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经他大脑考虑过的最长的一段时间的要不要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恋情。
前两次,他一次听从了自己的心,第二次听从了母亲的建议,全告失败,他也不想拿恋情去换取钱,哪怕到如今,他还是个有信仰的人,他是不怕只身去还债的,但谭滨就安静地站在那里,约束着自己,克制着自己,只等吴冕然说一个YES。
他给足了尊重,所以吴冕然还是走向了他。
走得不冤。
爱情还是很甜的,吴冕然现在也感谢自己并没有被前两次失败的选择困住,还是选择了这个前面他心里最抵触的选择。
捷径有时候也并不是那么全然不堪的。
路上到底有什么风景,有什么感受,只有经历了才知道,这应该是他最被动但最能感受到情爱的牵扯和欲望的沸腾的一段恋情了,这段感情挑战了他做人的主动性和硬性,但硬碰硬得到的火花,也绚烂刺激惊心动魄得很,连现在这个人都不在眼前了,他的灵魂都还在为之惊战,颤栗不休。
吴冕然这舔着嘴,心里叹息着,很快,这次开车的之前那个天天接他上下班的老司机上车了,问他:“您回工厂?”
“对,麻烦你了。”
车开动了,吴冕然看着车外脑袋空白了好一阵子才抽回神来,才慢悠悠地拿起手机去处理俗事杂情。
才拿起手机,被他置顶在最上面的谭滨发来了一最新的消息:想带你走。
多昏君的话啊,吴冕然笑得双眼弯起。
谭滨离开,吴冕然又恢复了自己一个人上下班的日子。
其实没谭滨在,他不需要和人配合,时间自由,吴冕然加班的时间比潭滨在的时候还要长一点。
吴冕然之前在学校放假的时候也在母亲的工厂实习过,再加上他多年在世界一流学府的深造,怎么经营管理一个公司他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只是他之前的实操太基础,而学校学到的那些认知也很难一时之间用到工厂具体的经营当中去,这一点他比谭大佬是远远不如的——谭滨成年就自己成立公司了,这位超级二代什么国都没出过,一直厮杀在新产业时代的第一线,一路跟竞争者杀得暗无天日,几次败北才有如今他的谭氏的规模,他到现在还在战场一线的厮杀当中,足见他超强的毅力,以及他绝对积累了足够多的在这片土地上行之有效的成功经验。
他是有背景,但每一步他都走得扎扎实实,他传授给吴冕然的很多经验不仅违背常人的认知,在某个程度上也违背了吴冕然在学校学到的一些东西……
时代进步太快,连有些根本性的东西都在被改变,重新建立。
这打破了吴冕然所学的专业所带来的一些固有思维,新认知和旧认知一结合,这里面起的冲突也是很大的,也需要吴冕然花很多的时间去消化整合出新的知识点。
学习的初期都是很痛不欲生的,吴冕然也是有点吃力,无心管外面的事,但他不管外面的事,外面的事还是找上了他……
吴冕然这天车子刚从他自己的工厂里面出来,路边就有人站在了他的车中间,司机不得不停下了车。
路中间路灯下站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英俊男士,气度不凡,吴冕然看着他觉得还有点眼熟,他想了想,问前面停着车不动的司机安队道:“安哥,是褚遇?”
“对,”司机转身,“冕然,我想先给老板打个电话问一下怎么处理,能用你的手机给老板打个电话吗?”
老板忙,一般只有吴少打过去的电话,他才会及时接起。
褚遇这时走到了安队的车窗面前,敲起了窗户。
他就是前几天苏小珉跟吴冕然所说的那个创业成功的青年才俊,吴冕然没料到今天居然遇到了他的堵车……
吴冕然以为堵门这个行为,好像只是姓谭的初恋,那位叫卢耀光的先生的爱好。
没想到褚先生有。
只是诸先生可能堵错人了……
没堵到姓谭的,堵到姓谭的对象的车门前了。
吴冕然抬起下巴,朝安队道:“你先把窗子摇下来,听听他说什么。”
“这?”安队犹豫。
“你先摇。”
安队跟了吴冕然一段时间,很知道这一位只是看着面善,实际上他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有其强烈的个人风格,他跟谭董本质上就是一个炉子出来的人。
这两个人没打起来,纯粹是两个人都不断地往后退,才聚起来的关系。
安队作为员工,不能不听老板的,所以也不能听吴冕然的,这哪怕担心着吴冕然的安全,他在犹豫之后还是把车窗摇下来了。
摇他这边的车窗应该没什么大事,就算出事,他在这边也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