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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声尖叫等恐怖片,不是都要牺牲者吗?这样才符合剧情需要……可怜的配角。
“老杨,我决定对你好一点了。”我拍着老杨的肩膀。
“怎么?我们现在要去停车场,我开车来的,等一下我们直接去精神病院。”老杨说。
“吵他妈的,走,快。”柯老师皱着眉头。
于是,我们坐上了老杨的车,浩浩荡荡地向精神病院报到……啊不,是前进。
因为搞不懂交通号志,加上老杨没种,所以开了很久才到精神病院。
“杨教授,你先前为什么不自己来这里呢?”小韩问。
“第一,我怕自己一个人来,在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的情况之下,会被当成精神病关起来。第二,就算我真的有某些精神上的疾病,我也不会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那里既不专业,又把病人当犯人,我宁愿自己想想办法。”老杨说。
“小心,闭嘴。”柯老师说。
“是,我们进去吧,要是他们想抓住我们,就立刻逃跑,还有,记住柯老师说的,没事别说话。”我说。
接着,由我跟守卫等院方人员‘沟通’以后,大家幸运地进入精神病院参观。
走在灰白色的走廊,几个患者眼神空洞地晃着,我注意到每隔几公尺就有一个院方的看护,似乎在监视着患者。
大厅上,几个患者聚在电视前看着,果然是疯子,那种发狂似的画面跳动居然也想看。
有些患者机哩刮拉地交谈着,但我分不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是不是超爆笑的,真是可惜,不过我也必须好好熟悉一下环境,因为即使我把屌客拔走,或者说回到原来的世界,我还是很可能被我妈送来。
※※※※※
“看完怪医杜立德后的现场”
小明:“妈,我就说我可以跟鸽子讲话,妳…”
妈:“乖,我已经跟医生约好时间了,明天我们…”
下部第十四章 1000颗原子弹
我看到一个患者愉快地蹲在桌子上大便,真叫我羡慕的要死,但好景不长,他快乐的表情终于引起看护的不爽,一阵拉扯后,他被迫吃掉自己的大便,我简直笑死了。
“别笑,”老杨在我耳边说:“我们可能跟他们没有两样,只是还没被其它人发现而已。”
“……”
有些道理,虽然我一点也不认为我发疯了,但,我们的处境令我很同情这些病人,我在想,会不会他们其实也像我一样拥有各种奇妙的超能力,但是这些与众不同的特质,却使他们被世人误会;又或者他们真的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所以被强迫接受治疗……
但是,这世界上谁没有幻想呢?
只因为这些人不顾所谓真实世界里别人的看法,勇敢地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惹得别人忌妒,怀恨他们的无忧无虑,所以被当成疾病、
犯罪一样监禁?
真实的世界啊!你也不过是网络里的一个窗口罢了!
我嘀咕着。
这时,我发现身旁的柯老师怪怪的,他的眼神似乎在恐惧着些什么,我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
以下的描述,不是我幼稚的文采可以办到的,于是事后经过柯老师的指导,我尝试将我与柯老师感受到的尽力描绘出来。
墙角几个患者一动也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眼睛茫然地直视前方,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是,那样静静地……不,是那样死寂地坐着,却给了我一种非常异样的感觉。
你看过汽球吧?
他们给我的感觉,不只像是比热汽球还巨大的汽球,还是颗不断在剧烈膨胀的汽球,随时都会爆炸一样,而且爆炸的威力,一定远比1000颗原子弹还要震撼的多。
觉得奇怪吗?
此时,我却觉得理所当然。
那样完全不动、一声不响的患者,他们干扁的身体,本来给我的感觉应该像是枯稿的木乃伊一样,但是……如果他们是木乃伊,他们一定是活生生的木乃伊,活生生到什么程度?活生生到随时准备爆炸!
他们被掏空的内脏里,一定正鼓荡着一股热滚滚的生命力,从地心直接冒出的生命力。
没有生机的外表,跟世界完全断线的眼神里,却好像亟欲发出最巨大、最凄厉的哀嚎,全身紧闭的毛孔,正拼命地压抑体内震耳欲聋的千万吶喊。
这绝不是想象力太过丰富。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好想剧烈地晃动。
那几个患者空洞地坐着,却像一首首感情澎湃、风格强烈的大乐曲,催动着我,催动着我变成音符,跳动。
跳动。
我几乎立刻跳动起来。
这时,柯老师实时紧紧抓住了我。
“忍,我,一样。”柯老师低语。
“嗯,既然老师跟我一样有奇妙的感觉,那这几个人也许……”我轻轻说。
“问,杨。”柯老师点点头。
我点点头,在老杨耳边说:“喂!你有没有觉得那堆傻傻的人怪怪的,比如……”
“比如?”
“比如…觉得他们身体里面好像藏着好大的声音?”
“没有,”老杨一脸的不耐,说:“仔细听听这里有没有人跟我们一样说话……不要再幻想了。”
“干!”
我在老杨的耳边大叫一声。
※※※※※
你可以约熊吃晚餐,
你可以在铁轨上睡午觉,
你可以把头放在狮子嘴巴里照相,
但不要轻易爱上我
没有比跟疯子谈恋爱还幸福的事了
下部第十五章 是的,我看见了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幻想了,那是超能力,不懂就闭嘴,也因为‘干’只有一个字,不怕那些看护察觉我说的‘话’很怪异,所以我毫不犹豫地用力吼出来。
老杨吓了一大跳,摀着耳朵摔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得看着我。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动……”柯老师指着那些死寂的人,全身紧绷。
动?
我看了过去,发现那几个人眉头微皱。
本来经过我那样大叫以后,每个人都被吓到实是不足为奇,但是那几个人皱起眉头给我的感觉,竟令我全身发毛。
好深的恐惧。
他们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动人的神采,但转瞬间便一溜烟消逝。
也因为那神采电光火石般乍现,却又极快速地殒落在空洞的黑暗里,所以格外惊心动魄,格外牵动心神。
是什么将那丝动人的神采再次拖进空洞无比的黑暗之中呢?
答案是恐惧。
与其说我感觉到是恐惧吸落了神采,不如说我就是知道是这么一回事。
因为我也感同身受。
当我看到柯老师脸上的泪珠时,我才察觉到原来我也流着眼泪。
柯老师向我点头示意,于是我走到其中一个患者身旁,在耳边轻声地说:“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患者没有表情。
我转过身,跟柯老师摇摇头。
此时,
“啊……”
那名患者竭力吼出一声巨响!
我立刻吓得摔倒在地上,不,我是被震倒的,不是被吓倒的。
柯老师、小韩、老杨,也几乎同时被震翻,柯老师甚至还往后摔倒了五六公尺才跌坐在桌上。
那一股鬼哭神嚎般的声音力量,彷佛承载了千亿吨的力道,凌厉地向四周袭击,在小小的交谊听里暴走,一、两秒后,更骇人的事发生了。
其它本来也是空洞地呆坐在角落的患者,像一串鞭炮一样,受到那沉重巨响的点燃,竟一个接一个哭天抢地得吶喊,每一个都比第一个狂吼时要更大声,后一个的音劲也总比前一个更具力道,连锁反应般,几秒后,所有原本静止的患者,全都一齐发出惊人的……声音?
声音?
那还算是声音吗?
超过几万分贝的‘声音’,当然还是声音。
喜、怒、哀、乐等任何极致情绪所发出的‘声音’,也都是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