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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数据推来的男友(77)

作者:二环北路 阅读记录


纪光山低头,错开了眼神:“那如果问题真的在我,你打算瞒着我一辈子?”

“或许吧,但我更希望你是对的。”姜哲衍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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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姜哲衍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当纪光山回到学校上课时,他发现注意力还是没法集中。

为了听清楚每个单词,他总是无意识地屏息,等一句话说完,看着自己的笔记,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翻译,而是用力的呼吸、喘气。

这样一来,不仅翻译的节奏被破坏了,他也没法坚持完整段演讲。

纪光山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前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而现在一旦感觉到压力,他就会下意识地做这些动作。

下周就要进同传箱了。纪光山路过模拟会场时,看到那个曾经让自己心驰神往的箱子,突然觉得里面的空间很小。

小到会让人喘不上气的程度。

晚上回家,和姜哲衍吃饭的时候,他也心不在焉。唯一的好消息是,姜哲衍委托的实验室如期给出了完整的模拟报告。

报告长达十二页,画着各式各样图表,就像一篇期刊论文。纪光山读得有点吃力,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肯定跳窗的决定后,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第二天,姜哲衍又带着纪光山去了警局。过程依旧非常吃力,两人不得已打电话回国内,和社交平台协商提供用户资料,软磨硬泡了将近半天,警方才同意受理此案。

回家后,两人都被折磨得身心俱疲,倒在床里,一声不吭地睡着了。

警局的处理速度很慢,度过了几天煎熬的时间,终于传来消息,告诉他们找到了发帖的博主,实名登记的信息为郭旭明——不出所料,是楼下的男住户。

四人在警局门口见面,场面异常尴尬。纪光山宁可相信是别人恰烂钱赚流量,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对方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甚至还一脸得意地放狠话,告诉纪光山想起诉的话尽管走程序,反正按照这里的法律,你们赢不了。

此外他们并没有交流的意愿。姜哲衍在桌底下拍了拍纪光山的腿,不紧不慢地开口:“其实这个案子里,可以起诉的东西不止一件。我们还可以和罗畅一起,让你们负连带赔偿责任。”

“说起赔偿,房东应该和你们谈过了吧?一幢房子赔下来,少说也要三百万,相当于四年的生活费了。”

“……”郭旭明闻言冷冷地剜了他一眼。

见他们没反应,姜哲衍继续说:“没了这三百万,你们的未来又该如何选择呢?是要父母倾家荡产供你们读书,还是老老实实回家,体验高考的残酷?”

姜哲衍在京州生活了这么多年,跟着父母混过许多的圈子,对方有多少家底,是不是做学术的料,他稍微试探几句,就能有个大概。

果然,提起高考,郭旭明的脸色顿时绷不住了:“我们家里有的是钱,不用你操心。”

姜哲衍不动声色地挑眉:“所以你们有钱人的思路,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拉救命恩人进来摊钱吗?”

“我们才不用他救。”

“那你们当时准备怎么逃?”

“只要……”郭旭明正欲和他据理力争,被女生拦住了,“有什么话和我们的律师谈。”

“好,那到时候法庭见。”姜哲衍拍了拍纪光山的肩,示意他该走了。

“就算你们真能胜诉,赔偿可能还不如律师费多。”女生突然插嘴,“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姜哲衍本来不想和他们多说,闻言又停住脚步:“我不在意。哪怕只有一美元的赔偿,我也要法院的判决书,让你们为自己愚蠢狠毒的行为付出代价。”

一旦判决成立,舆论风向就会转变,那对小情侣就会背负栽赃救命恩人的骂名,彻底社会性死亡。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想到自己对纪光山使用的手段,女生脸色一僵,呆坐在椅子上。

走出警局,纪光山扯了下姜哲衍的衣袖:“你真打算告他们?”

“不然呢?”姜哲衍冷声反问。

“我没有别的意思,”纪光山赶紧解释,“我只是担心……钱的问题。”

姜哲衍闻言松了口气:“这你放心,我还有钱。”

临走前,出于没能照顾好儿子的愧疚,尹新兰又硬塞给姜哲衍二十五万,还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

做到这个份上,姜哲衍不好拒绝,就先收了这笔钱,以后再做打算。

“麻烦你了……”纪光山还是有些不自在。

“别这么说,回国后你马上就要毕业找工作了,可我还要读好几年书。”姜哲衍一改对别人冷漠的态度,像只癞皮狗趴在他身上,“到时候还不得靠老婆赚钱养我?”

本来只是一句开玩笑的话,纪光山听着却无比沉重。

想起明天就要交,自己却无从下手的录音作业,纪光山的声音突然带了点哭腔:“别说了,学长。我的精神状态……好像出问题了。”

第77章 用话疗的方式解决

“……”姜哲衍嘴角的笑意凝固,缓了很久才说话,“具体什么情况?”

“最严重的问题就是,我没法集中注意翻译了。”纪光山支支吾吾的,“用英语交流没有问题,但是两种语言转换,怎么都反应不过来。”

姜哲衍眉头紧锁:“你以前遇到过类似情况吗,比如刚学翻译的时候,考试紧张?”

“不一样,适当的紧张反而能让我保持专注。”纪光山把他带到电脑前,“可我现在连一个20分钟的翻译作业都录不了,明天就要交了,总不能用机器翻吧?”

口译员是否能被人工智能取代,一直是当下津津乐道的话题。纪光山一直坚信机器无法理解文字的情感,这些年看了很多书,积累文学知识,就是为了将优势最大化。

没想到到头来,在机器面前,自己竟会输得一败涂地。

“学长,我不会是得了什么……创后应激障碍吧?”

纪光山觉得自己很没用,罗畅明明是受伤最重的人,还能轻松地和他们交流。为什么自己没法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姜哲衍顺着他的话问:“你会一直在脑海里重复特定的场景吗?”

“没有,就是有时候感觉压力特别大。”纪光山担忧地看向他,“学长,你说我还有多久才能好?”

姜哲衍压抑着心中复杂的情绪,努力保持冷静:“一般来说,精神疾病都是有先兆的。很多无法承受的打击,都是从童年开始累积的。在这一点上,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纪光山揉了揉眼睛:“那我现在算什么?”

“创伤后正常的应激表现,如果及时干预,肯定可以恢复的。”姜哲衍靠着自己的经验猜个大概,“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倾诉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

说完,他摁住了纪光山乱动的手:“趁太阳没落山,不如去海边走走?”

纪光山看了眼窗外的晚霞,点了点头。

走到屋外,景色更加震撼。宽敞的大道两侧种着棕榈树,随着木头栈桥延伸到雪白的沙滩上。路的尽头一轮红日低垂,红底白字的交通警示牌写着“STOP”,就像一个天然的观景点,提醒路过的人停下脚步。

姜哲衍拉着纪光山的手,一路走到沙滩上。一脚踩下去,柔软的细沙沿着拖鞋底流进来,挠得脚底发痒。

纪光山缩了缩脚趾,抓紧了姜哲衍的手,闭上眼睛感受迎面吹来的海风,心情少许放松了些。

姜哲衍和他沿着海岸线散步,走到一块礁石处坐下,突然说:“你想听我以前的事吗?”

“嗯?”纪光山愣了下,“什么时候的?”

“就是耳聋复发后的半年,”姜哲衍双手交叠放在身上,突然提起这些事,有些轻微的不安,“我那时的情况比你严重多了。”

从医院出来后,姜哲衍的右耳就像被石膏封住了,闷得难受。双耳听到声音的差异,无时不刻地提醒着他,单耳失聪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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