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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关门进去了。
隔壁房间,路识青已经在研究怎么去火星定居了。
他盘膝坐在床上,脸庞红的要命,抖着爪子给周赴发消息。
【Cyan:啊啊啊!#……¥ww#!slsl】
周赴刚忙活完公司的事,定了一早的机票飞北城陪路识青,看到这熟悉的乱码,早就有经验了。
【周师傅:怎么了祖宗,又在容叙面前社死了?】
【Cyan:手幅!机场有人随手给我塞过来手幅,我没认真看,随手塞包里,谁知道塞错了,被容叙看到了,那图上我们都要亲上去了!】
【周师傅:所以你正好可以拒绝和容叙舌吻?】
【Cyan:……】
看路识青都语无伦次了,周赴难得良心发作,安慰他。
【周师傅:没事啦,这cp图又不是你做的,而且我看机场视频,你俩都不知道手幅内容,随手一接而已,容叙是见过大世面的,不会多想。】
路识青爪子又是一哆嗦。
机场视频?
路识青默默呕出一口老血,整个人像是一张纸似的幽幽地飘着落在沙发上平躺着,安详地闭上眼睛。
还是研究下怎么把人发射到火星上生活吧。
地球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
第二天一大清早有开机仪式。
因为吉时比较早,路识青四五点就被叫起来做妆造,困得直打蔫。
北城早上温度零下,化妆间人来人往,冷风总是时不时往里灌。
剧组人员端着热咖啡一一分发,路识青是个赖床达人,不习惯这么早醒,整个人都是木的,看到咖啡杯就伸手去接。
但手刚伸到一半,另一只手从旁边的座位伸来,截走那杯咖啡。
路识青迷茫看过去。
容叙进组后起床气往往会强迫自己收敛,昨晚似乎没睡好,双眼皮都叠成三层,面无表情看来时有种锋利的冷光。
看着还挺吓人的。
……就看凶巴巴的容叙夺过咖啡后,从旁边要了个纸杯套,垂着眼套到滚烫的咖啡杯上后才递给路识青。
因为起得太早他声音有些低哑,随口叮嘱了句:“当心烫。”
路识青愣了愣。
突然想起在燕城影视城化妆间他被咖啡烫到的事,他瞬间清醒了。
路识青脸一热,结结巴巴地道谢。
“谢、谢谢。”
容叙闭着眼靠在椅背上,随口“嗯”了声——他困死了,熟练地趁做发型的机会眯一会。
只是刚眯没几分钟,作为演员的直觉就感觉似乎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容叙猝不及防一睁眼。
一直在偷偷看他的路识青差点吓得咖啡都洒了,手忙脚乱地收回视线。
容叙:“……”
偷看人都不会藏吗?
不知道怎么的,容叙突然不困了。
他坐直身体,昨天差点被门摔脸上的事儿难得让他良心发作,没再逗人,只是支着下颌懒洋洋地对路识青闲聊。
“之前早就想和路老师演对手戏了,这下终于能如愿——就是路老师第一场戏不是和我,有点可惜啊。”
开机仪式后的第一场戏是容叙的单人戏,之后是路识青和窦濯,晚上那场才是容叙和路识青。
路识青一看容叙的脸就想起昨天那章粉色手幅,又因为偷看而心虚,讷讷道:“之后会、会有更多的。”
容叙想了想赵倬和赵沉寻那张力十足的剧情。
也是,以后多的是机会。
开机仪式很繁琐,路识青第一次参加,觉得新奇得不得了。
拜四方、上香等一系列的流程走完后,终于开拍。
开拍第一场戏极其重要,李导选择让容叙来独挑大梁,选中了赵倬骑马进京的剧情。
剧本中赵倬兵器是一把长枪。
容叙几乎没用过替身,早在半年前就去学怎么把长枪舞得帅气装逼,穿上赵倬的深黑猎装随意挽了个枪花,有模有样,唬人足够了。
片场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拍摄事宜,容叙按照场上的标识记走位。
李导满意地点头。
容叙虽然看着不着四六,但关键时候极其靠谱。
外景寒冷,路识青虽然怕冷,但剧中赵沉寻就是个病秧子,里面穿了一层又一层,还裹着毛茸茸的大氅,完全冻不着。
容叙就不同了,只穿着身黑色猎装,连个披风都没有。
路识青坐在椅子上看着不远处的容叙,有点担心会不会被冻出毛病来。
容叙又走了遍位,手中闲着无聊让长枪顺着重力在手腕上转着圈,风呼呼的,他无意中一抬头,恰好对上路识青满是担忧的眼神。
路识青又被逮到,赶紧垂下头去研究衣摆上的花纹。
容叙挑了下眉。
又偷看他?
