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OK……”

林景乐看了眼恢复体面微笑的两人，紧皱着眉头出了华瑞大厦。

*

酒店套房，吃完早餐的林序然没有了困意，画完一幅画后，换好衣服，穿上羽绒服，裹上围巾出门。

他在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花，打车去了郊外陵园。

京市的天灰蒙蒙的，他下车以后，沿着模糊的记忆，找了好一会，才在一块墓碑前停下。

墓碑上的女人叫乔兮，笑靥如花，流露出浅浅温柔的双眸和林序然的如出一辙。

乔兮早产生下了他，因为大出血去世，他没见过人，想脑补出一点点关于母亲的记忆也没法。

林序然蹲下身，拍拍尘土，放下花，对着墓碑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这几年他和林暮云在云城的生活，直到天空飘起了小雪，才站起身说再见。

刚出陵园准备打个车，手机响了。

他在花坛边坐下，接了电话，“喂。”

霍祁宸听出了他声音不太对，“鼻音怎么这么重？”

林序然吸吸鼻子，“外面太冷了。”

“你出去了？去哪了？”

“郊外陵园，来看我妈妈。”

霍祁宸拧眉，“只穿了一件羽绒服？”

“嗯，霍祁宸，下雪了，好冷啊。”

“看完了吗？”

“嗯。”

“马上打车回来。”

他看了一下手机屏幕，“十一点半了，你中午休息吗？”

“休息，你过来，请你吃午饭。”

“打不到车。”他抖落腿上的雪花，“你来接我。”

霍祁宸笑了，“林序然，你说回京市追我，我怎么感觉像是你给机会让我追你呢？”

林序然也笑，“你来不来？不来我就自己回去了。”

“等我半个小时。”

“好。”

第8章 只是对我有一点兴趣而已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悍马停在林序然面前，他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感觉冻僵的身体缓过来了一点。

霍祁宸扫了一眼他肩上还残留的点点白雪，皱眉，“不会去保安亭里躲一下？”

他眨眨眼，“我社恐啊。”

霍祁宸斜睨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不是。”

他轻哼一声，启动车子，“有特别想吃的吗？”

“昨晚那家餐厅就很不错。”

“行。”

霍祁宸载着林序然去了昨晚的餐厅，吃完饭后，又带他去了附近的商场。

林序然吃饱了，身体也回暖了，有些犯困，侧头看着窗外，懒洋洋的，“要干什么啊？”

霍祁宸停好车，“说好了今天要给你买新帽子的，下车。”

“啊……”

他慢吞吞解开安全带。

霍祁宸带他上楼，进了一家高级男装店，不止买了帽子，还给他买了一堆衣服，毛衣，外套，鞋子，几乎是觉得适合的，眼都不眨就叫店员装起来。

林序然也不拒绝，笑眯着眼站在旁边看“霸总”刷卡。

结账的店员脸都要笑烂了，“先生，需要帮您送到家吗？”

霍祁宸转头看向林序然，“你哥没打点好？你们回来要一直住在酒店？”

他掏出手机，点开和林暮云的聊天框，把今早发过来的地址递到店员的眼前，“送到这里吧。”

店员记下后，点点头，“好的。”

霍祁宸从打包好的购物袋里拿出一顶卡其色的毛毡帽，戴到林序然的头上。

林序然微仰着头，让他帮忙整理戴上帽子后压得有些遮住眼睛的碎发。

他眼里溢出细碎的笑意，整理好后，还按了一下头顶。

旁边的店员一脸磕到了的表情，果然帅哥都和帅哥在一起了！！！

从男装店出来，林序然扯了下霍祁宸的衣服，“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很像情侣了吗？”

霍祁宸侧目看他，“哪里像了？”

他耷拉下嘴角，“你会搂别人的肩，会对别人动手动脚，会给别人买衣服吗？”

霍祁宸勾唇，“如果我说会呢？”

林序然停下脚步，定定看着他，“那你可真渣，我就不想喜欢你了。”

他倾身，凑近了点，笑着问，“你喜欢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喜欢我什么？长相？还是家世？”

林序然注视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实在是看不清他眼底的笑到底是带着怎样的意味，抿紧了唇，蓦地转身往另一边走。

霍祁宸愣了一下，大步追了上去，扯住林序然的手腕，“生气了？”

林序然挣扎开，往电梯间走，按了往下的键，面无表情站着等电梯上来。

霍祁宸又拉住他的胳膊，“没有对别人动手动脚过，也没有带别人买过衣服。”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抬头，翘了下嘴角，“只给我买了是吧？”

霍祁宸却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只给你买了。”

林序然反手抓住他的衣袖，“那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他还没说话，林序然又松了手，表情平淡看不出一点失落，“你还不喜欢我，只是对我有一点兴趣而已。”

霍祁宸抿了一下嘴角，眸色沉了点。

“叮！”

电梯到了，林序然轻呼出一口气，笑着说，“走吧。”

霍祁宸送林序然回酒店，一路上，两人没有说一句话，气氛有些僵滞。

车子在酒店门前停下，林序然没打招呼就下车了，霍祁宸暗暗捏紧了方向盘。

“咚咚咚。”

林序然没有急着进去，绕过去敲响了车窗。

霍祁宸脸色缓和了一点，摇下车窗。

他微微弯着腰，眼里带着清浅的笑，“你不用有负担的，不喜欢就不喜欢，其实我也没想过会有结果的，你愿意哄着我一点我就很开心了，谢谢今天带我去买东西，回去开慢点，拜拜。”

霍祁宸面无表情关了窗，油门一踩，车子急速驶离。

林序然眼里的笑意散了去，把冰凉的手揣进口袋，转身进了酒店。

*

晚上，林暮云到京市后给林序然发了信息，林序然收拾好行李箱，办了退房。

本来他和霍祁宸说好一起吃晚饭的，但是中午的小插曲后，两人都没有再提，晚饭就不了了之了。

他拖着行李箱出酒店，上了等在外面的林暮云的车。

半个多小时后，兄弟俩回到一处高档公寓，很简约淡雅的五百平大平层。

林暮云开门进去，告诉他密码，“别墅还在装修，先暂时住在这里，今天请阿姨打扫过了，那些都是你刚买的衣服？”

林序然看到整齐放在客厅沙发上一大堆购物袋，情绪逐渐低落，“嗯。”

“一会自己收回房间里。”

林暮云脱了大外套后，卷起袖子往厨房走，“今晚吃面行吗？”

“嗯。”

林暮云煮了两碗色香味俱全的面，和林序然坐在餐桌上吃着。

看出亲弟心不在焉，他问，“追人不顺？”

林序然垂眸挑着面条，“看不透他对我到底是什么心思，可能是我太贪心了，得到一点点，就想要更多。”

“呵，没人看得透霍祁宸的心思，你没有了解过他就一头扎进去，就该做好无法如愿的准备。”

林暮云也不想对他说教太多，“赶紧吃，吃完泡个感冒颗粒，鼻音有点重。”

他小口吃着面，“今天早上我去看妈妈了。”

“行，那我明天去就不叫你了。”

“哦……”

*

第二天，林序然早早就醒了，洗漱完出房间时，林暮云正在玄关换鞋准备出门。

听到动静，扭头看过去，“起了啊，锅里煮了粥，自己吃，我去看妈妈，画板和颜料都给你带过来了，在黑色大箱子里。”

“知道了……”

吃完早餐的林序然翻出画板，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支好，把颜料摆放好，很久才下笔，但是每每勾勒出轮廓，又不满意撕掉，地上已经散落了一堆的纸团。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