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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乌拉拉不敢相信,才几天不见,那个瘦弱孱小国中生模样的狩,就已经吃成一头大肥猪了。
“是啊,几天不见了。”狩胡乱将手里的半块比萨片塞进嘴巴里,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将大屁股旁的比萨盒给盖住,不让乌拉拉看见里头还有没吃完的蟹肉海鲜比萨。
“我劝你还是别动歪脑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应该活得挺不赖的才是。人要知足,吸血鬼也是。当吸血鬼嘛,有得吃就行,别整天学人家打打杀杀的。”乌拉拉说得轻松,却省下了一句心照不宣的话没讲。
如果被我看见你露出吸血鬼的牙,我毫无疑问将把你杀掉。
“……”狩大口灌着可乐。
要血浆?到处都可以找得到。而且这世界上有太多东西,好吃的,非常好吃的,跟非常非常好吃的,每一样都等着他去吃。
要像以前那样胡乱杀人,真的是没那个时间。
“你也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吸血鬼了。先不说你现在没办法从嘴巴里拉屎,就算可以,你也打不过那个红头。”乌拉拉用讨论的语气。
嘴巴这样说,却是向战斗经验丰富的狩征询看法。
“他不是日本吸血鬼。”狩眯眼。
“我也听出来了。”乌拉拉。
狩警告:“鬼鬼祟祟到东京,不知道肚子里藏着什么坏水。总之味道不对。曾经身为十一豺,我必须警告他离开,否则我就要通知我过去的同伴,问问他来这里的理由。”没有否认乌拉拉的观察。
“曾经?你已经不是了么?”乌拉拉。
“不是了。我老板叫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另外找时间办个比赛选出新的杀手,代替我在十一豺的位置。”狩说,吸吮着沾上酱汁的手指。
他口中那位听起来随便行事的老板,自是牙丸禁卫军的副队长,阿不思。
“喔。”乌拉拉有些踌躇,但还是开口:“大家都是爱看漫画的同道中人,加上楼下那个很可爱的店员是我喜欢的那型,你在这里开打,不是很好吧?以后她没工作了,我养她啊?”并不想真的威胁狩。
毕竟狩已经知道自己不行了,才会一直迟疑要不要像过去那样战斗,却碍于感受到红发男子不是泛泛之辈,故进退两难。对于已变成一头猪了的狩,善良的乌拉拉不认为有用威吓性言语剌伤他的必要。
“随你便。”狩哼哼拿起漫画,说:“叫他别在附近乱来,我也不会过去动他。”又喝空了一罐重量杯的超大可乐。
乌拉拉笑笑,想找个干净的沙发坐下,东张西望。
“大概第八。”狩看着漫画,是美食的经典《将太的寿司》。
“嗯,谢啦。”乌拉拉头也没回,只是挥挥手。
狩并没有忘记,要告诉自己他在十一豺之间的实力排行。
乌拉拉精挑细选,在个一抬头就不可避免看见斜对角上班族熟女走光大腿的位置坐下,开始翻手上的异种格斗漫画《刃牙》。
两个吸血鬼,一个猎命师,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个小时,各自活在小小方格的黑白图画里,谁也不打扰谁。期间狩还打了一通电话,叫了大阪烧的深夜外卖。
墙上的时针走到凌晨三点零六分。
红发男子打了个呵欠,看了看表,有些诧异地皱眉。终于起身,看样子是要趁天亮前回到投宿的地方。
狩连多看他一眼都懒。
“保持神秘。”红发男子下楼,经过乌拉拉的时候突然开口。
“保持神秘?”乌拉拉一愣,这才想起他要这个酷男传授一两招把妹的技巧。
“每次都能让对方揭开一点自己,却又要保持新鲜的神秘。”红发男子慵懒地解释,踩下阶梯就走了。
【3.】
神秘啊……太深奥了。
乌拉拉想了想,认真想了想。
刚刚独自去逛大街的绅士不知从哪里溜出来,无声无息来到乌拉拉的脚边,眯着眼睛磨蹭。乌拉拉伸手按摩绅士的颈子。
十分钟后,乌拉拉也下楼。
将漫画放回原处,乌拉拉走到他光明正大暗恋的神谷同学旁,神谷同学已经没在看漫画,而是在做学校的参考书习题。一贯的专注。
绅士抬起头,看着它笨拙的主人。
乌拉拉若无其事地说:“咦,这么晚了?渴了吧?店里都是汽水那类的饮料,一直喝实在不健康。你有想喝什么吗?我去买。”
神谷同学没有理会。乌拉拉这番说词实在了无新意。
“如果介意我请客的话,可以把钱给我啊。我只是方便。”乌拉拉用很无聊的对话,酝酿着等一下的“神秘”。
神谷同学还是专注地看着参考书上的数学式子跟三角图形,唯一可辨识的反应,就是手里抓着一罐喝到一半的可尔必思,摇了摇,用咬到快烂掉的吸管勉强啜了一口。算是答案?
