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害怕的是，我站在那儿，居然还有向下跳的冲动。”江樵的声音闷在他怀里，有几分缥缈的不真实，“可是这样会让你难过的。”

“我刚刚也梦到你了。”沈若爻心里有些难过，却还是尽可能得让语气上扬，“就差一点点，我就抓住你了。”

“但是我这次抓紧你啦。”沈若爻攥住他的手。

“不会再做噩梦了。”

③终生成就

“用我的一切，换你的所有，是终生成就”

“江老师再见！”

“嗯，再见。”江樵笑着和学生挥了挥手，转过身差点就撞上一个人。他低头说了句“抱歉”，想要绕过前面的人，却被不断地拦住脚步。

江樵略微疑惑地抬起头，迎面撞上了温热的气息。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却被那人揽入怀中。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抓错人了。”沈若爻快速蹭过他的脸颊，在熙攘人群中留下隐秘的一吻，“不就两天没见吗，江老师怎么就不认识我了？”

“你怎么来了？”江樵开心地戳戳他的脸——完全忽略了沈若爻不怀好意地叫自己“老师”。

“因为江老师工作了一天很辛苦，所以我很快完成工作打着飞的就回来了。”

“你好亢奋啊……”江樵无奈地笑了笑。

终于走到了没人的地方，沈若爻拉起江樵的手，摩挲着他手上的戒指：“我想你了。”

虽然每天回家都能听到他说这句话，但江樵内心还是泛起一阵暖意。沈若爻的体温通过戒指传到掌心，传遍全身，为金秋添了好几分暖意。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沈若爻拉起自己的口罩，然后隔着两层口罩亲了江樵一下，露出的一双眼睛里盈满笑意。

稀里糊涂地被沈若爻拉上了地铁，几乎穿过了大半个城市。车上的人来来往往，沈若爻没说去哪，江樵也没问。

直到下了地铁，闯入眼前的是一片金黄的银杏林。太阳微微有些偏西，树叶被映得透明，又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影。

叶子打着旋落入泥土，却无凄凉之感。满目皆是金黄，皆是温暖。

“这边是湿地公园后门。”沈若爻刚刚一直在低头鼓捣他的手机，这会儿才抬起头来，“唉话说我一个本地人，这谈恋爱的大好地方还是我大学同学发现的。”

江樵小小地“啊”了一声：“湿地公园……”

他们第一次来这的时候，沈若爻大学都没毕业呢。

那一刻，不知道是什么暂停了时间，溯洄了记忆，他仿佛又看到那个眼眶红红的小孩，哽咽着说“我好爱你”。花香若有似无地缠绕在鼻尖，那时初春的风还微冷，轻轻一吹，吹开那些尘封的过往。

他们已经一起走过好几个春天了。

沈若爻似乎对这里情有独钟，隔三差五要拉他来着转转。从大门进去，一年四季开不同的花，一不小心就迷了眼，辨不清自己身处何方。

就好像从没吃过糖的小孩不小心碰倒了糖罐，下意识的反应是恐慌，看着滚落满地的糖果，不知道该怎么收拾残局。可是那糖果清甜的气息直往鼻子里钻，小孩含着泪水抓起一颗糖，剥开流光溢彩的糖纸，与舌尖相碰的那一秒就破涕为笑。

别急，糖罐里还能装好多回忆。

“小江。”沈若爻一句话把他拉回现实。江樵回过头去，沈若爻正抬着手机，快门咔嚓一声响。

“这声儿也太大了……”沈若爻手都抖了抖，抬手调了静音，然后装作无事发生八手机揣进兜里，“走吧，我们进去逛逛。”

树下堆满了落叶，沈若爻装作不经意地左拐右拐，一定要每处都踩上一脚，脸上孩子气的笑容越来越藏不住。

“我好喜欢这里。”

有微风刮过，吹落几片黄叶，沈若爻伸手一抓，银杏叶就很顺从的落在了他的掌心。江樵正低头走着路，走到他身后，弯腰从地上拾起一片落叶，塞进了沈若爻的帽子里。

沈若爻丝毫没有注意到：“小江你看。”

江樵一抬头沈若爻一转身，两个人差点撞在一起。沈若爻捧了一手的银杏叶堪堪没有飞出去，他还傻傻的笑。

“捡那么多叶子干什么啊。”江樵拈起两片，抬手插在了沈若爻发间。对方晃了晃脑袋：“……小江你学坏了！”

也不知道谁教的。江樵笑着心想。

果然下一秒，某个不成熟的小朋友就把一手的银杏叶撒了下来——来了个天女散花。

被散的“花”比散花本人还幼稚，有几片落进他衣领间，戳得他心痒痒。

“那就你们啦。”沈若爻收回那几片不听话的银杏叶，一边笑一边念叨，“因为你们也很喜欢小江啊对吧，所以才要把你们也带回去，但还是我最喜欢小江了，所以要由我来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