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光徊是胜利者(154)
贺光徊愧疚又难受,肠胃一抽一抽的疼, 眨眼说话声就哽咽起来,“我……我没想吐的。”
秦书炀连连点头, “我晓得呀,刚刚我幺幺吃饭可认真了, 我知道他不想吐。”
他顺嘴把过错归咎到自己身上,“是我今天心急了,喂得急。我们明天再试试,没事没事,我知道我幺幺不是故意的。”
贺光徊没想过把自己变得那么麻烦。
最近因为生病的原因,他上卫生间的次数很多,但每次只能尿一点点。
活到现在还死要面子讲究体面两个字,怎么都不愿意用放在床底架子上的尿壶,偏偏又没那个本事从床上起来自己走到卫生间。
一来二去辛苦的全是秦书炀,干什么都要秦书炀帮忙。
要秦书炀抱着去卫生间,要秦书炀一趟一趟地替他拧热毛巾擦身上。甚至晚上他背疼或者躺着觉得太憋闷,秦书炀也不能睡,得一宿地抱着他替他揉背顺气。
住院这么长时间,贺光徊能因为药物的原因睡上几个小时再醒来。可他却不知道秦书炀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有阖上眼休息的机会。
情绪一激动,贺光徊又开始喘不上气来,胸口和胃一起一抽一抽地跳着疼。
“可我想给你刮胡子。”贺光徊双手绞在一起,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急,胃部的抽痛越来越难受,他干脆紧紧贴在秦书炀手上,用力地压着秦书炀的手往自己肚子上贴。
他心脏疼得厉害,说话几乎算只有气音,“你胡子太长了,每天晚上蹭我脸上,太难受了,我想给你刮胡子。”
“好好好,刮胡子。”秦书炀急得不行,揉着贺光徊胸口不停地给他顺气,“我一会下楼买香皂和刮胡刀,你坐床上帮我刮。”
“刮胡子能是多难的事儿?一点都不难,我一会就让你帮我刮。”
“可你再这么急自己,可真要把我急死了。”
有护士进来,按照惯例给贺光徊喂了点药。速效药起效快,没过多久贺光徊胸膛起伏平稳下来,只有胃部还有点不舒服。
那个药多多少少带一点安眠的成分,贺光徊渐渐安静下来,只有一点窸窣的呼吸声。
这会的贺光徊是最乖的时候,不会因为情绪激动而不舒服,也不会因为因为抵触而弄伤自己。
他只会静静靠在秦书炀胸膛上半阖着眼,安静地呼吸。
秦书炀抬手理着他微微有些乱的头发,轻声问:“这会还难受嚒?”
贺光徊没什么精神,不想说话,只抓着秦书炀的一根指头戳了戳自己的肚子。
“好好好,别这么戳。”秦书炀把贺光徊的手收进被子里,自己又覆上贺光徊的肚子替他揉着,“我这么揉能舒服点嚒?”
贺光徊点点头,眼睛彻底阖上前,还小声又说了句:“我还想站着抱抱你。”
傍晚时分,贺光徊醒了过来。
秦书炀按照承诺把脸上涂满剃须泡沫,他把垫子全都支在贺光徊周身,辅助他坐稳坐好然后把剃须刀递到贺光徊手里。
贺光徊手上还扎着留置针,动静太大总觉得手臂有点不舒服。又怕自己没力气给秦书炀弄破相,剃刀贴到秦书炀皮肤上第一秒他甚至抖了一下。
秦书炀脸上有泡沫,说话和做表情都不能太大动静,只能嘬着嘴鼓励道:“没事,你大胆剃,就像以前那样。你老公我长太帅了,破相一点也没关系。”
贺光徊苍白笑了下,咽了口唾沫,抿着干巴巴的嘴唇认真给秦书炀刮胡子。
他要做的太过简单,只是顺着胡须的方向往下刮。至于打泡沫或者中途清洗刮胡刀都是秦书炀做,一点不需要贺光徊操心。
大概是找到一点自己可以做的事情,贺光徊格外起劲。秦书炀也不觉得麻烦,贺光徊刮两下他就拿着剃须刀往卫生间里跑,把刮胡刀洗干净了,再把已经消了的剃须泡沫打厚一点糊到自己脸上又跑出来。
一趟一趟跑,坐在贺光徊面前,脸还跟着贺光徊的动作转,该偏脸偏脸,该抬头抬头。
一场“半自助”的刮胡子结束,两个人脸上都蒙上了一层薄汗。
秦书炀自己乱七八糟地用水洗了把脸,转出卫生间的时候手里却捧着一条拧得刚刚好,带着热气的毛巾。
“来,给我们顶级贺托尼老师擦擦脸。”刮干净胡子秦书炀整个人清爽好多,笑起来的样子比前段时间要帅气好看很多。
他小心翼翼避开贺光徊破了的人中和鼻周,帮贺光徊把脸上的薄汗擦干净。又趁着毛巾还热着,拉起贺光徊另一只被针扎得淤青的手贴在热毛巾上揉。
秦书炀调笑着问贺光徊:“我就和你说刮胡子这事儿能算得上什么?就这点事儿也能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