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启辰经常从噩梦中尖叫着惊醒，醒来发现身上全是冷汗。

芬妮的尸体被她的父亲带回了英国，葬礼也是在英国举办，因为芬妮的情况特殊，以及程启辰的精神不正常，葬礼拖了很久才办。

葬礼那会儿的程启辰已经恢复个大概，能正常参加葬礼。

在葬礼上，程启辰第一次见到他的外祖父。

当时他坐在角落里什么话也不说，在外人看来就像个没有表情的精致瓷娃娃一般。

有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看起来四五十岁左右的英国绅士坐在了程启辰旁边，一开口便说他是程启辰的外祖父——艾瑞克·奥吉尔维。

程启辰从小生活在双语的环境中，所以他能听懂艾瑞克在讲什么。

程启辰转头看向他，问道：“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艾瑞克听到这个问题，一时语塞。

在芬妮和程盛翰结婚之前，他就反对他们两个在一起，不仅是因为他觉得程盛翰并不怎么样，还有就是他的妻子很早过世，只留下芬妮和丹尼尔一儿一女，他并不愿意芬妮嫁到别国去。

可是芬妮一意孤行，与他大吵一架后，便跟着程盛翰到中国结婚，父女俩自那以后有了很深的隔阂，两个犟种谁也不愿意先低下头的缘故，自此都没再联系。

然而等艾瑞克次再收到女儿的消息时，却是她的死讯。

得知芬妮死亡的那一刻，艾瑞克后悔莫及，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先认输。

可是不论他再怎么后悔，芬妮再也不会回来了。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芬妮留下来的孩子。

“对不起。”艾瑞克此刻能说的只有这句。

一大一小顿时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儿，艾瑞克率先打破这沉重的氛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生活？”他知道程盛翰有别的情人，还一起生有一个儿子，想必程启辰在那个家并不会好过。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程启辰拒绝了他的提议。

“为什么？他们待你很好？”

“不好。”何止是不好，可以说得上是虐待了。

可是小小的程启辰有自己的坚持。

艾瑞克也不能强行将人带走，于是留下联系，说是程启辰改变想法的话跟他说一声，自己随时可以带他走。

于是乎，程启辰继续在那个糟糕的家庭里生活，为了应付家里的人，程启辰在家表现得完全无害且乖巧。

但是在学校时候，程启辰暴躁的脾气很难控制得住，一旦有人惹到他，他就会找机会揍到对方满地找牙，且威胁他们要是敢告诉老师或者家长，他下次可就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他们。

因此学校里没人敢惹他。

但是高中的时候，有个嘴贱的男生知道程启辰的母亲就是曾经轰动一时的芬妮案的芬妮后，便不要命地跑到程启辰跟前，嘲讽他是杀人犯的儿子。

程启辰在那一刻彻底失去理智，抓着对方一拳又一拳地打下去，要不是彭威木和其他同学看他不对劲，拉住了他，那个男生很可能会被他当场打死。

芬妮的事情重新被提起，刺激了程启辰的暴力分子，即使程盛翰亲自赶到学校，程启辰也没有恢复到平常的样子。

最后程启辰被强行送到医院治疗。

艾瑞克为了不重蹈覆辙，一直都有关注程启辰的情况，在知道他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便赶来中国将他接到国外治疗。

程启辰在国外待了两三年，直到高考的时候才回国。

……

听完彭威木讲完程启辰的过去，顾君川总算知道彭威木为什么说了。

摧毁程盛翰，似乎成为了程启辰活下去的信念。

活下去的信念？！

顾君川突然抓住了之前一直搞不懂的联系。

他顿时害怕起来，焦急地问道：“还没到吗？”

“到了，在找地方停车。”

“快点！！”顾君川此时见不到程启辰一面，他的内心无法冷静下来。

“怎么突然这么着急？”彭威木小声嘀咕了一句。

车子一停下，顾君川便迫不及待下车要去找程启辰。

还在后面的彭威木喊道：“你知道他在哪间病房吗？”

顾君川的确不知道，于是跑回来拉住他的手，带着一起往医院跑。

彭威木有些不明所以，便跟着他边跑边问道：“他又不会消失，你那么着急干嘛？”

“可能真的会消失，他想自杀！”

“什么？？！！”彭威木不敢置信，“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

“我现在没空解释。”

于是彭威木不再多问，和顾君川朝着程启辰所在的病房急匆匆跑去。

“喂！在医院不要跑！！”路过的护士看到他们几乎用着冲刺的速度跑着，大声训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