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诚惶诚恐：“这不合适，言少。”许言把他送到门口：“估计最近有得你忙，回去吃个宵夜，好好休息。要是后面又跟着他出去跑业务，盯着点别喝太多。”

小刘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屋里传出一声微弱地：“小言。我回来了。”小刘吓得感觉土遁。

许言关上门，抱手怒视床上的人。萧凌仰着胳膊遮着额头，双膝微开，领带早就被他随手解开扔在地上。“小言，头好痛。”

许言凑近闻了闻，还有香水味？也不是萧凌常用的味道。转身就想走。

萧凌拽着他的轮椅手柄，往自己身边拉，从后面怀抱住。“小言，我头疼，你怎么不管我。”

许言推开他凑在脖子边的脑袋：“臭死了。滚远点。”

萧凌淡淡地说：“你刚刚对小刘明明那么热情……”

“你让人这么晚还加班，我不得关心关心。”

今天晚上的应酬并不顺利，萧凌本来攒了一肚子火，听他这么说，心情好多了。

许言偏过身瞪他：“你怎么身上怎么有别人的香水味！”

萧凌坏笑：“哦，今天有人对我投怀送抱。”

许言皮笑肉不笑：“萧总蛮受欢迎嘛，那以后别回来了。”

逗人见好就收的道理，萧凌自然懂。“骗你的，甲方带了情人来把香水打翻了。”

“萧凌。”

“怎么了？”

“你压根没醉吧，思路这么清晰的回答我的问题。”

萧凌把他抱到沙发上，蹭他像一只大狗：“小言，我真的醉了。”

许言叹气，示意萧凌把他抱回轮椅上。萧凌看他走，想跟上去，被许言一个眼神瞪回去。他也有点累了，躺在沙发上养神。

对面的楼灯火阑珊，路上的车流也只剩零星几辆。开放式的厨房里，许言从冰箱里拿出提前打包的鸡汤，鸡汤拿出来换一个碗在微波炉加热。水烧开下面，面煮的差不多的时候涮了一把青菜，又煎了两个蛋，滋滋啦啦的响。盛了两碗，份量不多，担心积食。又单独给萧凌用温水冲了一杯蜂蜜水。然后招呼萧凌过去，把面端出去。

萧凌把面端到厨房的吧台上，又把许言抱到高脚凳上，两个人对坐着，头挨头吃面。

许言不太饿，给自己盛的少，吃完了就看着萧凌吃。萧凌吃得很香，但姿态很斯文，连捧碗喝汤都不显得粗鲁。

许言笑道：“萧总，没吃过好东西吗？”

萧凌点头，想开口说，许言不许：“你一张嘴，说得都话都好恶心。”

饭后坐一会儿才能洗澡，两个人瘫在沙发上发呆。

许言问：“凌哥，工作不顺利吗？”

萧凌玩着他的手，漫不经心地说：“为什么这么说。”

许言耸肩：“直觉。”

“小言，好厉害。你总是能一眼看穿我。”

许言真诚地看着他：“所以要跟我说说吗，我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但说出来，应该会好点。”

萧凌望着他：“小言，我很愿意告诉你。”

萧氏集团房地产起家，全国连锁的中档购物广场。下一阶段计划扩大版图，冲击高端消费。招标内容为老城区翻新，完成地标性建筑。最近几年周边高档小区写字楼高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更多的企业入驻，老城区的急需更新换代。老城区地理位置优越，文化底蕴深厚，又有专家预测风水宝地，一时群雄逐鹿。

