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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仗犬势(165)

作者:金角小虞 阅读记录
当时Captain接受完医生的诊断,护士拿着单子去配药,犬展的工作人员也跟过去缴费,雁行突然收到好几条运营商的短信,告诉他由于信号不佳,有电话未能接通。

雁行看完表弟发来的东西,像是经历了第二次车祸。

然而就在最近的短短几天之内,他却接连两次,被这种不熟悉的情绪袭击。

他认为这是愚蠢且没有必要的。恐惧和不安不会在你面对危机时带来任何好处。

只不过这次被碾过的地方不是下半身,而是他的肺和心脏。

他在乎的只有何已知。

他必须让何已知爱上他。

只有这样一切才有意义。

没有退路,雁行强压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将指甲扣入手心,思考要怎么挽回何已知。

可哪怕把皮肤抠破,他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他扮演了一个更好的人,拿出了最好的态度,答应青年的一切需求……他已经给出了所有,如果这些都不足以吸引何已知,他还能怎么办呢?

他又不可能把自己变成女人,或者变成猫。

但事到如今,雁行不能接受失败。

他只能赌一把。

赌他之前付出的所有并非完全徒劳。

如果何已知愿意和他上床,那至少证明他还是有一点吸引力,对吧?

雁行急匆匆地赶回诊所,看到何已知在诊室里抱着Captain,差点如释重负地流下眼泪。

他在这——

他没有走。

直到焰火升起,火药味的花在暗夜之中绽放,何已知经不住疲惫昏昏沉沉地睡去,雁行心中的恐慌才慢慢消失。

他终于从何已知嘴里听到了那句爱他,接下来只需要等他们去到法国,青年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雁行则把他牢牢地握在手心,从最快乐的顶峰开始慢慢折磨他……

然后他收到了那条宠物诊所的消息。

那让一切都成了泡影。

他只能在演出的中场拿出为最后一场戏准备的毒箭,仓促地挥舞一番,灰溜溜地谢幕,活生生地放已经走进网里猎物离开。

让雁行不明白的是,如果你侥幸从一个阴谋里逃脱,任何人的反应不都该是逃得越远越好,永远不再回头吗?

何已知为什么还要跑回来?

他怎么敢跑回来?    为了这棵树——

雁行用手把歪倒的树苗主干撑直,用另一只手调整四周支撑的竹竿。

他一边费力地缠绳子,一边想:真是太荒谬了。

他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残废,还要关心一棵树站得正不正,长得直不直。

十二月剩下的时间,何已知几乎都在符玉昆家里待着。

没有必须早晚按时遛的狗,也没有非完成不可的训练和叽叽喳喳吵着一会吃什么、干什么的喧闹伙伴,他就像回到了住在眉月胡同的时候,云天雾地,乱七八糟地度过每一天。

元旦之前,按照执行导演早就写好的日程规划,他们的话剧还有一次排练。

雁行当然没有出现。

何已知把翻译好的英文剧本发给所有演员,让大家在新年第一次排练前,背完自己的台词。

执行导演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拿到英语剧本,临时修改日程,在休假中间加入两次网络连线的读本会议,帮助演员对戏。

何已知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只是跟关子杨说,让他到时候帮其他演员纠正不标准的发音。

小明星受宠若惊,表示绝对完成任务,还说自己会提前准备,有不懂的一定先请教雁老师。

对此,何已知只能沉默,没法告诉他雁老师已经离开的事实。

最后离开时,谢井克给了他一张单子,上面详细地列出了录制配乐需要的乐器。

“两架钢琴,弦乐四重奏加低音提琴,单簧管,竖琴……对吧,还需要什么吗?”

“是一架钢琴和一架钢片琴,”谢井克指着单子,“钢片琴是一种打击乐器。还有就是足够十个人演奏的录音棚和会做室内乐的录音师。”

“好,我知道了。”何已知把单子夹进笔记本。

谢井克叮嘱道:“一定得是做过室内乐的哦,只做流行的不行。”

何已知只是点头,心不在焉。

雁行到最后也没来。

即便过了冬至,天气也还在一天一天变冷。

何已知和符玉昆的棋局还在继续。

当棋盘上的交点填满2/3时,符玉昆拿到了他的留学签证,这意味着他能留在蓟京的时间进入了倒计时。

但小符少完全不着急,仍然保持着一天不到十子的落子速度。

这时,何已知也察觉到对方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强留在家里,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有一天他撞见了符玉昆的爹——博影集团的董事长(或者CEO?他不是很理解这些称号)。

那天符玉昆出门不在家,顶着高耸而光滑颅顶的中年男人似乎是专为找他而来,一进门就横着眉毛说:“你就是带坏了我儿子的那个写剧本的小子。”

董事长具体说了什么何已知没有记住,大致意思就是:“你们这些玩物丧志的小屁孩,一天天沉迷于不切实际的东西。早晚会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价。”

可惜的是他没有提出给多少钱让何已知远离自己的儿子。

等符玉昆回来,听说这件事,开心得不得了,不停地问剧作家他父亲生气的细节。

何已知这才明白他原来是成了小符少激怒父亲的工具——

一个带来不良影响的坏孩子。

符玉昆说他没想到日理万机的老爹真的会专程跑过来骂人,为此对何已知感到抱歉,但他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虽然我没办法反抗他的决定,但我总可以做点事情让他不高兴。”符玉昆说,他要在家里举办艺术沙龙。

“我要邀请各行各业的年轻艺术家到这里来,调琴、阅经,就像刘禹锡在《陋室铭》里写的那样。”

何已知指出他只是想搞一个叛逆坏孩子聚会,符玉昆严厉地否认了:“不,这是理想主义者互相交流的港湾。”

港湾,何已知心想,好的。

“那我们抓紧时间把祺下完吧,我不想打扰你们交流。”

符玉昆察觉他想离开的心思:“你可不能走!”

“为什么?”

“因为我要以你的名义举办沙龙。”

“……我的名义?”

“对,只有这样才能吸引真正的艺术家,如果以我的名义,那只来招来一些趋炎附势、贪图名利的庸才。拜托了!这是我一直想干的事情。”

“我不确定你想让我做什么。”

“没什么,你只需要放松,做自己就好。而且认识新的人也有利于你走出失恋不是吗?我会按照你的喜好找人。就当帮我一个忙。”

何已知不知道如何回答。

符玉昆想做什么,打算做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而且他也……并不在意。

他早已给自己的身体开了自动驾驶。

最后他只是看着小符少和他父亲一样高耸的脑门,提醒他,小心太忙会秃顶。

(本章完)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棋盘5

高个子的年轻人站不稳地靠在雁行身上,故意把他压在自己和滑冰场的护栏之间。

“如果你再用调情逃避练习,我就要用冰刀踢你的屁股。”雁行冷冷道。

年轻人微笑着,委屈地说:“你只是想碰我的屁股,不需要找这么复杂的理由。”

“你真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我不是。”何已知没有丝毫畏惧,更深地压向他,“我救了你的命,还记得吗?那天在酒吧的天台,是我把你拉下来的。”

“当然记得,”雁行翻了个白眼,“然后你缠了我整整两个月。”

“两个月零十七天,”年轻人更正他,“直到你成为我的男朋友。”

“无论如何,今天你必须学会滑行。找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当男朋友已经足够丢脸了,要是被鱼诵雪看到你连蹬冰都不会,要笑话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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