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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番外(113)

作者:连翘 阅读记录


“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温母不懂温平生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

他们讨论的话题不该是沈遇的离开,以及他如何振作起来吗?怎么突然转到这个方面?

“阿遇他,他对龙虾和螃蟹过敏的。”

温母怔住:“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很早之前在你的特助那里打听过,说小遇爱吃龙虾和螃蟹……”

回想起那天沈遇的异样,回想到那天沈遇想要离开的匆忙,温母终于明白沈遇不是没礼貌摆脸色,而是他真的难受,真的受到了伤害。“妈妈错了,是妈妈错了……”

原来如此,原来他们是真的情深意切。

她那天劝分手的话也无异于补上了一把刀,将沈遇伤的鲜血淋漓。

温平生彻底失望,他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想让任何人接近他:“妈,你走吧,我想自己静静。”

“平生,你别这样……”温母自知理亏,只能唯唯诺诺安慰温平生:“小遇肯定会回来的,会没事的。”

她想要拽温平生的手,温平生却把脸捂得更紧更严实。“他不会回来了,他不会了。”

像是自言自语,像是悲伤至极神志不清。

温平生懂得沈遇的性格。

当他真的离开时,就是已经下了死心思,绝对不会再回头的。

他将脸狠狠埋在手心上,半天才从指缝间哽出几声抽噎:“怎么办啊,没有阿遇我怎样活?没有他我该怎么办?”

在温泉出差时为了避免沈遇在包间里被人嘲弄嚼舌根,温平生故意给他夹了螃蟹和龙虾,目的就是赶他走。

但是那次回到酒店房间以后,他就将泡了过敏药的水喂给了他。(见27章)

从前是尽在掌控之中,可是后来的却是脱离掌控的伤害。

这些东西已经成了赶人走的象征。

倘若他知道沈遇独自见家长会发生这样的情况,那么他绝对不会因为手下人终于找到林栀而离开。

他从徐长空那里得知了真相,知道了谢黎是林栀一手安排的人,所以他命人去找林栀。可谁曾想好不容易争执结束,在他放下戒备想要回去找沈遇时,又被林栀阴了一手。

温平生真的没有再碰过任何人,一切都是林栀自导自演。

他太累了。

在和王误生斗,在照顾沈遇和应付工作三者之间徘徊太久,他失去了判断力,放下了戒心,终究酿成大错。

如果他当时细细想一想,仔细逼问一下林栀,好好和沈遇解释这件事,或许都不会让他们的误解越来越深,让沈遇对他越来越失望。

冬天本就煎熬又漫长,没有沈遇在的冬天更加难熬。

温平生这次依然泡在浴缸里,可是不会有人再来捞他了。

浴缸里的水已然冷去,周围已经有些许薄冰凝结,温平生被冻的心口绞疼,突然从半昏半醒中恢复意识,钻出水面大口喘气。

长久的感冒和自我伤害让温平生高烧不退,他不停地咳嗽,仿佛沈遇当时病了的样子。

手下有人劝他去看看医生,温平生不去,结果硬生生拖成了心肌炎,差一点就心衰陷入危险。

他不以为,还是坚持寻找沈遇。

自己早该有这一天的,心律不齐,心悸和胸口憋闷,这是他欠他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困于大雪

“老板,您还是振作起来吧,您得活得好好的才能去找沈先生。”宋终年在病床旁边站定。

他不知道究竟该怎样看待温平生和沈遇的关系,也不知道该作何评价,如何劝导。

他所看到的就是矛盾、冲突、误会,乃至无法挽回的悲哀与彻痛。

明明都关心对方,明明都做出了选择,明明可以走到一起的不是么?

为什么还是分开了。

老实说一开始他是偏心自己老板的,总觉得沈先生就像外人说的那样不好。可是后来他跟着老板看着一圈情况下来,又觉得沈先生才是可怜人,老板是真真的负了心。

但是他终归是外人,说不了什么,到这一刻他也没办法劝慰自己的老板振作起来,更不可能立马找到沈先生。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沈先生没有回来,如果得不到他的消息,那么老板或许永远都会受尽煎熬。

甚至如果沈先生真的去世,那么一旦老板知道这个消息,那他一定会去陪他。

宋终年突然感到后怕。

他从医院退出来时看着灰白的天空,哀哀叹出一口气,半晌才揣着被风吹的冰冷的手去找徐长空。

他知道自己的老板病了,累垮了。

宋终年到底跟了温平生好几年,拿的也是最高的工资,他劝导温平生无果,便只找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来开导他。

徐长空接到他的请求时没说话,只是淡淡瞄了他一眼,然后就准备将铁质的防盗门关上。

“徐医生,你帮帮老板吧!”宋终年眼疾手快卡住了门。

“你做什么?!不怕夹到手吗!”关门不得还差点夹到来人的手,徐长空有些恼火。

此时再好的脾气也有些不耐烦,他眉头紧锁,话语不再客气:“你回去吧,这是你老板自己作出来的,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只能祈祷沈遇没事,除此之外没人救得了他。”

天空还是下起了大雪。

中`国北方鹅毛纷飞,欧洲的北部也是一样。

沈遇跟着思故开车从挪威南部前往北部,那里正值极夜,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空气中的每一缕气息都寒冷的刺骨。

车子里开了暖气,呼出的潮气被冷空气凝结,在车玻璃上化为水雾。思故不时拿出干毛巾擦一擦,沈遇也静静坐在副驾驶向外瞄着。

他伸出手指在玻璃上写写画画。

“沈,你在写什么?”

“冬天早过去,/春天不再回来,/夏天也将消逝,/一年年地等待。”沈遇收回了手,他的指尖已被冻得僵硬。

“没什么,”沈遇迎着思故的目光,淡淡开口:“几句诗而已。”

他最后在车玻璃上补上一个笑脸,然而水雾凝结的快,划上的痕迹很快就化为水滴滑下来,好好的一个笑脸活像流了眼泪。

思故的心跳漏下一拍。

他认真瞧了眼沈遇写下的文字,方才带上司空见惯的语气:“是易卜生的《苏尔维格之歌》,关于爱情和等待,你在等待什么人吗?”

他其实一点都不惊讶这个男人会等待谁的到来。

他太神秘了,神秘到连眼眸之间都是故事。他用温柔和细致掩盖忧郁和哀伤,看起来礼貌又得体,实则疏远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没有等谁,我只是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个人等了我几十年。他一遍遍忏悔,祈求我的原谅,甚至把每年发生的事情讲给我听。”

思故想沈遇大概又在讲故事了,但是他愿意听。沈遇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清泉流响,拍打于石岸上。“然后呢?”

“然后我在梦里告诉他,别等我了,我要走了。后来他差一点就把我忘了,那时他已经老去,我还年轻,他为了见我就跑到了马路上。最后他被车撞了,然后我就走向了他。”

听起来无头又无尾,分明是个光怪陆离的梦。

思故没有开口辩驳沈遇,沈遇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不过是黄粱一梦,他却像是真的感觉到温平生的忏悔。

那种痛仿佛与他相连在了一起,让他也被纠缠,怎么也扯不清楚。

雪越下越大,提前看好的天气预报像是突然变了卦,说好无雪的天气开始噗噗嗖嗖往下落银花。

外面寒风呼嚎,拍打车窗的声音骇人无比。

思故本来还算悠闲,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开着车,但是渐渐地他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这场雪出乎意料的大,甚至开始遮挡视线,前方的路也越来越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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