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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火(39)

作者:木之向北 阅读记录


“更多的我不说了,轮不到我,我就一句话,感情这东西别人怎么说都没用,自己感觉到的才是最准的。”

江屿舟的眼睛很短暂地亮了亮,看了薛祁安一会儿,唇角溢出笑容来:“谢谢。”

薛祁安只有半天假,快到晚饭时间就要归队,江屿舟一天也没怎么休息,点开和傅承的微信聊天框发呆。

一个礼拜,傅承如同人间蒸发,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是江屿舟知道他这是故意躲着自己。

护工阿姨抬头看了一眼基本上空了的点滴瓶,起身按了床头铃,没几分钟护士推门进来了。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了?”护士顺口问道:“伤口还疼吗?”

“不动还好,”江屿舟用手按着刀口处:“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了,人都快散架了。”

护士笑了好几声:“你伤的重,小心点是对的,乱动不利于刀口恢复,到时候伤口撕裂很麻烦的。”

江屿舟也笑了,他长得实在太惹眼了,再加上入院第二天院长亲自过来探望,一个礼拜科里就没有不认识他的护士。

最开始的几天江屿舟基本上是完全没精神,今天看他话多了又笑了,护士觉得今晚这夜班都没那么难熬了。

“江先生,你男朋友太帅了!”护士小声说:“我们都在新闻里看了,他有一张侧脸照片,太爷们了!”

江屿舟知道她说的是傅承,看她一脸向往,配合着勾了勾唇。

“你们这种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感情太难得了,”护士大受感动:“而且你知道最让我震撼的是什么吗,那天在icu里,他坐在你床边拉着你的手,眼睛都红了,我当时…”

“你说什么?”江屿舟突然出声打断了她:“你说他去了icu?”

护士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很肯定地点头:“是啊,你手术当天他就过来了,你不知道吗?还有两次夜班我在病房的走廊里碰到过呢。”

江屿舟错愕地看着护士,就像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

“你见过他?”江屿舟不敢相信:“在走廊里?”

他受伤那天江渊接到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如果真的就像护士说的傅承也在,江渊不可能看不到。

江渊在骗他,江屿舟来不及细想江渊骗他的原因:“麻烦你下次看到他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护士满口答应,推门出去,和刚接了电话回来的护工阿姨正好碰到。

阿姨一脸焦急,对江屿舟欲言又止,人家的私事江屿舟不好多问,直到阿姨失手打翻了水杯,水流了一地,才没忍住,问:“阿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护諵砜工阿姨眼圈立马红了,站在病床边,无措地搓着手:“家里刚刚打电话过来,说是老妈在家里摔了一跤,送到医院去了。”

江屿舟关心道:“那您快回去看看,老人家身体素质差。”

护工阿姨自然心里着急,可是看到江屿舟几乎动弹不得的样子,又犹豫了:“我走了你怎么办啊?你现在起床都费力。”

江屿舟宽心道:“我马上就睡了,起床干什么,家里是急事,您快回去。”

“这…”护工阿姨犹豫了好一会儿:“那我明天查房前肯定回来,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就叫护士,我待会儿再和护士打声招呼。”

江屿舟笑了:“知道了,快走吧。”

护工阿姨连连道谢,匆匆忙忙地走了。

傅承站在住院部楼下,抬头看了一眼五楼病房的窗子,那间病房的灯亮着,就算没有人影,他也觉得心安。

一道眼熟的身影急匆匆地从住院部的大门跑出来,傅承认出那是照顾江屿舟的护工。

傅承皱了一下眉,江屿舟身边现在离不得人,护工大晚上走了,是江屿舟有什么需要还是其他什么事?

这个时间,大多数病人都输完液了,护士好不容易回到护士站休息了一会儿,“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傅承大步走过来。

护士眯着眼睛盯着傅承看了几眼,认出了他。

傅承走到江屿舟的病房门口,并没有进去,而是停在门外,往里面看了一眼。

江屿舟闭着眼,安静地躺在床上,不知道是睡了还是醒着。

护士在护士站看了一会儿,见傅承压根没有进去的意思,联想到江屿舟的嘱托,心里才出了几分大概。

估计是两人闹了什么矛盾,傅队又放心不下为了他受伤的男朋友,这才时不时过来看看。

“傅队。”傅承的名字在各大媒体都传遍了,护士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叫了一声。

傅承回过头:“你好。”

“怎么不进去?”护士问。

傅承笑了一下,摇摇头:“不了,他这段时间情况怎么样?”

“情况总体来说还是很稳定,但是伤得慢慢养,急不来。”护士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静养。”

“谢谢。”傅承真诚地说道:“麻烦好好照顾他。”

傅承说完,转身要走,护士从门上的窗子往里面看了一眼,眼睛一转,大声道:“傅队,那您这就走啦?”

第38章 你走吧

傅承脚下步子一顿,江屿舟已经看了过来。

病房的门关着,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护士的半个身体,完全看不到傅承的身影。

护士这一声就是喊给他听的,江屿舟知道傅承来了。

他来了,却只在门口看看,不肯进门,江屿舟费力地伸手摸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外套口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傅承不用拿出来都能猜出是谁,屏幕上闪烁着江屿舟的名字。

他犹豫了一会儿,拇指短暂地停留在接听键,然而短短数秒,把手机锁了屏放回口袋里,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护士毕竟是个外人,也不清楚两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矛盾,眼睁睁地看着傅承按了电梯,心里有几分遗憾,回了护士站。

住院部有规定,每个病人只能有一个家属陪床,这个时间等电梯的基本上都是刚从病房离开的家属,人很多,从最顶层开始,几乎每一层都要停一次。

同层的家属也陆陆续续的离开,走廊里一下子变得有点嘈杂,各种诸如“路上慢点”“明天早上我就过来”之类相互嘱咐的话伴随着开关门的声音和脚步声。

电梯到了,门打开的瞬间,傅承却从身边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中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声音实在太小又太轻,却足以让他停下脚步,下意识往江屿舟病房的方向看去。

原本紧闭的病房门开着,江屿舟背靠着门框,微微弓着腰,一手按着腹部,另一手扶着背后的墙壁,身体却依然无法控制地沿着门框往下滑。

“哎呀,不是说这段时间都不能起来的吗!”护士急急忙忙跑过去,撑了一把江屿舟的身体。

江屿舟的眼睛一直看着傅承,费力地动了动唇,就算隔了大半个走廊,傅承也看得出来,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这些天来被他强压在内心最深处的想念和渴望就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傅承大步朝江屿舟走去,终于赶在他摔下去的瞬间将他抱住。

江屿舟这星期都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在身边没人搀扶的情况下一个人从病床上挣扎着爬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差点要了半条命,隔着病号服也能摸到后背潮湿的冷汗。

“谁让你自己下床的?”傅承心疼他,语气也比平时严肃了不少。

江屿舟疼得脸色发白,眼底却带着小孩子般得逞的神采,与傅承对视,声音断断续续:“如果我不下床,傅队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护士没心思磕糖,站起身往医生办公室快步走去,不忘交待傅承:“快把江先生抱回床上去,我去叫值班医生过来!”

傅承心里又疼又气,手上力道倒是拿捏得很好,轻轻地把江屿舟抱回病床。

医生很快跟在护士身后走进来,已经从护士那里听说了江屿舟今天的“壮举”,一进门就没好气地瞪了他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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