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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的情绪还在盘踞、撕扯,难受得路识青呼吸急促,心跳如鼓。
突然。
“不……不扔。”
正要去玄关的周赴动作一顿,回头看他。
谢行阑眼瞳的冷意越发深了。
路识青耳根通红,说完这句“不扔”后似乎用光他所有的勇气。
他像是明知道做错了事却还想硬着头皮解释,头都不敢抬,蚊子嗡嗡嗡一样磕磕绊绊地说:“扔了会……可、可……咳!可惜。”
谢行阑漫不经心地把那张卡片从路识青手里抽出来,冷眼看着那句情诗,语调淡淡的。
“你喜欢他?”
路识青下意识摇头。
谢行阑本来以为这是否认,就听路识青干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谢行阑五指一拢,用力将那张卡片团成皱巴巴一团,又换了个问题。
“你喜欢男人?”
路识青微微一怔。
这两天他心里太过慌乱,如果不是谢行阑问他竟然忽略了这个问题。
他喜欢……男人?
容叙压在他身上强行扶着他的下巴亲吻时,路识青浑身细密地发抖,心脏急跳,全然忘记了呼吸,敏锐地感知着容叙的一切。
灼热的呼吸、沉重的身体、腰身暧昧摩挲的手、强势的吻……
可他只有惊骇、不可置信。
从不觉得恶心。
看他瞪大眼睛陷入沉思,似乎是默认了。
谢行阑呼吸似乎窒住,怔然注视着路识青,无意识握紧手中的卡片,力道用得太大,骨节一阵泛白。
客厅陷入一阵死寂。
周赴敏锐地察觉气氛不太对,上去打圆场:“识青,刚才那闪送还有个保温汤壶,好像是容叙顺便送来的粥,你早上没吃多少,要不去吃几口。”
之前路识青的思绪像是一团乱糟糟交缠在一起的毛线球,但“喜欢男人”这个念头好像艰难找到了个线头,终于能开始一点点梳理了。
路识青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去餐桌喝粥。
这时,容叙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AAAAA:怎么样,喜欢吗?】
路识青捧着手机呆愣半天,终于输入几个字。
【Cyan:你怎么还送玫瑰,我不是说不可以追我吗?】
容叙难得一见地发了条语音过来。
当着周赴和谢行阑的面,路识青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偏头看两个人在说话并没有看自己,这才悄摸摸地点开语音把话筒放在耳边。
容叙带着笑的声音传来。
“路老师说什么呢,我哪里追求你了?我录完节目回到家三四点,又亲手剪了四五个小时才把玫瑰包好寄过去,只是因为我想把玫瑰送给你而已,没有掺杂任何私欲。”
路识青:“……”
路识青不想和他说话,但没忍住又发了一条。
【Cyan:那卡片上的情诗呢!】
容叙更诧异了:“不好意思啊我只有幼儿园的毕业证,只知道abcdefg,没学过洋文。那竟然是情诗?是什么意思啊路老师能告诉我吗?”
路识青:“……”
路识青和容叙相处太久,不在沉默中爆发也要在沉默中变态了,瞪着那条语音半天,生平第一次也发了条回怼的语音过去。
“意思是‘挖了我的心换金盒子’。”
容叙噎了下,又问:“那后面那个‘磕噫嘶嘶’是什么意思?”
路识青说:“哦,是劝人放弃的意思。”
容叙:“……”
第91章 糯米藕塞满小米辣
容叙幽幽把手里的诗集放下了。
窦濯一大清早被他叫起来剪玫瑰, 要不是为了大餐早就撸袖子揍人了,这回看他从满脸撩骚的笑意变成忧心忡忡,眉梢一挑, 心情终于好点。
“怎么,识青没收?”
“收了。”
“那你为什么是这副表情?”窦濯问。
容叙思索:“他怼我了……”
窦濯:“什么?”
