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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悍宝贝和他的竹马保镖(13)
作者:一束香菜 阅读记录
药效没那么快,余岁坐上回家的车,脸上的泪痕虽然已经被擦干净,但眼眶依旧泛着红,不知怎地,他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黎荀和他一起坐在后排,余岁难得安静了一回,破天荒安安分分地攥着安全带,甚至叮嘱爸爸开车一定要慢一点。
折腾好半天,余岁头顶的血条早已到达临界点,余父从后视镜看到的便是两个小不点依偎在一块的场景。
“出国……”旁边的人说话声越来越小,眼睛也逐渐闭上。
看着余岁靠在自己身上,脑袋一点一点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豌豆射手似的,黎荀沉吟半晌,伸手托住。
“……我没有要出国。”黎荀说。
余岁脑瓜子嗡嗡作响到压根没听他在说些什么,吃过药昏睡过去前,还喃喃自语:“出国给我带进口的水彩笔……”
黎荀:“。”
紧接着,就在演出的前两天,过敏才刚好的余岁小朋友,又光荣地因“劳累过度”,发烧了。
-
余岁这场病来势汹汹。
许是因为病毒挤压了许久,没口发泄,退烧的时候已经后一天是傍晚。
几乎昏睡了一天的“病患”躺在床上睁开眼,透过未严丝合缝关上的窗户缝隙,他听到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还有门外细微的说话声。
“看来已经上飞机了,短时间估计不会回来了。”
“那这些东西……只能邮寄了吧。”
忽地,余岁仿佛意识到什么,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飞机?
去国外的飞机?
黎荀已经跟他妈妈走了吗?
余岁冒出一大堆疑问,转头看了眼正在充电的小天才手表,今天是周六,下周一就是汇演了,他本以为黎荀起码会在这里参加完毕业典礼才转学,话剧还没演呢。
算了,反正邪恶的反派到最后也是要被正义打败的也不是很重要,大不了让程谭演好了。如此想着,余岁心底却莫名泛着一丝酸楚,亏他还买了自己一直舍不得的乐高套装,打算给人当送别礼物的。
没良心!
余岁泄气,直到他打开门,才发现诺大的客厅里竟然多出一个人。
面若冰霜的酷哥分明就是应该在飞机上的黎荀!
余岁呆若木鸡,迟钝了许久才犹如见了鬼,指着他问爸爸妈妈:“他、他为什么在我们家?”
“岁岁醒了啊,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余母用手背探了探他体温,随后颇有些好笑地说:“你是说黎荀啊,他爸爸出差去了,所以这两天暂时住在我们家哦。”
余岁额头还贴着儿童退烧贴,头发睡得乱糟糟,面颊还泛着轻微的绯红,整个人显得可怜又单薄,若是这会儿来一阵风好,估计能把人直接吹倒,哪还有昨日在幼稚园里吵闹的那个劲。
“那飞机呢?”可能是刚起床的缘故,余岁这会儿脑子还转不过来。
莫名的问题让余母摸不着头脑:“什么飞机?黎荀爸爸的飞机吗?应该已经起飞了吧。”
余岁盯着黎荀一脸茫然。
飞机已经飞走了,但黎荀还好好地坐在自家客厅里……
第10章
“你刚才说黎荀已经在飞机上了?!那他是不是不能参加下周一的毕业典礼了?那反派的角色是不是要换人?还有还有……”
晚饭前,余岁给程谭打过电话,但是程谭没接到,所以余岁只留了条语音消息问他知不知道黎荀转学的事情。
此刻,程谭给他回电,从电话里就能听出他的亢奋。
程谭简直不要太高兴,他盼星星盼月亮,巴不得黎荀早点去国外,甚至想过在文艺汇演前就让黎荀被他妈妈带走,这样大班的集体合照上,便绝对没有人能抢占余岁旁边的位置了。
如此美好的想象截至余岁开口说话后,瞬间荡然无存。
“根本没有这回事!”
