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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人怜爱的可爱的他(36)
作者:桑桑一乌 阅读记录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 魏阙身上散发的气压愈发低, 相反, 胸腔升腾而起的恼怒的火苗灼烧得越发猛烈。
一边表现出喜欢自己的样子,一边又跟在周兰斯身后拉拉扯扯, 这算什么?
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 不足为道的末流之子, 竟然敢这么戏弄他, 简直不自量力。
哈,姜楚,就凭你也配?!
压在墙上的纤细少年像一只被钉在画布上的蝴蝶, 唯一能做到的反抗也只是颤动一下如蝉翼般单薄的翅膀, 他被迫扬起头颅, 瓷白修长的脖颈绷出脆弱的弧线。
这是魏阙第一次, 完全地, 清楚地看清姜楚的模样。
少年很白,面颊因为呼吸不畅而泛起淡淡的潮红,本就昳丽的五官此刻漂亮得惊人,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仿若盈着一汪金色的湖水, 随着魏阙的动作惊愕地瞪大, 终于,兜不住的泪水也在这一瞬间似断线一般坠落。
像母亲钟爱的那棵垂丝海棠, 魏阙脑海里忽然蹦出这个想法,只不过这棵海棠此时被泪水沾湿了。
魏阙胸口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被这串眼泪打灭了, 但依旧负隅顽抗地冒出细细的白色烟雾,升腾而上,轻而柔地蒙住了他的思维,堵住了他的咽喉。
使劲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的姜楚:……
他又疼又懵地被揪起刘海,跟魏阙短暂对视了两秒钟。
“魏阙,不要欺负我弟弟。”
下一刻,两人的头顶上方兀地响起一道温吞的声音,打破了这极短暂的奇诡气氛。
魏阙像是被这声音吓到,猛地后退几步,但他忘了自己还扯着姜楚的头发,感觉手上一紧又忽然一轻,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姜楚泪花花捂住脑袋,刘海片夹着他的头发,这一拉硬生生不知道扯掉了几根。
绷不住了,超痛。
“……”魏阙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疑似姜楚刘海的东西,脸上难得露出迷茫无措的表情。
他眼睛极快地瞄了一眼姜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心虚,片刻后,他僵着长腿走过去,直着五指把刘海抖下来,又噔噔瞪后退回原来的位置,很轻地说了一句:“抱、抱歉……”
如果有认识魏阙的人在场会惊讶,这位从小就受尽宠爱,桀骜不羁的大少爷,竟然也有让他自愿主动低头道歉的时候。
魏阙僵硬地憋出那句话后,立马转身快步离开,背影怎么看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见没人注意他,谢时安也不在意,继续慢吞吞的干自己的事,一边出声问,“弟弟,你还好吗?”
不是很好呢,姜楚捡起刘海片抖了抖,检查了一下,没坏。
心有戚戚地把刘海片夹了回去,姜楚站起来动了动肩膀,还好不是特别疼,唐昔是追不上了,想着上面还有个人,于是仰起头。
他没来得及纠结谢时安叫自己的那个奇怪称呼,就看见那半个身子趴在二楼窗户上,正一点一点往下挪的人,姜楚迟疑地开口,“嗯……你在做什么?”
“弟弟,我在下楼。”谢时安情绪稳定。
是吗,那你下楼的方式还挺别致。
姜楚想到第一次见到谢时安的时候他就在翻窗,再回忆书中谢时安的人设,一个一言不合就喜欢强制爱的病美人。
果然,有这种喜好的人,脑回路不正常才是正常的吧,姜楚如是绕口令。
这时,谢时安已经顺利爬出了窗户,站在墙上微微突出的地方,只剩两只手轻轻搭在窗台上,他垂首俯视下方,肤色苍白,发色乌黑,风吹动他的衣摆,像一只即将下坠的燕雀。
“弟弟,你让开一点。”谢时安温声提醒,“我要下来了。”
尽管只是在二楼,可高度也有三四米,脚下虽然是土地,可远不如草坪松软,就算是普通人跳下来都不能保证可以全须全尾,更何况还是谢时安这个身体脆弱又有心脏病的人。
假如就让谢时安这么跳下来,姜楚肯定,今天要么谢时安进医院,要么他进派出所,理由是谢时安跳楼自鲨的第一现场目睹人,去笔录去。
“哥,你能翻回去,走楼梯下来吗?”姜楚甚至为了他哄换了个称呼。
谢时安也听出来了,眼皮睁开的幅度增大了一毫米,他浅浅地笑了,两个从没见过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温吞的声音都似乎活泼了一点,道:“弟弟,应该不行,我没有力气了翻回去了呢。”
姜楚眼睁睁看着谢时安说完那句话后就松开手,任由身体向下坠。
好好好,所以你就有力气跳下来是吧!
