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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音疗师[虫族](135)

作者:九层以微 阅读记录

然而,一只叫做苏望的小亚雌,让他在囚笼里触摸到了自由的风。

他与苏望的相识那么老套而乏味,像劣等区的垃圾杂志总喜欢编纂的模式,他不过是和同伴去大场子里寻乐子,正巧看见几只雌虫在角落打架。无所事事的罗兹伯爵本打算无视走开,毕竟这种事情在这种地方,每天不上演个十次八次才是不正常的,他麻木地端着酒杯准备转身离开,懒得凑热闹。

但那群打架的雌虫实在太野蛮了,他们撕扯着什么东西,一些纸片雪花似地飞了出来。

在A区这个智能设备普及率达百分之九十八的地方,还能见到这样复古的东西,伯爵的灰褐色的眼睛里荡起一点波澜,他捏起自己落在自己肩上的一枚纸片,上面是整洁的字迹所写下的一句残缺的诗:……雨在歌唱,我得到了自由。

然后罗兹伯爵便管了这桩闲事。

那被撕了本子的雌虫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穿着这场子里招摇的衣服,但现在明显被撕破了好几个洞。

看来是多欺少的事,不少见,罗兹伯爵瞥了一眼看见他过来就赶紧畏缩着退后跪下的雌虫,年龄也都不大,看体格还辨认不出是军雌还是亚雌。他将视线重新转到前面那只狼狈的雌虫身上,看见他破烂的衣服下露出的一角。

“军雌?”伯爵挑眉,“你怎么不打回去?”

那雌虫没有回答,从地上爬起来,在地上胡乱刨了几把纸片就要跑,后面的雌虫眼疾手快,把这小雌虫给重新按在地上,“雄虫阁下问你话呢!”

小雌虫颤抖了一下,他飞快看了一眼面前成熟的雄虫,“打、打不过。”

没等罗兹伯爵继续好奇一只军雌连打架都不会,就听刚刚动手拖住这小不点的高个雌虫说话:“阁下,他是亚雌,打不了架……而且我们没打他,就是想看他的翅翼。”

“亚雌?”伯爵兴趣又浓了一些,他问:“亚雌也有翅翼?”

那高个雌虫见雄虫和他说话,兴奋起来,“是的阁下,这多新鲜,我们也没见过这样的。”

说着那雌虫就开始扒这小亚雌的衣服。破烂的布料经不起扯,衣料下露出亚雌漂亮的翅翼,灯光让翅翼的颜色看不真切,但它可爱极了,虽然不像军雌的翅翼那么大而华丽,但看那骨架,也该是能够飞得起来的程度,雄虫罗兹伯爵有了兴趣。

“听说还可以飞一下,您说这是不是稀奇事?从没听说过亚雌还能长这玩意儿的,说不好是稀罕的变异种。”

那聒噪的雌虫还在不停地说,但罗兹伯爵听不见他的话了,他目光痴迷地看着小亚雌的缩起来微微颤抖的翅翼。这小东西,就像是为了打破某种规律而诞生似的。

亚雌的翅翼看起来像融合了鳞翅目和膜翅目的基因,那薄薄的一层折射着璀璨的光,漂亮的像诗篇里的精灵。

于是伯爵第一次沦陷于亚雌的柔美之中。

然而遗憾的是稀有的变异亚雌并不是场子里的“货”,他是温斯特侯爵的小儿子花大代价弄来的,只是放在这里“学习”和“滋润”。那只有怪癖的、臭名昭著的雄虫崽子还有几个月才毕业,这亚雌可能是他为自己精心准备的成年礼。

温斯特的来头不比罗兹小,伯爵只能按捺住新鲜而刺激的悸动,常常流连于欢场不归。

但伯爵只让这只来自地狱的小精灵看见天堂。

伯爵买来纸笔,买最先进的光脑,亚雌就在上面拼写自己的名字。

苏望。

苏望认不了太多的字词,伯爵就读给他听,他们在顶楼的花园玩乐,苏望试图用他的细胳膊抱起雄虫阁下飞一圈。

“桑伯,等我再长大些,就能带你飞啦!”

“桑伯,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它好像我,你看!”

“桑伯,你家里也有丁香吗?”

“桑伯,你见过艾迦斯河吗?你想去看蓝色的日出吗?”

看着苏望的脖颈上那条特制的“奴环”,伯爵第一次动了雄虫该有的手段。

温斯特的小儿子被关了两个月,伯爵如愿将苏望带回了家。

不过是一个雌奴,一个雌奴罢了。劣等区域公厕边上打发时间的《每日一笑》都嫌这种故事乏味。

罗兹伯爵对亚雌的着迷终于让府邸里的其他雌虫不满了,他们贡献了所有财富,却得不到信息素,得不到应有的待遇,就算把鞭子奉上,雄虫阁下也只愿意和一只亚雌在花园里玩无聊至极的捉迷藏,他们暴躁地像城外发情的异兽,悲剧降临地毫不意外。

苏望失去丁香色的、闪耀着鳞光的翅翼,奄奄一息的他与那对残破的翅翼被扔在门口,罗兹伯爵怔愣了好久。

也许是来自温斯特的报复,也许是来自雌虫们狂暴的嫉妒,都不重要了,苏望再也飞不起来了,他与大多数亚雌一样了。但苏望还活着,活在了只有桑伯的甜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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