什么转学,什么送别礼物……都是谣言!
余岁跟他解释,他听到的余母先前说坐飞机出国的人是他的小姨,和小姨夫目前定居在枫叶国。而黎父只是去邻市出差两天,虽然黎明源请了家庭阿姨,可余父余母始终觉得放任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独自在家不太好,便提议这两天他们可以代为照顾。
不过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情。
程谭现在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刚把他抛掷顶点就猛地落了回去,大起大落落落落……
“总之他没有要转学,等毕业典礼那天你就知道了。”余岁含糊两句,但黎父确实没有让黎荀再转学回去的打算,黎荀本人也没有。
因为这是黎荀自己跟他说的。
黎荀一向寡言,但今天看到余岁带着病气,却从抽屉里拿出一套还未拼完的乐高拼图,吸吸鼻子说是给他的送别礼物时,他罕见地想拒绝母亲的要求。
黎母对于黎荀选择公立幼稚园这件事,始终秉持着反对意见,但也始终与黎父商议无果。黎明源希望遵从孩子的意愿,而不是盲目为他选择一条看似正确的道路,这也是黎父将黎荀带回国的原因。
——“只要你不愿意,那就没人能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所以黎荀表示他不会走。
话音落尽余岁耳朵里,余岁首先作出的反应不是高兴黎荀会一直呆在江城,也不是高兴他们之后还会上同一所小学,而是……
震惊。
震惊他原来一次能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但转而又蹙眉,一副纠结的模样:“你是不是……把之后好多天要跟我说的话都说完了?”
“……”
黎荀一时沉默,当即又挤牙膏似的挤出两个字:“没有。”
余岁心里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傲娇且霸道地说自己以后会一直罩着他,说完这句话,小病患便应景地咳了两声。
不过睡了一天的余岁精神倒是很饱满,黎荀无奈,任由他叽叽喳喳地拉着自己拼那套乐高。
直到余母来敲卧室门,告诉两人睡觉时间到了。
余岁将不高兴三个字写在脸上:“可是我的乐高还没有拼完!就差一点点了。”他用两根手指比划着。
“乐高又不会自己跑掉,明天再玩吧,现在已经很晚了。”余母说。
“但是黎荀会长腿跑掉……”余岁小小声嘟囔两句。
余母没听清,刚想问,只见余岁大方地指指自己的床铺,表示可以大方地分黎荀一半,但却遭到了余母的反对:“小孩子体质弱,晚上搞不好会抢被子。而且你刚刚退烧,容易传染给小荀。”
余岁一听便不乐意了,控诉余父生病的时候,余母也没有和他分开睡。
余母好笑地说:“那是因为我和你爸爸是夫妻呀。大人没有那么容易生病的。”
余岁小脸拉得老长,不高兴地看着他妈妈把黎荀带去另一间房间。
半夜。
房间内静悄悄,下一刻,门被打开。
迷迷糊糊间,黎荀听到有人在喊他,等他睁开眼,便看见一个人影蹲在他床边。
“……余岁?”黎荀费解,“你在做什么?”
摸黑行动的余岁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抓起黎荀的其中一根手指,压着,用力往下摁了摁,回到房间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看到余岁自制的结婚证,甚至还知道要一式两份,两夫妻哭笑不得,开玩笑似的调侃他说:“你这是自己把自己许配给人当老婆了啊?”
余岁闻言,突然站起身,他叉腰,下巴仰得高高的:“当然是他当我老婆!”
“……”突然多了个小帅儿媳,余母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高兴还是高兴……
黎荀平静地搁下筷子,给他科普“什么是结婚”“什么是夫妻”以及我国还未普及的男男婚姻法。最后给了他一记重锤:“男生是不能当老婆的。”
“还有结婚的‘婚’写错了,不是晕倒的那个‘昏’。”
余母惊讶地夸赞:“小荀认识这么多字啊,还会写。岁岁连自己名字还写不好呢,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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