于是,姜楚的后背和后脑勺刚离开墙壁不久,现在又跟地面亲密贴在一起,身上还压着一个正常重量的男生。
这一下,差点没把姜楚砸厥晕过去,他人生头一回知道眼冒金星是什么感受。
谢时安悄悄卸掉撑在地面上的手臂的力气,轻轻哎呀一声,顺势倒在少年怀里,他平静而苍白的脸正好贴在胸膛处,听着耳边传来剧烈、急促、富有生命力的心跳声。
真好听。
他闭上眼,脑海里是刚才姜楚朝他张开双臂,仰着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明亮而澄澈,勇敢得像只扑闪着翅膀从悬崖跃下的雏鸟。
喜欢。
姜楚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可还是感觉胸口闷闷的透不过气,跟鬼压床了似的,他睁开眼,视线点点下移,原来是一个散发淡淡药香的脑袋正压在自己胸口,一动不动。
“……”
“谢时安,你还好吗,能先起来吗?”姜楚推了推他的肩膀,另只手已经摸向手机,万一人真的没有意识了就立马拨打120。
好在谢时安还有意识,在姜楚准备把人从身上掀下去前,谢时安终于缓缓抬起了头,眼里雾蒙蒙的,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加上他如雪般苍白的脸色,脆弱的像片一触即化的雪花。
姜楚见状也没多想,以为他也摔懵了,问,“你有没有不舒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谢时安摇了摇头,慢慢爬起来,朝地上的姜楚伸出手,“刚刚谢谢你,接住了我。”
那边,走了一段距离的魏阙渐渐放慢脚步,心里那股他自己也搞不懂的复杂情绪终于平息了一些,他不由自主地向后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之前胸口被浇熄的火焰死灰复燃。
看着姜楚竟然张开双臂用自己身体给谢时安当垫背,他用力磨了磨后槽牙,鹰隼般的眼眸死死盯着地上人。
姜楚,你好样的!
大概谢时安八字硬得堪比金刚石,这么折腾下来除了手臂蹭红了点儿,其他一点事没有。
只有姜楚,要做的事没做成,还混得一身腰酸背痛。
shift!
迈着沧桑脚步离开的姜楚没有察觉,对面楼顶的天台,粲然夺目的俊美少年微微弯腰,胳膊放在护栏上,撑着脸,鸦羽长睫垂下,不知道看了多久。
天台的风吹拂起那极黑的发丝,周兰斯直起身体,漫不经心地回头,“好了么?”
“没,”有点生涩拗口的话音回答他,音色低醇优雅,如拨动的大提琴,“你,再转回去一下。”
苍白的手握着炭笔,脚边是散乱的画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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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楚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吃了晚饭,回到宿舍时里面空荡安静,周兰斯不在,一瞬间感觉像是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周兰斯虽然住宿,但他不常待在宿舍,通常晚上回来的时候姜楚已经睡着了,所以两人也只有早上才有机会说句话。
既然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姜楚耷拉下肩膀,把自己摔到椅子上,接着被背后的传来的阵痛激得一哆嗦,瞬间挺直了身体,僵硬得像一条速冻的小鱼干。
把挡住视线的刘海片摘下来,姜楚反手摸摸后背,不是很疼,稍微加了点力道按下去,顿时疼地嘶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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