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哦,我不想。”
宿天煜被逗笑,低头碰了下他的额头,直起腰道:“不是说拍照?走吧。”
唐清应了声,抱着相机跟在他身后。
宿总的背影也是一绝,宽肩窄腰,长腿挺拔,但是唐清莫名不喜欢,也没有任何熟悉感。
果然,还是脸好看比较重要!
——拍了一天照片的唐清如是说道。
他最喜欢的就是宿天煜冲他笑的那张,但是宿天煜更喜欢他们的合照——因为那个梦,宿总突然发现他们之间没有留下任何‘感情上的联系’。
假设猫崽儿真的翻脸走人,除了身边人的证词以及自身记忆,他甚至连个物证都没有,这也是他想拍照的主要原因。
权黎大概是唯一一个喜欢三人合照的——因为他看的不是人,是金光!是财富!!
咦?权黎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宿总。
宿天煜正坐在猫崽儿身边看照片,因为距离近,大半边身子被猫崽儿的金光笼罩着,看不真切。
权黎眯了下眼睛,突然起身:“宿总,您能过来一下吗?我有事跟你说。”
宿天煜头也不抬:“有事直说。”
权黎:“您先过来一下。”
宿天煜有些不爽,被猫崽儿碰了下膝盖才起来:“你最好有事。”
权黎眼睛登时亮了:“有事!还是好事!恭喜宿总贺喜宿总,您终于摆脱霉运了!!”
宿天煜闻言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低头。果然,原本顽强坚固的云雾全部消散,金光隐隐折射,就像白日萤火,不注意观察根本看不见。
就好像梦中情景再现。
宿天煜缓缓转身,盯着猫崽儿的眼眸黑沉如墨,唇角罕见抿直。
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他现在怀疑自己的梦是预知梦。
他甚至开始想,如果猫崽儿真的要离开,他该将猫崽儿关在哪间库房里……
唐清还有些懵。因为那份熟悉感,他整个上午都魂不守舍胡思乱想,哪怕对着宿总拍了一下午,愣是没分出一点注意力给霉运,全程看脸。
现在骤然被权黎挑明,他才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恍然发现,霉运真的消失了。
这应该是件好事。
应该……
唐清看着宿总的脸色,不太确定。
挑明的权黎更是默默后退,假装欣赏盆景。
两人又不是傻子,用膝盖都能猜到宿总为什么这个反应。毕竟唐清就是因为霉运前来报恩,这是毋庸置疑的,现在霉运好了,有这份担心很正常。
唐清知道他在等自己反应,于是很给面子的回应:“哦。”
宿天煜扯了扯唇角:“你没什么想说的?”
唐清:“恭喜?”
宿天煜:“……”
唐清道:“过来选照片。”
宿天煜:“……”
他没吭声,但身体特别诚实的往那边迈腿,嘴角也翘起来一点。
僵持的气氛瞬间瓦解,历时不过两分钟。
权黎看唐清的眼神就跟看英雄一样,虽然搞不懂他们之前的相处模式,但很厉害就对了。
等整理好照片已经月上树梢,宿天煜跟着唐清往西厢房走,即便被乜了眼也面不改色,特别自然。
唐清道:“你也不嫌沙发挤。”
宿天煜道:“这不是在等人疼吗。”
唐清哼笑:“我觉得够呛了,你及时止损吧。”
宿天煜:“没关系,我还有一招叫强取。”
唐清:“……”
他无语又好笑,转头看向身边人时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被推的接连后退直到抵在门上。
宿天煜第一次没有控制好自己,遮住猫崽儿眼睛,箍紧腰身,以绝对强势的姿态禁锢了唐清。
压抑整天的情绪终于爆发,往日收敛平稳的压迫力起伏不定,就像他此刻的心情,危险、糟糕。更像隐藏在黑暗中的凶兽,随时都会扑上来咬断猎物的喉咙,邪肆凶狠。
在这种气氛下,唐清出奇的冷静,没有挣扎也没有诘问,只轻飘飘的说了句:“你有事瞒我。”
这五个字比任何话都管用。宿天煜呼吸微窒,顿了两秒才道:“什么都瞒不过唐先生。”
唐清试图扒拉下脸上的手:“我们谈谈。”
宿天煜松手,却按着他的后脑直接将人揽进怀里,低声道:“稍等。”
他在调节自己的情绪。
以前的宿天煜是个肆意妄为不计后果的主儿,冲动起来八只猪头都拉不回来,也就这半年在唐清面前老实点。
所以他担心,梦境和线索的负能量会影响自己,进而间接影响整个事态走向。
当然,他最担心的是自己失控伤到猫崽儿。
他怎么舍得。
唐清大约也能猜到,抬手回抱,拍了拍他的后背:“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