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醒了, 但目光迷离,看了沈关砚几秒,拨开他重新躺到沙发上。
沈关砚熬好醒酒汤,让沈书雅喝了大半碗。
第二天傅岭南坐飞机来看沈关砚,一直待到下午傅岭南才离开。
晚上沈关砚心情很好地熬了汤,等沈书雅一起吃晚饭。
沈书雅晚上九点多才醉醺醺回来,还是被一个身材很好的年轻男人送回来,俩人的举止有些亲密。
两年前沈书雅就跟那位音乐学院系主任分开了,之后她谈的男友年龄越来越小。
最小的一个跟傅岭南同岁,比沈书雅小了二十岁。
只要沈书雅开心,沈关砚觉得年龄不是问题,相反他很高兴对方总算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但沈书雅状态不仅没有好,反而越来越不如从前。
沈关砚沉默地从男人手里接过沈书雅,把人扶到床上,坐在床头担忧地看着昏昏欲睡的沈书雅。
起身准备冲杯蜂蜜水,沈书雅忽然开口,“又要跟傅岭南去约会?”
沈关砚转身就见沈书雅睁开了眼睛。
她凉凉道:“以后别回家了,搬过去跟他一块住吧。”
沈关砚面色一僵,叫了一声,“妈妈。”
沈书雅合上了眼睛,似乎不想跟他交谈。
沈关砚半蹲在沈书雅身旁,“您最近怎么了?”
沈书雅没有说话。
沈关砚看着沈书雅美丽的面庞多了一些细细的纹路,那些是岁月的痕迹。
他长大了,他妈妈就会变老。
沈关砚声音不自觉有些哽咽,“是不开心吗?”
沈书雅睁开眼,淡淡地说,“管我开心不开心干什么?反正你现在也用不着我了。”
沈关砚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
自从跟傅岭南恋爱后,生活中的很多麻烦都是傅岭南帮忙解决,音乐上又有西朗弗为他把关,给他铺路。
但在这之前,沈关砚一切的事都是沈书雅在打理。
如今沈关砚爱情稳定,事业顺遂,沈书雅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和方向感。
她有时候在想,她明明不是为了沈关砚而活,钱才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位。
现在沈关砚不再花她的钱,她也不用再为沈关砚事事操心。
少了一个拖油瓶,以后拿到手的每一分钱都是她自己的,每一笔花销也是为自己买单。
本应该开心才是,可不知道怎么的,这个认知让她往日那股冲劲儿忽然像决堤的大坝,一下子泄得无影无踪。
现在的沈书雅谈不上开心,也谈不上不开心。
每一天都活的没有意义。
意义这两个字沈书雅已经很久没去想过,从她狠下心带着沈关砚离开那个家,她就把人生的意义跟金钱挂钩。
这两年沈关砚赚的钱三分之二都打给了她,再加上过去积攒下来的,银行卡里的余额已经足够养沈书雅到后半生。
唯一的意义也没了。
沈书雅阖着眼睛,满脸麻木。
“妈妈。”沈关砚像小时候那样,以一种仰望与依恋的姿态望着沈书雅,轻轻地说,“……我永远都需要您。”
他从小跟沈书雅相依为命,就像沈书雅之前说的,爱也好恨也好,他俩永远绑在一块。
将他们绑住的不是枷锁,而是血缘的羁绊与爱的牵挂。
沈关砚把脑袋贴到了沈书雅身侧,眼泪从眼角滑下,落到沈书雅手背上,“也永远爱您。”
就算小刺猬长大了,它也无法离开大刺猬。
沈书雅指尖动了一下,慢慢抬手摸到了沈关砚的头顶。
从那天以后,沈书雅饮酒次数减少,也没再把男人带回家。
她以前平等地不喜欢沈关砚以外的任何男人,现在那种感情淡了很多,既不仇视,也不怎么在意。
沈书雅读了一个珠宝设计,这个专业她年轻时就想报,但在父母的干预下报了法学。
从那以后沈关砚每次演出都会戴一副新袖扣,且左右都不一样。
时间久了粉丝门开始好奇,记者应粉丝要求,在沈关砚某次演出结束后,询问他袖扣不同的原因。
沈关砚:“我妈妈是学珠宝设计的,右边的袖扣是她设计的。”
记者:“那左边呢。”
沈关砚没有说话,只是拉了拉左边的袖口。
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脸上的神色任谁都能猜出左边是谁送的。
这个访问一播出,就有人统计沈关砚自正式登台演奏到现在,一共戴过48种款式的袖扣,其中17种是“阴阳”款式。
至此沈关砚三百英镑玫瑰的别称,也变成跟袖扣相关的昵称。
沈关砚戴着款式不一样的袖扣,26岁就全球巡演了24场,并且获得两次唱片奖、两次艺术大奖,登上了十几个国家最高音乐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