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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仗犬势(58)
作者:金角小虞 阅读记录
PVC一般不捡这些东西,觉得很没意思,但是没见过世面的另外三人这段时间都陆陆续续捡了不少,特别是侯灵秀,他已经收集了足足一打奇形怪状的玻璃器皿,其中甚至有一只杯口朝下的八爪鱼形状的杯子。
对于阿狗的加入,最开心的莫过于戈多。
艺术家和哈士奇配对成功之后,小狗就彻底解放了,可以随心所欲地玩耍。
但他们也没有完全放下戈多的训练,因为很显然,戈多非常享受这个玩耍的过程。它对障碍物的热情比任何狗都高,对它来说它们并不是“障碍”,而是玩具。
所以每个人在训练间隙休息的时候,都会轮流带戈多和不同的道具“玩一会”,虽然它还是不会像Captain或者妲己那样听话地按要求通过障碍,总是灵机一动做出令训练师抓狂的即兴表演,但这并不重要,因为在比赛之外,这些道具存在的本来意义就是让小狗玩得开心。
随着第一场比赛临近,他们的训练也紧张起来。
何已知和山竹先一步进入了连续障碍和简单线路,侯灵秀和教父也开始逐步地推进单个障碍物,确实如雁行所说,这些障碍在愿意配合的教父面前根本看不出难度。
而对于阿狗,雁行并没有让PVC直接开始,而是先花了一天时间观察它的行为。
他们还没有进行到这一步,暂时还停留在第二阶段——
因为使用咔嗒器的关键就在于“在关键的时间点咔嗒”,让咔哒声恰恰好发生在训练师想要它发生的那一刹那,才能成功的帮助犬只建立正向激励反馈的条件反射。
两只猫咪虽然还是对狗的存在有些警惕,但反应远没有最初在雁行家看到Captain和教父时那么激烈。
“第二步是强化正面激励和语言的连接性,”解决完咔嗒器的使用问题,雁行马上提出新的要求,“一步步地提高他对语言和口令的敏[gǎn]度。”
而且在适应了一开始的三条狗之后,可能是有了经验,它们对后来出现的妲己和阿狗都接受良好。特别是妲己,何已知好几次都看到司马从容趁着阿富汗猎犬睡觉偷偷玩它卷卷的尾巴。
这里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就是PVC不会使用咔嗒器——当然,并不是说真的不会,毕竟这东西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只要把手指放上去一拨就行了,用雁行的话说就是“不需要人类的智慧,哪怕是猴子也能做到”——PVC的问题是他发指令的脑子、说口令的舌头和按动响片的手指,就像三个人的三个器官一样,没办法同时工作,导致咔嗒器的声音总是提前或者延后,和指令配合不起来,看上去就像音画不同步的影片一样奇怪。
“我骑自行车可以走直线了!还能钻缝,完全不会倒!”
等熟悉之后,再转变为,完成一次障碍,咔嗒一下,给一次奖励。
为此,雁行给PVC安排了一个“专治小脑不协调”的练习,就用之前考核时的棒球,让他一手拿着咔嗒器,另一只手拿着棒球往上抛,在球到达顶点即将下落的一瞬间,“咔嗒”,然后接住棒球,再抛起,到达顶点,再“咔嗒”……一直循环,直到他的咔嗒声恰好是球到顶点的那一刹那。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他建议PVC先沿用响片器的训练方式。
山竹大跌眼镜地意识到:“所以这才是你骑三轮车的原因吗?因为两轮的骑不了?”