“他第一次怼我。”容叙说着竟然笑了出来,像是得到莫大的殊荣一样, 眼睛里全是笑意,“识青性格偏软,连重话都没说过一句,现在竟然会怼人了。”
窦濯:“……”
抖M吗?!
恋爱脑没救了。
姓容的恋爱脑感觉更有希望了, 哼着歌开始进行下一步布局。
打开【狗头军师也算军师】的群。
【容叙:周哥,下周《长安意》要收官了,剧组这边会安排主演一起开个直播感谢观众的支持, 到时候我想和识青见一面,你那边能安排吗?】
【Zhoupapa:……】
窦濯、程八昭:“……”
勇还是容叙勇,竟然毫不委婉地直接问周赴?
【Zhoupapa:周几?】
【容叙:周三。】
【Zhoupapa:好啊,周三识青有时间。】
容叙满意地点点头,和李导发消息告诉时间。
半个小时后,李导打电话给周赴。
周赴冷笑着接通电话,顺利切换到打工人的状态,笑容可掬道:“李导,有什么事吗?”
李导笑着说:“《长安意》下周就要收官了,我们这边想安排主演做个告别直播, 不知道小路有没有时间啊?”
周赴也笑:“太不好意思了,周三识青有个通告, 得忙两天才能有时间。”
“周三?不是周三直播啊。”李导诧异道,“我们定的安排时间在周六晚上。”
周赴:“……”
李导:“那刚好小路忙完, 周六就麻烦来一趟直播间吧,辛苦你转达了。”
周赴:“……”
周赴闭了闭眼,低声骂了句脏话。
容叙他大爷的真是只千年的老狐狸。
就路识青这个lv1的段位,哪里能玩得过他?
Lv1正在蹲在玄关看玫瑰。
几百枝玫瑰剪出来包好应该不需要四五个小时,但路识青尝试着抽出一枝仔细看了看,发现花茎光洁。
容叙竟然把每枝花枝上面的刺全都搓掉了。
那卡片上几乎喷了一吨香水,谢行阑只是抓了下手指上沾满令他烦躁的味道,垂着眼在洗手台边不停地洗手。
路识青都看了半天玫瑰,谢行阑竟然还在洗。
他疑惑地走过去,手撑在洗手台边的半岛隔断,看着他手指被水冲得微红,小声问:“怎么还在洗?”
谢行阑垂着眼并不看他,淡淡道:“难闻。”
“香水味吗?”路识青伸手握住谢行阑的手腕往前一凑,鼻尖轻动嗅了嗅他的手背,“没有啊,都是洗手液的味道了。”
谢行阑指尖无意识蜷缩一下。
那股厌恶的香水味似乎终于消散了。
谢行阑收回手,随意擦了下掌心水痕,淡淡道:“我该回去了,送我。”
路识青反正也没什么事,乖乖点头,又问:“那你是怎么来的?”
“司机走了。”
“哦。”
路识青找周赴要了车钥匙,穿外套送谢行阑回星陈。
不知道是不是路识青的错觉,总感觉一路上谢行阑的态度似乎十分奇怪,余光好像一直在看自己。
路识青心里咯噔一下。
谢行阑……不会把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告诉谢爷爷吧?
虽然路识青和谢家没什么关系,但燕城上流圈都把他当成谢家人,要是这事被谢爷爷知道,会不会生气?
路识青一路上都有点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到了星陈楼下,路识青犹豫再三,忍不住小声问:“你……你会告诉爷爷吗?”
谢行阑偏头看他:“告诉他什么?”
路识青耳尖通红,说不出来。
谢行阑随意地说:“我今天什么都没听到。”
路识青一愣,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谢行阑解开安全带:“中午了,吃了饭再走。”
谢行阑帮他遮掩这么大的秘密,路识青也不好意思甩手走人,乖巧地停好车跟着他坐电梯上楼。
两人在星陈餐厅吃完午饭就去顶楼坐了会。
谢行阑过了元旦就要去谢氏总公司,星陈顶楼的办公室已经空了许多,大事已交接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