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坦坦荡荡地开口:“虽然他不再是我的偶像了,但我还是会想要亲近他,靠近他,信任他,想让他开心,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如果说原先的我是把他当成星星一样追逐仰望,现在的我就是想真的把他捧到天上,看他闪闪发光。”
江岸说完后清咳了一声,耳朵有点红:“……是不是有点肉麻,但大概是这个意思啦。”
江岸的朋友们都没有说话。
好像是被他肉麻到了。
江岸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猛往嘴里灌酒:“你们以后有喜欢的人就知道了,这种感觉很……”
“小岸,”孟长卿忽然轻声开口打断,“他也这么喜欢你吗?你上次说,觉得他对你也不是完全不喜欢,现在他还是那样吗?”
“不是。”江岸眼睛很亮地摇了摇头,“我觉得他现在好像特别喜欢我。”
孟长卿静了片刻,然后笑了一下:“那就好。”
周青迪却把脸凑过来:“怎么个特别喜欢?不会又是你自己妄想的吧?”
江岸:“我有证据的!你记不记得我上次和你们说过宋澜特别过分,睡觉都要画三八线,还要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否则就会特别不习惯,可是他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昨天晚上我们睡觉的时候……”
“停停停!”沈致山一边把包厢的音乐调到最大,一边笑骂,“你一个已婚人士,在我们这些单身狗面前说这些是何居心?!不听不听!”
江岸:“……”
周青迪却把江岸拉到角落,一脸兴致勃勃:“我要听!说给我听,我不怕吃狗粮!”
江岸:“……其实也没什么,就……昨天晚上我们睡觉的时候,试着盖了同一条被子,结果他没有失眠,也没有做噩梦……”
“就这?!”周青迪大失所望。
江岸:“……这很不容易的好不好!”
刚开始试着同床共枕的时候,宋澜几乎每天都休息不好,再加上那段日子宋老太太刚入狱,宝木集团乱成一锅粥,他还要每天复习备考,所以他们很快又分房睡了。
昨天是他们这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同床睡,能够有那样的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江岸没说出口的事,他刚睡着,就察觉到宋澜偷偷亲了他……亲了脸颊又亲了眼尾,亲了眼尾又亲了鬓角,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得像一片云。
于是昨晚江岸做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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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迷离,音乐喧嚣,江岸和周青迪在沙发的角落里说话,坐在沙发这头的沈致山和孟长卿却很安静。
沈致山忽然猛灌一口酒,然后把杯子略有些用力地放到桌子上,他忍不住骂了声脏话:“操,这都是什么事?!”
他看向孟长卿:“我还以为他这回考上A大,你终于可以……”
“沈致山。”孟长卿垂下眼,“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沈致山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去年我还以为你们两情相悦,撺掇你去表白,如果你当时不是怕耽误他学习,向他表白的话……”
“那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孟长卿低声重复道,“……不要再说了,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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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孟长卿又忽然问:“沈致山,你觉得那个宋澜……他真的喜欢小岸吗?”
沈致山往沙发上一瘫:“我怎么知道,不过那人黑心黑肺的,连自己的家里人都能算计……反正我是不信那种人对江小岸有真心。”
孟长卿:“小岸不是傻瓜,他对别人的善意和恶意分得很清楚,而且照你之前说的,如果宋澜只是为了利用小岸,那现在人也利用完了,应该把小岸一脚踹开才是,但他没有,甚至还尽心尽力安排了老师帮助江岸考A大,我听周青迪说,之前小岸突然变得厌学,也是被宋澜劝回来的。”
沈致山:“你都分析完了,还问我干嘛?”
孟长卿:“我只是……有点不放心。”
沈致山眼珠子转了转:“那试试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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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赶到荟声的时候,已经是夜间的十一点半。
江岸是下午六点出的门,之前说会在十一点前回家,可十一点宋澜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却没人接,于是就用了手表的定位功能赶了过来。
“叩叩。”宋澜敲响门。
门很快就打开了,是沈致山。
宋澜温和有礼地朝他打招呼:“你好,我是江岸的伴侣宋澜,你是他的朋友吧,小岸现在在里面吗?我来接他回家。”
沈致山却变得莫名有些吞吞吐吐:“哦……他在。”
空气中传来模糊的笑声,宋澜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一把推开了门。
然后他的脸色乍然沉了下来——
只见偌大的包厢里,音乐刺耳,灯光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