萧凌最近为这四处打听，能利用的人脉利用了个遍，又是他上任面临的第一道关卡。公司各部门全部的心血汇聚于此，他走错一步都会使众人的心血付之东流。

他天天转战各路上级领导之间，今天段宏给他放了条消息，说林主任能拿到老城区的一手消息。他第一时间给林主任的助理去电预约晚饭。助理直接挂掉了。

他只能派人去查了林主任最近的行程，总算在会所堵到了人。

他专程回家去酒窖取了一瓶酒，据段宏说林主任好酒，看到酒就走不动，因此结交了不少酒友，要想和他说上话，酒是个敲门砖。敲了敲门就拎着酒进去了。看着傲气，实际上很怕老婆，他早些年全靠老婆把他扶上位。一圈人林主任坐在中心位，拿着麦克风唱得九曲十八弯，一群人还觍着脸捧着。因为萧凌的闯入，一群人被打断，不满地看着他。萧凌整了整衣服，扬起酒：“林主任，我小萧啊。不认识了？”

助理在他耳边提示：“段总介绍过，下午找我预约会面时间。我猜他也是，为招标而来。知道您不喜欢走后门这套就给回绝了。”

但人来了总不可能当没看见，再说他还拿着酒，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至于当众给人难堪显得没有分度。

“小萧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他笑容可掬。

萧凌让服务员醒酒，和林主任简单的握了手，就坐在不远不近的位置：“林主任的丰功伟绩，晚辈钦佩已久，早就应该登门拜访。只不过林主任日理万机，总是约不到人，只好叨扰您的休息时间了。”

“既然是小段的朋友，来都来了就一起喝喝酒唱唱歌。”

萧凌拿起醒好的酒，给他斟了一杯。别人都是不停的敬酒，萧凌只敬了一杯。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听人唱歌，时不时和人攀谈两句。

林主任知道自己五音不全，周围的人碍于身份都捧着他，唱了半天也觉得没意思。坐下来休息，余光瞟到萧凌，他闲适地靠在沙发上。这倒让林主任摸不着头脑了，故意问他：“小萧你觉得我刚刚唱得怎么样？”

萧凌认真地说：“歌曲唱得好其实和唱功无关，感情真挚就足够打动人了。”

林主任咂摸了下：“年纪不大，挺会说话。”

萧凌淡笑：“不敢，我这些小把戏根本入不了您的眼。”

俩人又都不说话了，看着前面的人闹。萧凌来了个电话，就坐在位置上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林主任听见。

“喂？你好。哦，是我订的大师级翡翠项链套组到了吗？好的，我找时间叫助理去拿。”

林主任被吸引过去，不动声色地说：“大师级的翡翠可是很难定的。”

萧凌揉揉眉心：“拖了好多人才请刘大师出山，本来已经闭关了，但架不住家里人喜欢。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答应。”

林主任惊讶：“刘大师那可真的是翡翠行家。”他意识到自己语气表现得过于激动，不过面上还是端住了。

“还是您有品位，我是瞧不出这些东西的差异的。”

“欣赏翡翠还是需要一定资历的。”

萧凌顺嘴说：“那林主任什么时候有空，邀您一同鉴赏。”

林主任品了一口萧凌带来的酒：“小伙子，真是有备而来啊，把我的喜好摸得清清楚楚。”

萧凌笑道：“像林主任这种文人，喜好自古以来不都是这些。”

林主任打太极：“那你又怎么确定我一定会赴约呢？”

萧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还请您赏脸。”

许言听完好奇地问他：“那林主任赴约吗？”

“不知道。”

许言拍他的手背：“嗨呀！万一他觉得你求人不积极怎么办。”

“段宏说他为人正直，又爱护家庭。想来是不喜欢官场上这一套的，但我又不能过于守株待兔，总得抛一点诱饵。不过我这些雕虫小技，稍微有点经验的都能看穿。现在只能看刘表叔的影响力够不够大了。”

许言觉得有道理：“你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准林主任真吃这一套呢。况且刘表叔的技艺业内没人能与他媲美了，林主任如果真的想要，说不定会主动联系你。”

萧凌把他抱回自己的房间：“好了，小孩子要早点睡觉了。”

萧凌转身去客房，许言突然单脚跳到他的背上。萧凌条件反射地，托住他的屁股。

许言揪着他的耳朵：“说！你刚刚是不是装醉。明明和林主任没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