人,他一生一世的使命,他私心视为……的义经!
一起痛痛快快活过,一起悲痛欲绝地死过。
更,一起从地狱强硬折返,重新再活一次。
现在,他们又要再战。
也许相逢的地方仍是地狱。
“不能再大意了,不久前我才刚刚从剪龙穴出来,就差一点死了。被一个明明就很弱的女人给杀死。真是奇妙的对决经验。”义经蹲下,拍拍弁庆的肩膀:“我想,是我自己的觉悟还不够。”
弁庆点点头,虚弱得无法回话。
义经笑了。全军一震。
义经的身体燃烧起来自地狱的业火,他用力咬住弁庆粗厚的颈子。
业火缭绕着弁庆巨人般的身躯,在两人外围形成一个难以接近的结界。
弁庆放声咆哮。
这可不是怒吼,而是太痛了的哭喊,好像有一千条毒蛇恣意在血管里钻啊咬啊。
“……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面的众战鬼议论纷纷。
他们只感觉到前方发生难以想象的异变,却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耳语。
第二次的皇吻,第二次被以相同等级的牙管毒素侵蚀,存活率不到百分之一,偏偏够资格承受第二次皇吻的吸血鬼,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强者。如果武藏弁庆撑不住也不是太意外的结果,但要是弁庆没有死……
就算是一般的吸血鬼,也从弁庆的哭吼声中感觉到了“这一咬”蕴藏的异变能量,若弁庆死了,义经就能从这一咬中啃噬走弁庆孱弱的生命力,若弁庆活下来,义经却又能在这一咬间赋予这头巨人波涛汹涌的新力量。
许久,义经的牙离开了弁庆的颈。
弁庆砰一声倒在地上,以头撑地,全身发抖不已,断臂处肌肉急速抽动。
业火在两腿间烧化成了黑色战马,高高撑起了义经。
只见弁庆大吼一声,慢慢站了起来。
在第二次的皇吻洗礼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力量几乎快撑爆了他的身体。
原来自己以前真是弱啊!
真是太弱了啊!!
前方传来人类军团的气,那扬起的烟尘不断接近中。
许多灰色的云朵从天而降,密密麻麻,越落越多,抛落了惊人的危险。
有的人气,也有非人的气,还有熟悉的……老敌人的气。
五万?
十万?
“弁庆,还记得那些年我们怎么算数吗?“义经看着前方。
敌人越来越清晰的军容。
“哪可能还记得!”弁庆沉声,顶嘴的气势之强,就连己军都吓了一大跳。
“是吗……”义经莞尔:“那么久了我也忘了。”
义经骑着战马,昂藏地走到全军阵前。
三千牙丸禁卫军。七千人类自卫队。一万名忍者。一万五千名冰存战士。
能够近距离看见义经的战士并不多,但此时此刻,义经的身影仿佛巨大化了数万倍,他的形象高耸入云,折射在每个战士的想象里,他的气势穿越了每个战士的肉体,直透众吸血鬼的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