早上他们训练,司马从容和姬东墙就在墙边的猫窝睡觉。
“第三步是摆脱对咔嗒声的依赖。”
另一个值得一提的变化是,司马从容和姬东墙主动离开笼子,开始在仓库里走动了。
他给艺术家准备了一大袋用来奖励的零食,在阿狗自由活动时,每隔10几秒钟就咔嗒一下,然后给它一次奖励。
加上阿狗,现在仓库里就有了两只猫、五条狗,虽然比不上动物园,但着实是比一般的猫咖狗咖还热闹。
“第一步是将响片器和正面激励连接起来。”雁行说。
过了一段时间,PVC惊奇地发现自己整个人的协调性都获得了显著的提高。
仓库里无时无刻都能听到PVC大声地夸奖阿狗,伴随着哈士奇哼哧哼哧咀嚼零食的声音。
他发现哈士奇对人声和语言的反应有些迟钝,但是对机械和金属的声音很敏[gǎn],这可能是以前的训练以及流浪的经历导致的,因为在繁华的街道上生活,必须时刻注意汽车引擎的声音。
雁行:“……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恭喜你。”
猫窝是何已知用那个小个子老头非要他们拿走的纸箱搭的。第一次拿回来之后,因为太忙,没时间去找收废品的人卖,就一直堆在墙角,等带回阿狗,侯灵秀去找大嘴巴老太太还蛋糕碗时又拎回一沓,说是老头让他拿的,于是没法处理的废纸箱就从两捆变成了三捆。
后来何已知看见两只猫天天在那刨那些纸箱,干脆就拿它们给做了个能爬能睡觉的多功能猫窝。两位业主爱不释手,从此再也没回笼子睡过觉。
这天,上午的训练结束,趁着雁行有事出门,山竹突然把大家叫住。
“后天就是比赛了。”金发帅哥一脸严肃,因为这段时间没去理发店,他头顶的发根长出了一截黑色,“你们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PVC没事就在抛棒球,一边抛,一边“咔嗒”不停,“很紧张?”
“不是这个啊!”山竹崩溃地哀号,他拿出手机打开一张截图,依次怼到每个人面前,“我查了从这里到比赛地点的路程,有21公里!21!公里!蹬三轮车过去我们都得死,而且不是社会意义上的,是生理和物理意义上的死!去世!”
他脑袋一偏,做出翻白眼吐舌头的造型。
看到地图上的数字,PVC也紧张起来,棒球脱手掉到了地上:“那怎么办?” 何已知把球捡起来还给他:“打车,或者坐地铁,雁行又不是魔鬼,不会硬要我们骑的。”
虽然话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没有百分百确定……20公里平分下来就是每个人5公里,只是上次的两倍而已,单看距离并不算太长,可是加上天气和100公斤的负重,可就不轻松了。
就在几个人心里咚咚打鼓时,候灵秀似乎想到了什么。
“上次我去还碗的时候,”少年说,“那个奶奶说她闺蜜家有一辆面包车,没人开放车库积灰很久了。”
“哪个闺蜜?”何已知问。
“好像叫什么孙老太。”候灵秀说。
一道精光从剧作家眼里闪过。
他快速地上下打量了山竹一番,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他的衬衫扣子上,点了点头:“我们走。”
山竹奇怪地摸了摸领子:“啥?去哪?”
“去借车!”
当天下午,一辆七座的大众面包车缓缓驶入垃圾场的小道,停在仓库的旁边。
车门打开,最先下来的是大嘴巴奶奶和孙老太,两个老太太手挽着手,就像参加春游的小女生一样兴奋。
“这是什么情况?”雁行问最后出现的何已知,“我回来时仓库一个人都没有,你们去哪了?”
“说来话长……”青年反手把车门关上,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长话短说。”
“孙奶奶愿意把面包车借给我们,条件是我们帮她洗车。”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远处的老太太大声问:“其他人呢?”
何已知回头说:“他们去接水了。”
PVC抱着一大捧水管,从仓库里一路接出来,侯灵秀跟在后面,提着桶和抹布。
“可是她们为什么拿着相机?”雁行狐疑地问。
“这正是我要说的,”何已知不知为何脸上有些发红,“一会洗车的时候你能不能在仓库里不要看。”
“为什么?”
“因为场面可能会有点……不雅。”
就在此时,水管接好了,守在厕所的山竹拧开水龙头,一股激烈的水流立刻从PVC手中迸发而出,在车旁雾化成一道水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