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也下了车,说,我刚才做梦了,梦到苏彤,我看不清楚她,只是白朦朦的一团,可我知道是她,她跟我说,言言是个很需要人疼的孩子。”
萧言缄停下步子,站在那里,呆了两分钟,才缓缓地往楼上走去。
纪安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下了车,跟在萧言缄的身后。她的手插在衣兜里,身子缩成一团。相爱的两个人,一个人受伤,另一个人也会感觉到疼。
萧言缄推开家门,看到李大人还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叫了声,妈。”就朝卧室走去。
李云锦应了声,眼睛仍盯着电视的,突然她意识到她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扭过头,见到大门还开着呢,正在纳闷,就见到纪安缩着身子,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慢地从外面晃进来。李云锦皱了皱眉头,这两人吵架了?
纪安换了鞋子,看到萧言缄的拖鞋还在门口摆着,于是提了萧言缄的鞋子跟进了卧室,顺手把卧室门关上。
李云锦拿着摇控板,飞快地从沙发上起身,猫着手脚,悄悄地来到纪安与萧言缄的卧室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
萧言缄躺在chuáng上,闭着眼睛,手掩在眼睛上遮着。
纪安走到她的身边,把拖鞋放在chuáng边,蹲下身子,把萧言缄的鞋子脱了,再起身,睡在萧言缄的身边,把萧言缄抱住。
萧言缄挪了挪位置,靠近纪安,窝在纪安的怀里。过了会儿,她的手滑上纪安的胸口,紧紧地揪住纪安的衣襟,再把头也埋在纪安的胸前,身子缩成一团。
纪安的手滑上萧言缄的肩头,搂住她,说,你睡觉的时候总会把自己蜷起来窝在我的怀里;你睡着了,每回在梦里叫彤彤或者是妈妈的时候都会流泪;有时候你半夜总会惊醒,然后一个人在窗前站很久。在人群里,你总是闹得最欢,最亮眼的一个,你想把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你的身上。书房里的门锁了很久,有时候我会看到你盯着书房门发呆,那背影特别的无助。”
萧言缄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就要起身。
纪安把她抱得更紧,不让她动,听我把话说完。”
言言,虽然我们没有去办结婚证,可是当我把结婚戒指套在你手上的时候,我许下的是血的誓言。结婚证只是一纸证明,还可以办离婚,可是那份誓言就是一生一世永不离弃的保证。我娶了你,就得担负起你的一生,不仅仅是给你一个温暖的怀抱,还要让我成为你的港湾,累了、倦了、伤了、痛了,都回到我这里来,有我护着你。而不是你一个人在外面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和收敛所有人的温度。”她把萧言缄整个环在怀里,说,在那些嘈杂的地方,只会更冷、更寂寞、更孤独。”
萧言缄放软身子,把自己蜷缩在纪安的胸前,沉重的呼吸声响起。
我不问你任何事情,那是我不想把你埋起来的东西挖出来让你再受一回,我不想让你疼和伤,只想你每天快快乐乐的,想宠着你,让你开心点。”纪安叹了口气,又说,我知道我的力量很弱小,不像纪鹏的名号那么响亮,说出纪安两个字谁都不认识,摆不上台面。可是言言,名、利买不来幸福,只会累人。钱多了,位高了,就得处处防着别人打你的主意,防着别人的算计,还得不断地qiáng大自己,让自己站得更稳,就像驶入逆流里的船,不进就退,甚至被卷入旋涡。可妈跟我说,人活着,越简单越幸福,太复杂了,累!算计得越多,往往失去的就越多。”
萧言缄没有说话,但是呼吸声平稳了很多。
纪安缓了下,又说,杨扬不是好人,她在挑是非,我看得出来。你别觉得自己聪明,就不管是什么人都混一块儿,当心被人卖了,百密也总有一疏,千算万算,总会漏算。你当她是朋友,她未必在当你是朋友。”她叹了口气,又说,今天你跟妈说要给我买车,又带我出去玩,还有之前你说怕我一个人在家寂寞,是不是听了谁的闲言杂语?”她的手轻轻地抚上萧言缄的头,但得不到萧言缄的回答。她叹了口气,说,言言,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犯傻了呢?”她的手滑上萧言缄的耳朵,捏住,我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这么多年,我跟我妈两个人过,我天天晚上都是窝在家里看书听CD或者是上网,已经习惯了,你不在,我会想你,但不会寂寞也不会无聊,最多就是有点犯懒,做什么都没劲,总走神往你那里想,再小小为你担心一下。可我也知道,你在外面能照顾好自己,也不会太为你担心,最多就是担心你闹疯了回来晚了。你给我买车,我又不会开,就算你给我配了司机,我怎么去公司上班?我天天坐专车让司机接送,你让同事怎么看我?我以后还怎么工作?虽说我在你的公司上班,可是咱俩私是私,公是公,你不能扯一块儿去给我开后门啊,今天你让罗八公帮我签卡就不对……”突然怀里的人动了,中断了纪安的念叨,萧言缄坐起身,红着鼻子伸手揪住纪安的耳朵,你有完没完,什么时候跟妈学得这么会念叨了,训妻也不是你这样子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