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药就得脱离服,裘宝阳当然不好意思等着韦紫夕在这亮如白昼的灯光下给她一件一件地脱。她自动自发地脱到只剩下文胸,爬上chuáng趴着闭上眼等着韦紫夕给她抹药。她的衣服脱下,手臂上那纵横jiāo错的伤痕顿时全部显露出来。裘老虎抽她的时候,她本能地用手抵挡,于是两条胳膊伤得最惨,密密麻麻的满是皮带抽出的血印子。
韦紫夕目不转睛地盯着裘宝阳身上的伤,下意识地咬紧了自己的嘴唇。
裘宝阳久等不到韦紫夕的动静,回头望去,才发现韦紫夕竟咬住嘴唇站在那掉泪。凸!哭咩呀,姐都没哭!她问:你上不上药?”
韦紫夕回过神来,拿了药,快步到裘宝阳身边替她将活血化瘀的喷剂喷在裘宝阳身上的瘀伤上,又再拿来内服和药喂裘宝阳吃下。
裘宝阳背上有伤,不敢躺着睡。她趴在chuáng上,合上眼,眉头又皱在一起。
韦紫夕坐在chuáng边,低喊声:阿宝。”
嗯。”裘宝阳懒懒地应一声,扭头看着她,问:心疼啊?”
韦紫夕点点头,说:心疼。”
裘宝阳说:我肉疼!”她又扭过脸,下巴搁在枕头上,脸对着chuáng头的靠背。还伤心!那是她爹呐,跟特务刑bī似的,打得她遍体鳞伤。你为什么要带我来酒店?”她问韦紫夕。
韦紫夕说:想把你藏起来。”
为什么?”裘宝阳问。藏起来?姐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韦紫夕的嘴角噙起丝淡笑,说:不让你再受伤害!”她长长地叹口气,也上chuáng,趴在裘宝阳的身边,握住裘宝阳没受伤的左手。
裘宝阳心说:握这么紧gān嘛,有话就直说呗!搞什么欲言又止的。姐还不知道你?比姐还能装!表面上装得跟温婉淑女,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女流氓,看看游戏里的‘咯咯巫’是什么德性就知道了!”她至今还想得起韦紫夕抢车位时的彪悍劲。她问:你想gān嘛?”
韦紫夕说:这几天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gān妈那里我会去说。”
说什么?和我在一起?别说了,这都快过年了,这事压一压吧,先让大家过个太平年,别搞得大年三十大家还各种不痛快闹得跟打仗似的。”裘宝阳其实是怕韦紫夕万一想不开要给她出气把她家也搞得jī飞狗跳。本来两家都够jī飞狗跳了,她再去一说,那就是火上浇油,什么jī啊狗啊只怕都得烤熟!
韦紫夕问裘宝阳:那你有什么打算?”她能猜到一些裘宝阳的顾虑,在不确定裘宝阳的打算前她不敢妄动。
还能有什么打算,就这样呗!骂也骂过了,打也打过了,姐就这样了,已经成死猪,顶多再让开水烫几回。他们就姐这么一个女儿,我就不信他们能打死姐。”
韦紫夕抬手揉揉裘宝阳的头,说,挨打会很疼。”别看裘宝阳这会儿装得没事,可从她不时加重的呼吸和时不时抽搐几下的身体反应,她看得出来。她想把裘宝阳搂在怀里,又让碰到裘宝阳的伤口,只好拉紧被子把裘宝阳捂住。她说:阿宝,不管什么情况,你都还有我,随传随到。”和钱宝说说话,分散些注意,会没那么疼那么伤心。
呵,得了吧,你先顾好自己吧。我听说韦先生要和你断绝关系,我爸很凶残bào力,你爸也不是善茬,他说断指不定真能断。”
断呗,断得了关系能断得了血缘?我又不指望拿他的那些财产过活。”
如果他们俩联手,我们俩都得失业。”
韦紫夕说:失业我能养得起你。”
凸!姐要你养啊!”
韦紫夕笑着问:那我求你让我养你好不好?”
你以前还求我凸你。”
韦紫夕耸肩,不再吱声。她侧过身,面对裘宝阳,她稍作犹豫,说:那等你身上的伤好点,让你凸成了吧。”话到这里,脸颊微微泛红,别扭地咬咬唇。
裘宝阳朝韦紫夕伸出小拇指,说:拉勾!”
韦紫夕跟裘宝阳拉勾,为配合裘宝阳的孩子气,她还特意附上一句: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恶!裘宝阳赶紧缩手,把那拉勾地手在被子里用力地狠擦几次!
电话响,韦紫夕听这铃声就知道是她gān妈打来的电话。她拿起电话,接通,向宝妈妈汇报钱宝的情况。等她挂了半话,说:我爸今天晚上惨了。”裘老虎惧内,他打了母老虎的女儿,母老虎还不吃了他哇!裘宝阳揉揉肩头上仍然作痛的伤,颇觉安慰,姐这顿打没白挨啊!但再一细想,还是白挨了!该解决的事,一样没解决,事情全挑明摆在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