乌拉拉注意到柜台后,有一台简单的塑料打火机。
“有没有火,借一下?”乌拉拉愁眉苦脸,却没有从怀中拿出香烟,只是伸出手。
没有习惯抬起头的神谷同学,果然只是拿起打火机,下意识地平举,点火。
乌拉拉的手指靠近打火机上的廉价火焰,一个凝神。
“啊!怎么会这样!”乌拉拉大叫,手指冒火。
神谷吲学一个大惊,转头看见乌拉拉捧着“着火”了的右手食指,惊惶失措地猛甩。
猛甩,可是那卷上手指的火焰却没有平息的迹象,反而扩大到整个手掌,将血肉包困在红到发青的火里。
神谷同学没有多花一秒钟在呆看上,她果断地拿起角落的灭火器,想拔开拉掣,却因为灭火器太久没有使用,拉掣拴得特紧,神谷同学一时打将不开。
这女孩子,百分之百吓坏了。
“快拿刀来!把我的手砍掉!不然这火爬过来就糟糕啦!”乌拉拉五官扭曲,语气痛苦,左手抓住右手上臂,将着火的右手递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神谷同学面前。
砍掉?神谷呆住。
“要不然就吹一下!吹一下!”乌拉拉痛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当然是假的。
吹?吹一下?神谷吓坏归吓坏,却没有浪费时间在理解乌拉拉毫无逻辑可言的荒谬要求上,拿起可尔必思就往乌拉拉的火掌上倒下。
当然没用。
乌家的火炎掌如果可以被区区可尔必思给浇熄,那也甭混了。
“我叫你吹一下!吹一下就比较不痛了!”乌拉拉痛到膝盖都弯了,浑身大汗。绅士抬头看着耍白烂的主人,眼睛里塞满了问号。
神谷六神无主,只好依言往乌拉拉的火掌一吹。
熄了。
神谷愣住。
乌拉拉也愣住。
绅士的鼻孔则不屑地喷气。
“你……你是怎么办到的?”乌拉拉抢先开口,语气错愕到翻掉。
“……”神谷怎么可能知道。
明明就是乌拉拉要她吹一口气,莫名其妙地,火就这样熄了。
这一口妙到毫颠的气,让神谷完全忘记乌拉拉的手是怎么被打火机给烧起来的。
“看起来完全没事耶!”乌拉拉赞叹不已地看着没有损伤的右手,左翻,右翻,上看,下看。竟是一点烧烫伤的痕迹都没有。废话。
神谷的眼神充满要命的困惑,脖子都歪了。但随即醒悟似的,猛然低头,专注在她的数学参考书上。
乌拉拉笑笑,不以为意。
都已经做到这样了。在女孩应该异常好奇的时候,却极度压抑的冷若冰山,一定有某种欲擒故纵的恋爱暗潮在。不可能毫无感觉的,是吧?
“刚刚真是多谢了。”乌拉拉甩甩手,一脸逃过一劫的庆幸。
即使神谷画在参考书上的笔没有颤抖,鸟拉拉却听见神谷的心还在剧烈跳动,根本没有平复。神谷在想什么呢?在想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着火?还是表演魔术?还是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看见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