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择听到自己的名字才回神，他对着傅知尧扯了扯唇角：“抱歉，我有些没办法集中精神。”

都已经这种时候了，他还不忘了对傅知尧说抱歉，勉强扯出的笑也十分难看。

“不想笑就别笑。”傅知尧的眼底古井无波，语调带上了一些强势。

不是刻意为之，而是习惯使然，他习惯了下达命令，做一个支配者。

沈择感觉到对方似乎生气了，但是他此刻思考不出来原因：“刚才死了很多人，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傅知尧生气，反而让沈择的思绪开始重新转动。

“你现在要想的是你自己的问题。”傅知尧确实是生气了，他气的是沈择机械化的还在担心给别人添麻烦。

上次被人闯入家里的事他就是想给沈择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自己惹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但是沈择还是选择继续出庭，今天没让科林一定要跟着，是为了让沈择经历这么一回，让他亲眼看看，不好好自己的接受保护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只有怕了才会长记性，只有疼了才会小心。

傅知尧答应了谢锦会把人保护好，人就不能在他手上出了事，要是因为沈择自己不当回事出了问题，傅知尧就更不能接受。

无论是失败还是失误，都会让傅知尧难以忍受。

何况他对沈择的兴趣还没有消失，怎么能让人出差池呢。

“我可能还要打扰你几天。”沈择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开始规划后面的事。

傅知尧又恢复成了往日里温文尔雅的样子，他说沈择想住多久都可以。

沈择只当这是一句客套的话，想要起身回房间的时候沈择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冰凉，后背也被冷汗打湿。

傅知尧看到了沈教授面对死亡后会是什么表情，但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有趣，实在是难看至极，他不想再在沈择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第147章 沈择的过往

沈择的失态并没有维持太久，到了晚饭的时候他就已经恢复了无事发生的样子。

就像是傅知尧在警局见到他时的状态，黑眸里沉静的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看进去的时候就像是隔着一层水面。

看的到，但看不透。

傅知尧知道，这不是成年人的情绪调节，而是一种属于沈择的自我保护机制。

他没有拆穿。

往后的几天日子逐渐平静，想要报复沈择的幕后高官倒台，余下的势力很快就被对手瓦解，只要有傅知尧的人在身边，沈择就是安全的。

傅知尧偶尔晚归，也就发现了沈择睡觉有留一盏灯的习惯。

沈择每天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傅知尧如果想知道的话问一句就能知道，但是他没有问过，这是他给沈择的尊重。

他有些时候性子确实恶劣，但有时候又真的是个优雅的绅士。

知道谢锦来，不是沈择说的，是谢锦到了巴黎后先联系的傅知尧，说要感谢他这些日子对沈择的照顾。

当晚谢锦定了家贵的离谱的餐厅，开了瓶六位数的酒，傅知尧没有扫他的面子，如约而至。

到场的除了他俩，当然也少不了沈择这个当事人。

谢锦几年前回国发展，如今已经娶妻生子，事业有成，快四十的年纪还是让岁月在脸上留下来一些痕迹。

在国内的时候因为许炀的关系他和傅知许也打过不少交道，时隔多年再见到傅知尧只觉得兄弟俩气势上真是惊人的相似。

第一眼看起来都人畜无害，相处一会就压力十足。

抗压能力差点的人见着他们估计说话都不一定能说利索。

谢锦自己是阅人无数，毕竟年纪经验都在那摆着，不至于在傅知尧面前放不开，至于沈择……从他十八岁之后，谢锦就没见他在谁面前露过怯。

沈择叫谢锦“哥”，没有任何前缀，就是一个单字，他在谢锦面前和在别人面前完全不一样了，很放松，看得出他很尊敬和信任谢锦。

谢锦也很了解他，和傅知尧说沈择不能喝酒，不知道对方已经领教过了。

傅知尧觉得他们不像是普通朋友，倒像是真的兄弟。

但是谢锦是孤儿，福利院长大的，这事傅知尧听说过，沈择在国内的事傅知尧并没有让人细查，当时只让科林查了沈择这几年在巴黎的事，现在想想沈择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回过国了。

傅知尧的酒量很好，谢锦和许炀喝酒的时候从他那知道了他和傅知许两个纵横商界的大老爷们，当初差点没喝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的事。

谢锦今晚本来就是想喝两杯意思意思，没想到和傅知尧越聊越开心，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不知不觉就喝了很多。

沈择劝了两句没有效果，后面就放任他们去了，自己坐在一旁当了个安安静静的陪客。