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光徊是胜利者(147)
他又咳了几声,这次不止头疼,连肋骨都有点钝痛,没忍住手动了动按到了隐隐作痛的地方。
“欸,别动,一会跑针了。”刚起身要准备离开的护士又转回来,掀起被子一角看了看,“给你输液可太难了,血管都找不着。你要是跑针那可太麻烦了。”
他皱着眉按了按贺光徊觉得疼的地方,轻声问贺光徊:“是这疼吗?”
贺光徊点点头,疲惫地补充道:“胃也不舒服……”
护士想了想,试探着问贺光徊:“先前我们的医生过来看的时候和你说要输液,他走了以后你吃过点东西嚒?”
贺光徊摇摇头,心虚地垂下眼睫。
不光刚刚没吃,仔细算下来的话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再上一次开口吃东西,也就喝了小半碗汤和一块发苦的鸡肉。吃完没多久贺光徊也吐了个底儿掉,约等于没吃。
他不觉得饿,但因为没吃东西给别人添麻烦就是另一回事儿。
“抱歉,我刚刚咳太难受了,没什么食欲。”贺光徊眼睫垂着,乌青的眼底显得他脸色愈发苍白,“如果是这个原因我一会会让家里人给我弄点吃的。”
小护士有些不忍,不免话多了点,满是怜惜地对贺光徊说:“你这样不行啊,你得多吃东西补充营养。你这个病……”
她顿了下,改口道:“像你这种情况,营养摄入很重要的。太瘦对你不好,回头病程发展会更快。”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实际情况贺光徊就是吃不进去。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到了厌恶食物的地步,有些时候连晚上要喝的那杯牛奶对他来说都是负担。
贺光徊没力气,也不想和别人解释那么多,只点点头,潦草地说了句:“嗯,我知道。”
贺光徊这一病病了近十天都不见好。
头几天咳得猛,肋骨疼得他没法儿坐起来,半靠在床上都在晃荡。后面几天咳嗽虽然好了很多,但烧仍旧没退,明明每天都在挂水,但半夜还是会烧起来。
烧得迷糊时贺光徊气性比平时大得多,每当房门被推开,贺光徊就会强打精神把眼皮掀起来一点。
门口如果站着的是别人贺光徊就不会说什么,如果来的是父母,他要么会烦躁地翻个身,要么会非常不客气地让他们出去,自己要睡觉。
小孩子的抵抗力也不好,贺光徊这十天没踏出房间门一步,生怕传染孩子。
他十天没见着小孩,以至于对贺蕴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天从寺庙里回来的样子。
额头通红,圆圆的眼睛被烟熏得一直眨眼睛。
可能贺蕴早就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不然也不会每天都能听见他咯咯咯的笑声。
但贺光徊不能不放在心上,一想到那天贺蕴肿起来的额头,贺光徊就心疼得睡不着。
半夜好几次做梦都能梦到贺蕴满脸挂着泪珠子把口袋里那个平安符掏出来递给他的场景,而那会的他被冷风吹得头疼,连伸手抱抱贺蕴都做不到。
病情好转的第四天,贺光徊终于有力气从床上下来。
这天秦书炀也在家,给贺光徊用烧得奶白的鱼汤煮了点豆腐,就等着贺光徊洗好澡出来吃点东西。
家里终于不是苦得愁人的药味,贺光徊心情颇好,那碗鲫鱼豆腐汤很难得的吃了小半碗。
吃完饭后贺光徊还带着贺蕴在院里玩,当初种花买错型号的特小号小铲子终于发挥了用途,拿给贺蕴挖蚯蚓。
贺光徊坐在院中眉目柔和地看着,眼睛一眨想的全是希望贺蕴能好好长大,再也不要受莫名其妙的委屈。
回过眼,贺光徊惊奇地发现今年墙角的樱花终于长出来几个花骨朵。
粉粉的一点点,被墨绿色包裹着。
“炀炀,”贺光徊满是惊喜地扭过身朝在洗碗的秦书炀喊:“你过来看,今年樱花要开了。”
秦书炀小跑着出来,揽着贺光徊的被凑近樱花树看,还真是结了几个花骨朵。
不过离长成一片粉色的云还差得老远。
但已经足够令他们感到喜悦。
当初野草长到大腿的小院竟然也能养出一片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可能春天总充满希望。
贺光徊靠在秦书炀身上,懒声道:“今年你可以把我放院门口收门票钱了,秦工。”
两年前的玩笑话冷不丁被提起,秦书炀没忍住笑了起来,捻捻贺光徊耳朵,“放门口多冷?我才舍不得。到时候让他们自觉付费,你坐屋里看着。”
“看着什么?”声音从身后传来,贺光徊颤了一下。
他回过头,看见父母站在客厅中央,身边还跟着个穿着黄袍的男人。
第61章
“来, 小光,你进来。”汪如芸朝贺光徊招招手,“还有小乖也进来, 不要坐在地上玩泥巴, 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