大概觉得很有意思,容叙一分神,手中转得正欢的长枪乍一失去控制,直接摔了下来,差点砸到脚背。
“哐当——”
李导:“……”
刚夸完他靠谱!
开始担心头场戏了。
片场准备妥当,场记打板,第一场一镜一次。
随着“咔哒”一声。
场景中紧闭的大门被缓缓打开,长安城下着大雪,一身猎装的将军慢悠悠地骑在高头大马上缓慢进京。
路识青微微怔住。
他虽然把容叙演得每一部电视剧、电影都看了个遍——甚至有段时间容叙脑子抽风跑去演了半年多的话剧,他也是每场不落地去看了,但却从来没有现在从现实到剧中那一瞬间的转变令他震惊。
容叙平常太会说骚话了,加上杜方溪这个无厘头角色的根深蒂固,哪怕和他合作过不少次的李导都觉得他不怎么正经。
但那扇沉重的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仿佛随着这声古朴的叹息重回数百年前的盛世长安。
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中,鲜衣怒马的将军打马而来,满身征战沙场的戾气好似永远都散不尽,误入长安城这个繁华锦绣堆中,显得格格不入。
的确很符合《长安意》的宣传。
长安繁华,谁也不记得浴血的守城人。
第一场戏,赵倬入京,长街有纨绔子弟仗势欺人。
赵倬的长枪打造得极其重,他单手抽出,顺着策马而行的冲势手中长枪在半空划过寒芒,准确无误地悬在长街醉醺醺的纨绔脖颈处。
容叙台词念得又痞又沉,眉眼带着厌恶的冷意。
“蠢货的头颅只三两重,斩了都污了我的枪。滚开,别挡路。”
路识青愣怔看着,忽然回想起当年第一次看到荧幕上容叙饰演的杜方溪的感觉。
意气风发,好像雪中的光。
容叙的确是个耀眼的人。
剧组人一般都迷信,开机头一场戏最好不要NG,哪怕选了这么难的一场戏,容叙也没有丝毫发挥失常,转瞬就将人带入戏中。
李导终于松了口气,常年冷淡的脸上也浮现个满意的笑容。
“过了。”
刚才容叙吊儿郎当拿着长枪时,他都担心这不靠谱的会把长枪给摔地上。
还好,稳定发挥。
宇宙的尽头是玄学,拜四方时的香烧得漂亮,头场戏又如此出色,看来《长安意》必爆无疑了。
容叙出戏快得很,变脸似的一出场就懒洋洋地和旁边的窦濯说话。
窦濯的装扮极其温文尔雅:“不错,我还以为你会把长枪摔了,那玩意儿挺重的吧。”
路识青暗搓搓地跑过来,看向容叙的眼睛好像都在闪着光。
那长枪的确重,容叙余光一瞥,却懒懒地道:“就那点重量算什么,轻飘飘的。窦濯老师要不要试试看能不能搬起来?”
窦濯:“……”
你最好有事。
路识青没看出容叙在“拉踩”,心中“哇”了声,觉得容叙真厉害。
窦濯懒得搭理孔雀开屏的容叙,对路识青道:“识青,下场戏要到我们了。”
路识青点头。
不远处的李导喊道:“识青,来试试你的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