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老虎也让裘宝阳给吓到了,拳头紧握,却不敢妄动分毫。
宝妈妈叫道:钱宝,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先把刀放下!胡闹!”
妈!”裘宝阳抬起头望着她妈,眼里、脸上满是泪。她哽咽着说:妈,我知道这是一条错的路,我也想回头,我也不想爱上,可我放弃不了。疼,不仅疼,还很乱。我想与她在一起,又不能在一起。我想放弃,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继续以后的人生,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像夕夕姐这样为我付出为我隐忍地承担下一切,不会有第二个夕夕这样对我好。我们不能在一起,我辜负她的情,我们在一起,又有太多太多的难和不该。我也两难。”
宝宝,先把刀子放下,我们不bī你,不bī你,你先把刀子放下。裘虎!”
裘虎朝裘宝阳伸出手去,说:钱宝,先把刀子给我。我们坐下来谈。”
裘宝阳执拗地握住刀,她怕她爹再打她。
宝妈妈示意裘虎别动,她赶紧绕开扑身过去抓起电话打韦紫夕的电话让韦紫夕赶紧过来。
裘宝阳握住刀,看着她妈打电话,眼泪突然止住了。她看看她妈,又看看她爹,继续捏着刀。
裘虎从裘宝阳的神色转变里看出端睨,顿所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敢发作。他指着裘宝阳,咬牙叫道:你——”他怎么就养了这个个不成器的泼皮女儿!他怒吼一声:她要死就让她去死!”愤怒地朝外走去,走到大门口,大声说句:我去接妈!”开门,甩门,走了!
宝妈妈瞪着裘宝阳,问:还不把刀放下?”
裘宝阳把刀挪开,鲜血顺着颈窝就往下流去,一直滑入衣服里,顺着胸部正中央往衣服里淌。
宝妈妈一看裘宝阳脖子流血那架式,脸色吓得惨白,叫道:你还真刺啊!”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起身就去找医药箱。
裘宝阳沉沉地叹了口气,倦倦地靠在沙发上,盯着那染血的刀。她没闹孩子气,那些都是她的心里话,一直压在她的心底让她喘不过气来。伪装,她也不想。可没有人允许她脆弱,她只能撑起坚qiáng,坚qiáng撑多久,内心的脆弱就积压多久。过了临界点,终有bào发的时刻。她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双目无力地半瞌,无声地流泪,像把积压了很多年的泪水一次性流尽似的。
宝宝!”宝妈妈提了药箱出来,看到裘宝阳这模样,眼泪花子瞬间滚了出来。她用棉花把裘宝阳的脖子捂住,说:我们去医院。”
裘宝阳摇头,说:妈,没事,我刺得浅。脖子是什么地方,我分得清分寸。”
去医院!”宝妈妈吼她!
裘宝阳问:奶奶去哪了?”按住她妈,示意她没事。
小区办老人保健活动,你奶奶在那里用保健器材按摩。”宝妈妈答道,用碘酒替裘宝阳擦了伤口,没伤到血管,但刀尖在脖子上插了个小dòng,还拉开了几分,下巴上也有划伤。钱宝啊!”宝妈妈心疼得心都揪紧了,她哽声叫道:你怎么能这样呢!”她赶紧给裘宝阳抹上云南白药止血,又贴上创可贴覆在伤口上。那是要命的地方啊!”
裘宝阳抿紧嘴没作声。她坐了两分钟,说:妈,回房吧,这样子让奶奶看到不好。”
你也知道不好啊!”宝妈妈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裘宝阳起身摇晃不稳,又赶紧扶住她。她真不想说她婆婆的身体都比她女儿qiáng!二十八岁的人比八十二岁的人还令人操心!
裘宝阳回房前还不忘把沾血的地方擦gān净,以免留下什么痕迹让老人看到。
韦紫夕急匆匆地赶到裘家,她进到客厅没看到她父母,略感意外地怔了下,问:我爸妈没来?”
宝妈妈叹口气,说:来过!是阿宝在使性子,把你叫来了。”
阿宝?她回来了?”
宝妈妈轻轻点点头,说:去看看她吧。”
韦紫夕看到宝妈妈双眼泛红像是哭过,问:gān妈,你没事吧?”
宝妈妈摇摇头,说:她在房里。”说完,扭头回卧室。
裘宝阳的房门敞开,韦紫夕走到门口便看到裘宝阳懒懒地半躺地榻榻米上,脸色苍白憔悴,神情萎靡不振,下巴和脖子上还贴着创可贴,雪白的羊绒毛衣上浸着斑驳的红色痕迹。她走到裘宝阳的身边坐下,挑起裘宝阳的下巴打量两眼,问:怎么受伤了?”
裘宝阳的眉锋微颦,问她:你怎么能把这事儿跟你父母说?”
韦紫夕低低地叹口气,说:给你家添麻烦了。”
裘宝阳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扭头不理韦紫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