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音疗师[虫族](353)
凯斐迅速收起不情愿的表情,立正应是。
毕竟没有军衔,在这里,还得乖乖听大将军的号令。
休息舱中,伯温还在画图。舱门打开时微带诧异地短暂抬起头看了两只虫一眼,虽然凯斐“改头换面”一番,伯温竟然一眼认出,他站起来朝凯斐问了声好后又重新坐回去画图,性情稳如座钟,丝毫不好奇这准虫帝和小跟班的事情。
“哎你怎么认出我……”
“嗤——”
气阀门发出关闭的声音,终于将碍事又聒噪的虫全部关进了小黑屋。德文辛牌制冷剂停止工作,驾驶舱里一片平静。上将一本正经地将再次扫了一眼操作屏,清清嗓子,声音略微压低说:“过来坐下。”
话语虽然没有任何暧昧之处,可先前的气氛余韵万森可忘记。只是被这么一打岔,回过味儿来的他不由一阵耳际发烫。
但有些事情,好不容易划开界限,还是不要再越过雷池。
德文辛强行要跟去水渠的决定他无法阻拦,早在得知水渠之事的时候他就对德文辛说的很清楚——如果他一意孤行,这途中所有的损失与伤亡他都不会领情。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德文辛真的在护他周全,这样的兽潮,万森敢肯定自己绝对无法从地面越过——若是借助朝圣会或是自行走地下通道过去,不仅花费时间更多,更有可能没有到达目的地就已经身亡,或更糟糕的结局——成为雌虫的禁脔。
他非常感激德文辛,他也知道德文辛想要的东西——可是现在他大概并不能给他一个确定的归宿。
在自己脑子里越来越清晰的执念像是一道枷锁,那一句越来越频繁出现在脑海中的“找到他们”的尽头到底是什么,他完全不知道,未来就像一个无尽深渊,他明知无解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阻力推着向深渊滑去。
德文辛见万森的眉间迅速又聚起了阴云,以为是自己的要求过分,让雄虫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这让他暗骂一声自己的操之过急,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进展怎么这么急不可耐?
他连忙说:“森,你别怕,我只是想和你亲近一些,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以前我骗你是我的错,我道歉——你别……讨厌我。”
刚才还一脸凶煞的军雌此刻脸上全是慌乱,他在操作台上一碰,小床似的连排座椅就收了回去,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一切恢复如初,可以从新再来。
万森撇开视线回到副驾上,沉默地检查起现在的坐标与周围气流。他心想:不能这样。
其实现在他已经不再追究曾经的骗局,而是他没有办法给德文辛任何承诺,不管他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上将不能是这样,不必是这样。
“上将,距离降落点还有四十五分钟,我们是不是该做准备了?”
德文辛的手指微微弹动,轻缓一口气,接过万森的话说:“是的。”
地下十二区上面是劣等三区,德文辛一行“官方”自然不能贸然下降,好在帝国时常有空防巡卫从高空掠过,下边的虫不闹出什么尸山血海,一般都会放着不管。
劣等三区占地辽阔,物产贫瘠,虫民数量多,加之地下城的复杂势力搅和,地势上又与其他区域隔着海,每一朝帝国都没法真正收复此地——或是说他们也不想花大力气来收复此地,就任由它野蛮生长。
不过万幸有以往空防军巡视互不相干的情景,他们现在有个非常方便的法子——机甲队可以有规律地绕劣等三区巡逻,只在高空飞行,不落到地面,就能非常有效地避免和土著发生冲突。
卡兰帝国队机甲的控制相当严格,劣等区的居民连民用机甲也难以拥有,按理说几乎没有可与帝国抗衡的能力,不过为了不让帝国把劣等区的地皮一起掀了,当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势力团体们竟然感天动地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良民计划。
因此,在劣等三区与地下十二区的区域中心,居然有着被各方土匪们养出来的正儿八经的虫民,他们有自己的行政,基因库,有学校,有城镇——这群“良民”,自然就是他们的保命符。
卡兰帝国以宽仁为政,当然不会一炮直接炸了三区,所以这块地界就一直这么不上不下地放着,到现在也没想出什么温和点的收复方式。
不过正好得益于他们这种诡异的运作模式,德文辛便借这一特点,隐入普通居民之中,再以重罪潜逃犯进入地下城区。
只是此行重点是隐秘,白沙洞的事情此时应该已经通过地下网络散播出去,打草惊蛇怕有异变。
此次行动明面上是德文辛领维布伦之令过来秘密行动,因此,万森的目的只有极其少数的虫如伯温、凯斐才清楚;而最关键的部分,则只有德文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